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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0:48:50 作者: 煮熟的螃蟹
他和段曜的青少年時期沒有相愛相殺、沒有不打不相識,他們彼此一見鍾情、兩心相悅,他們發乎情、止乎禮,他們的愛情,就像書中的神仙愛情一般,那樣純淨、那樣甜蜜、那樣溫存。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愛情如神仙般美好,結束的那一刻,才會猶如從懸崖上掉下去,一腳踩空,心也空了。
段江早上質問他違反了約定,他否認,他說他和段曜沒有在一起。
但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真的不會在一起嗎?
段曜生性清冷,殺伐決斷,卻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他,7年前他已經淪陷過一次,難道這一次就能抵擋得住嗎?
之前,他是一隻腳走在違反約定的邊緣上而不自知。
而段江,他比七年前更有實力,更加狠厲,更加殺伐決斷,如果違反了約定,他一定會做出比七年前更加過分的事情。
媽媽今年8月就會退休,為自己30年的教師生涯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醫生說了,媽媽看似陽光,其實很多事都是壓在心裡,很多癌症都是由火氣憋來的,乳腺癌也不例外。手術切除是治療方法,但是還要從根源上平心靜氣,保持好的心情,才不會滋生新的病原。
眼淚順著眼角越流越多,太陽穴枕著抱枕的地方已經濕了一片,淚水流過的地方皮膚發緊,像是在時刻提醒著悲傷。
眼淚越流越收不住,因為他知道,他的心中已經做出了選擇。
七年前,他為了媽媽負了段曜,七年後,他——
他依舊別無他選。
七年前,他並不認為是親情戰勝了愛情,但七年後,他承認,是的,是親情戰勝了愛情。
因為,這7年間裡,爺爺不在了,姥姥姥爺也都不在了,他沒有爸爸,媽媽是他唯一的親人了,這份親情彌足珍貴,是他不能放棄的最後的港灣。
「燃哥,到家了。」
「燃哥!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吳月蹲在沙發邊上,焦急地看著他。
江燃擦了擦眼淚坐起來,右半邊臉都緊繃繃的難受,強撐著搖搖頭,「沒事兒。」
吳月蹲在地上,很擔心地看著他。
江燃笑了笑,摸了摸吳月的頭,儘量提起勁來:「試鏡太入戲了,一時走不出來,真沒事兒。」
吳月聽著燃哥有氣無力的聲音,皺眉,「你試的不是一段表白的戲嗎?」
怎麼會哭?還哭得這麼難過。
江燃深吸一口氣,語氣盡
量輕鬆,「你在外邊不知道,試完表白的,又臨時試了一段分手的。」
吳月將信將疑:「哦,原來如此。」
江燃把小姑娘拉起來,「我沒事兒,給我拿過來口罩和墨鏡,不然被偷拍到他們又要瞎寫了。」
「好!」
吳月起身去找東西,江燃抽了幾張紙擦了擦眼淚。
吳月擔心他有事兒要陪他上樓,他拒絕了,把吳月打發回去休息。
一個人站在電梯裡,越是明亮輝煌,越是難耐悲傷。
今天他眼淚流太多了,多到自己都覺得娘,電梯一路到16樓,他便一路哭到16樓,口罩都被打濕,一出電梯間,他以為自己晃神了,路嘉年拎著東西站在門口,聞聲回頭看著他。
雖然沒有禮貌,但他還是沒有摘掉墨鏡,他現在一定哭得很難看,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這個丟人的樣子。
雖然帶著墨鏡,但他還是下意識避開與路嘉年正面視線接觸:「你來了,有事嗎?」
路嘉年皺眉:「你怎麼了?」
江燃搖頭開門:「沒事啊。」
路嘉年總感覺哪裡不對,一直跟著江燃進了屋,江燃給他燒水都還帶著墨鏡和口罩,水燒好,江燃彎腰給他倒水,趁江燃沒防備,他直接摘掉了江燃的墨鏡。
「哎你——」
突然摘掉墨鏡,被淚水打濕的眼眶一陣酸,睜不開眼,江燃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路嘉年面前真是醜態畢露了。
路嘉年能感覺到江燃不開心了,但他沒想到,墨鏡之下的江燃眼睛通紅,哭的。
路嘉年黑著臉:「這叫沒事?」
反正已經被剝掉了最後一層偽裝,江燃所幸摘了口罩。
看到江燃滿臉淚痕的那一刻,路嘉年臉更黑了,「是誰欺負你了?」
江燃坐下,半晌搖了搖頭。
路嘉年把墨鏡扔到一邊,瞪著江燃:「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景言嗎?那個混蛋又欺負了嗎?他媽的我看他另一條腿也不想要了!」
路嘉年說著起身就要走,江燃一把拽住,把人拉回來摁回沙發,「不是,不是景言!」
路嘉年眼睛都紅了:「那到底是誰?!是段曜嗎?!」
江燃搖頭。
路嘉年被江燃弄得徹底沒了脾氣,縱使一肚子火,也只得忍著,陪著江燃。
他寧願退出,也希望江燃能開心,不夾在他和段曜中間為難。
但是現在居然有人讓江燃哭成這樣,簡直他媽的找死!
江燃好像斷線的風箏,眼神里一點神采都沒有,他簡直要心疼炸了。
就像自己家的孩子、弟弟在外邊被人欺負了!
雖然他才是小的那一個。
江燃突然抬頭看向他:「我有一個朋友,他很愛一個人,但是因為一些原因,就是沒有辦法在一起,他太難過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想放下,但他又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