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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41:05 作者: 予我白鷺
    「跑!跑!跑!別讓他們抓到你!」

    第11章

    姜未看到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來不及問什麼,秦賜已走進臥室里,他還十分有禮貌地敲了敲門。

    老人側頭看了他一眼,眼中莫名出現驚疑恐懼的神情。

    接下來她做的舉動,更是讓姜未嚇了一跳。

    她忽然用力將左邊紙頁撕下來一塊,揉成紙團,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口中,嚼都來不及嚼,直接吞下去。

    老人捂住喉嚨,錘著胸口,好像是噎到了。

    這一系列怪異的操作,看得姜未心驚膽戰,足足愣了好幾秒,還是秦賜到客廳倒了杯熱水,端給張淑芬老人喝。

    「不喝,不喝,你走,走!」老人哆嗦著,眼裡泛出眼淚,乾枯的手指抓著自己的衣襟,像是一種無能為力的自保。

    秦賜抿了抿嘴,將水放到一邊,輕聲嘆了口氣。

    還好這時候姜知遠也聞風而至。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多少習慣了老人的反覆無常。

    老人不肯喝秦賜倒的那杯水,他就去換了一杯,好聲好氣地哄著老人睡下了。

    「小秦,奶奶糊塗了,不認得你,你別在意。」姜知遠拍了拍秦賜的肩膀。

    姜未心跳猶快,她忍不住瞄了一眼那頁紙,被撕掉的那部分,剛好是那句話。

    一個字不多,一個字不少。

    張淑芬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嘴唇翕動著,不知在說些什麼。

    姜未覺得她不像看上去那麼糊塗。

    他們回到客廳,關上房門。

    秦賜理解地笑了笑:「我沒事,可奶奶一直這樣,有沒有想過給她換個環境?」

    「換到哪裡?」姜知遠問。

    秦賜說:「南苑花園有一所療養院,空氣好,景色不錯,配備專業的護理人員,我有許多客戶的父母都在那裡療養。」

    肖莉聽見他們的對話,插話道:「那地方我知道,太貴了。」

    秦賜:「如果是錢的問題,不用擔心,我來負責好了。」

    「倒不光是這……」肖莉訕訕地笑了笑。

    姜未從房間出來後,一直沉默著,這時候才開口:「那地方是養老院嗎?」

    秦賜看著她:「是。」

    姜未搖頭:「我不相信養老院,老人還是在家裡生活最好,奶奶也習慣了。」

    前幾天看電視,她還看到關於養老院的□□,有個記者扮成家屬混進去摸底,發現了一些暗搓搓虐.待老人的情況,實在是令人觸目驚心。

    那一把大白兔奶糖還在她兜里,她才不想把自己的奶奶交給陌生人照顧。

    肖莉的臉色變了變,她侷促地在圍裙上擦擦手,嘆氣道:「未未說得也對,還是我來照顧吧,反正現在也快退休了,累點就累點……」

    姜知遠低聲咳嗽兩聲,瞥了妻子一眼。

    電光石火間,姜未忽然明白母親的意思。

    她作為媳婦,照顧生病的婆婆,一日兩日還行,久病床前無孝子,時間久了,多少有些抱怨。

    是她太粗心了,只顧著奶奶,忘了體恤母親的難處。

    姜未轉身,向秦賜提議道:「我能給奶奶請個住家護工嗎?」說完,她補充一句,「錢由我來出。」

    秦賜溫和地笑了笑:「當然可以,錢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來負責。」

    又是他來負責,好像他可以負責所有事情一樣。

    姜未不喜歡這種感覺,毫無參與感,像個未成年人一樣,可秦賜並不是她的監護人啊?

    她只是失憶,並沒有失智,為什麼連給奶奶請個護工這種小事都要秦賜來負責?

    姜未有些執拗地說:「我也可以負責。」

    「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不必這麼見外。」秦賜的笑容讓她有些看不懂。

    他好像有些意味深長,但再深究,卻又什麼都沒有。

    再看父母二人的神態,好像也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肖莉出來打圓場:「對嘛,都是一家人,講這些假客氣幹嘛?未未,來,到廚房來看媽媽炒菜,你也學著點,以後做給小秦吃。」

    姜未幾乎想翻白眼了。

    這不明擺著想把她拉到一邊說悄悄話嗎?

    她被母親推著來到廚房,輕輕越過門口那道小坎,熱氣撲面而來。

    還有排骨山藥湯的香氣,肉香中夾著山藥的甜香,很是誘人。

    許久沒有吃肉的姜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饞哭了,她幾乎都要忘記錢的事了,肖莉卻在這時提起。

    她一臉擔憂,又很無奈,「未未,你失憶了,很多事都不知道,媽媽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你只需要記住,小秦他對你很好,會照顧你一輩子,爸爸媽媽也會儘可能地照顧你,這就夠了,別再說什麼你的他的這種傻話。」

    姜未一臉莫名,聽這話的意思,怎麼好像她毫無自力更生的能力,活脫脫是個啃老族。

    一邊啃老人,一邊啃老公。

    她想了想,倒也說得通。

    她今年二十四歲,半年前嫁給秦賜,相當於本科畢業沒多久就結了婚,工作時間不到兩年,平時還大手大腳,愛好奢靡,多半是沒有積蓄的。

    這倒是提醒了姜未:「我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肖莉又一次地在圍裙上揩了揩手。

    這是她在緊張時的習慣性動作,每個人都有這種下意識的小動作,比如秦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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