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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41:05 作者: 予我白鷺
    他身上有些酒氣,不濃重,但呼吸聲比平時沉重一些,臉色如常,看不出來到底喝了多少。

    還好這時候章淑梅還沒走,她做了點醒酒湯端給秦賜。

    秦賜神態倦怠,隨意揮了揮手,意思是不喝。

    在他抬手的瞬間,帶起一陣香風,夾雜著女人香水的味道,姜未聞到了,她覺得章淑梅應該也聞到了。

    姜未心中暗嘆:明天散步,難免又要聽她發表一番高論。

    等章淑梅端著醒酒湯離開,秦賜才問姜未:「今天都做了些什麼,想起什麼沒有?」

    姜未搖頭:「跟前幾天差不多。」

    「明天我有點事,不能陪你去複查,我讓徐朗陪你去。」秦賜躺在沙發上,頭微微後仰,緊皺著眉,抬手按著太陽穴。

    姜未看他的樣子實在難受,又不肯喝醒酒湯,忍不住湊過來,右手輕輕覆上他的額頭,想幫他按摩一下。

    誰知道,她的手指剛碰到他,秦賜就猛地睜開眼,頭撇向另一邊,伸手擋了下她的手腕。

    那絕對是個下意識的動作,好像敏銳的野生動物,在天敵侵入自己領地時最直接的反應。

    「怎麼了?」姜未有些錯愕,尷尬地收回手。

    秦賜似乎也有些懊惱,他幾乎在一瞬間恢復清醒,深深地吸了口氣:「抱歉,我有些醉了,沒認出你。」

    「那你以為是誰?」姜未看著他,語氣很平靜。

    秦賜盯著姜未看了幾秒,幽幽道:「對不起。」

    一拳打在棉花上。

    姜未主動撇開話題,剛才那麼一鬧,她差點忘了本來的目的:「明天周末,我想回爸媽那裡拿東西,你既然有事,不用陪我,我拿完東西就回來。」

    她等了等,秦賜的視線一直盯著地上某一處,像是在思考什麼。

    就這樣了。

    她準備叫章阿姨過來帶她去洗澡,秦賜忽然出聲:「我問過了,你那些東西昨天被雨水泡爛了,恢復不了,爸媽已經扔了。」

    「扔了?」姜未不自覺抬高音量,手指握住膝蓋,指尖泛白。

    秦賜點頭,微微嘆了口氣:「一樓車庫地勢很低,等第二天發現的時候已經全泡了,不只是你的東西。」

    這話仿佛在安慰她,可她還是無比失望。

    好像一個近在眼前,伸手可觸摸的美景,你嚮往了很久,突然幻滅。

    洗澡的時候,姜未悶悶不樂,眼神都有些呆滯,看在章淑梅眼裡,只覺得她的智障程度加重,更加有恃無恐,這回直接順走了一瓶魚子醬面霜。

    這天夜裡,姜未失眠了。

    窗外樹影安靜,是個連風都沒有的晚上,姜未側身對著窗戶,閉著眼睛,根本進入不了狀態。

    感覺非常憋屈。

    又很懊惱,如果吃飯那天她沒忘記拿走就好了,如果昨天沒下那場暴雨……

    今天好不容易想起一點記憶,如果能拿回過去的東西,會不會能想起更多?

    一得一失之間,無數個念頭從她心裡掠過,忽然眼皮一晃,擦過一道亮光。

    姜未驟然睜開眼,發現窗戶上有手電筒的光晃動,緊接著,窗戶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發出一聲突兀的響聲。

    她愣了一下,然後掙扎著坐起來,窗戶又被砸了好幾下,一聲比一聲響,她能感覺到對方的狠意,似乎非要把她的窗戶砸破不可。

    姜未有些慌,下意識地去摸床邊的呼叫按鍵,她的手還沒夠到,秦賜已經開門進來了。

    他來得怎麼那麼快那麼及時——這個念頭在她心裡一閃而過,秦賜來到床邊,輕輕扶住她的肩膀,聲線沉穩:「沒事的,別害怕。」

    第8章

    「有人在砸窗戶。」姜未下意識地揪住他的衣服,旋即又鬆開。

    她可不想再被他推開,誰還沒皮沒臉呢?

    秦賜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沒事,我去看看。」

    他走到窗邊,往下看了一眼,姜未緊張地抱住手臂,生怕窗戶被人砸碎。

    可奇怪的是,當秦賜站到窗邊之後,那怪異的聲音就沒再響起。

    秦賜一手插.在褲兜,另一隻手打電話,他先打給物業,讓他們加強安保,馬上安排保安到別墅附近搜索,掛上電話後,他又撥了一通電話,這次聽上去是打給助理的。

    「過來一趟,低調處理不要聲張,我不想把事情鬧大,」秦賜頓了片刻,回頭看了眼坐在床上,一臉睏倦卻仍然緊張的姜未,沉聲吩咐,「無論是誰,我不希望他影響到我太太的情緒。」

    他舉著電話出去,聲音漸遠,姜未也聽不見後面說了什麼。

    等到回來時,秦賜給她端來一杯溫水。

    「我能坐下嗎?」秦賜指了指床邊。

    姜未喝了口水,心裡安靜了些,又覺得他多此一問:「當然可以,請坐。」

    要講客氣,她也奉陪。

    秦賜將她的被子掀開一角,謹慎地只坐了一小塊床沿,他對姜未解釋,「估計是小區裡的孩子搗亂,我已經讓人來處理了,你安心睡。」

    姜未看著他的動作,皺眉說:「我床上沒刺,你不用這么小心吧。」

    秦賜愣了一下,「我還沒洗澡換衣服,怕弄髒了你的床。」

    姜未這才注意到,他還穿著一身西裝,身上酒味散了些,還是隱隱能聞到。

    她發覺秦賜這人,做事很有自己的一套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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