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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0:16:58 作者: 風弄
    接下來幾盤,還是宣懷風連連得勝。

    他從前在宣宅,偶爾也要依父親的吩咐,出來稍做應酬,打一打小牌,卻從未有今日暢快。

    白雪嵐也是少見的有興致,指著牌,在他耳邊教唆,「這張,打這張,做清一色才好,番數大。」

    宣懷風說:「不好,這樣冒險。做清一色,我這幾張牌都要丟出去,反被人胡了怎麼好?」

    白雪嵐說:「先說好,如果你輸了,要拿薪水來賠,我不做冤大頭。」

    宣懷風說:「呵,這還是堂堂總長說的話。」

    雖如此說,還是照著白雪嵐說的丟了牌,去湊清一色。

    不料吃了兩張牌,竟然又湊成了,胡了周老闆的。

    贏牌總是高興的,宣懷風笑容也多了。

    他儀表風度本來就不俗,墨發玉容,笑時露出一點潔白細齒,看得人眼睛難以移開。

    三位老闆雖然一肚子苦水,不過見到這般活色生香,可謂苦中帶甜。

    王老闆一邊洗牌,一邊笑說:「宣副官說不會玩牌,原來是哄我們這些老頭子的。」

    宣懷風說:「真的不會玩,運氣好罷了。」

    再打了十來盤,還是宣懷風大贏。

    重新洗牌,一翻,宣懷風就看見自己得了兩個紅中,兩個白板。

    白雪嵐也樂了,和他嘀咕,「留著這兩對,等下看看能不能摸個發財回來,攢成個小三元。」

    宣懷風聽了他的主意,碰了兩對,摸了四五手,居然真的摸了一張發財回來。

    偏偏張老闆摸了一張發財,覺的沒用,丟了出來。

    宣懷風忍不住唇一揚,說:「張老闆,對你不住了。」

    把牌一推。

    這小三元加清一色,再加花牌,再加連莊,足足四十八番,張老闆把面前的小抽屜拉出來,翻著倒空了,籌碼還是不夠,攤著手苦笑道:「這可怎麼好?」

    白雪嵐不在意道:「這好辦。你寫張支票來,叫懷風再給你兌十底,不就得了。」

    四人打麻將,就宣懷風獨贏。

    他現在籌碼已經連小抽屜都裝不下了,拿了一疊讓白雪嵐幫他捧著。

    張老闆果然把支票本子從口袋裡掏出來,拿著鋼筆上上面一筆一划寫好,抹抹額頭的汗,撕下來交給宣懷風。

    宣懷風數了十底籌碼,把剛才自己贏得那四十八番扣了,剩下的遞給張老闆,拿著支票,往金額上一掃,頓時怔了怔。

    把詢問的眼神看著白雪嵐。

    十萬?

    白雪嵐仍是那輕描淡寫的樣,問:「周老闆,你那邊籌碼還有多少?」

    周老闆臉上的肉一抖,反應卻很快,把小抽屜打開一瞄,輕聲說:「我這邊也輸得差不多了,麻煩宣副官也給我兌十底,不然等一下沒籌碼,不方便。」

    掏出支票本,顫顫巍巍寫了一張十萬的巨額支票,雙手遞到宣懷風跟前,指尖竟是抖的,顯然很是心痛。

    這是明目張胆的勒索受賄了。

    宣懷風略一躊躇。

    白雪嵐正擔心他這人太耿直,不懂變通,才要湊到他耳邊說話,忽見宣懷風把手一抬,面不改色地收了支票,扔進小抽屜里,便開始洗牌,笑道:「頭一次打牌這麼痛快。不瞞各位,剛開始我還有些犯困,現在打了一陣,精神頭反而足了。今晚打個通宵怎麼樣?」

    眾人只盼早點結束這痛苦的事,見他來了興致,頓時心如刀絞,笑得比哭還難看,還不得不頻頻點頭附和。

    接下來幾盤,還是老樣子,獨宣懷風贏。

    宣懷風已知道幾位對手不敢胡他的牌,一邊摸牌,一邊問白雪嵐,「總長,您上次說,戒毒院批文已經下來了,那具體事宜,誰去辦好呢?」

    白雪嵐在他身邊懶洋洋地看牌,差點把下巴擱在他肩上,隨口說:「你辦不就得了。」

    宣懷風說:「您叫我辦,我自然不敢不照辦。可是,資金哪裡出呢?要請您給我開支錢的條子。」

    白雪嵐問:「大概多少錢?」

    宣懷風不吭聲,只管扔牌,過了兩圈,似乎才在心裡算好了,緩緩說:「修繕院舍、布置、請醫生護士、開張,開頭這些事,總要四五十萬,才能辦得整齊。等真正辦起來了,每個月都有開銷,別的還好說,就是西藥貴,我琢磨著,一個月八九萬吧。這樣,連前頭籌備的,加半年經費,一百萬差不多了。」

    對面幾位老闆,頓時心裡咯噔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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