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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0:16:58 作者: 風弄
    抓著宣懷風的手,牙痒痒的,在虎口處,用上下牙細細地磨了兩磨。

    宣懷風總覺得他話里有別的意思,想了想,斜他一眼,「你又給我設陷阱。我要是說會,你就趁機咬人,再耍耍脾氣。我要是說不會,就等於把自己應有的權力又拱手出讓了。以後我要是參加哪個宴會,恰好和某位女性朋友跳一下舞,你就有理由來阻止,給我栽一個說話不算數的罪名,是不是?」

    白雪嵐笑了笑,沒答他這個問題。

    雙唇邪氣地一合,在宣懷風手上咬出兩排不輕不重的印子。

    宣懷風被咬得嘖了一聲,下意識地抽手,白雪嵐笑盈盈的,硬抓著不放,作勢又要咬。

    宣懷風氣道,「玩也要有個分寸……住手!不,住口!哎呀……」

    說到一半,白雪嵐扭過頭,居然在他脖子後面又咬了一口。

    白雪嵐見他臉頰微紅,知道他快真的生氣了,不再咬了,喃喃笑道,「抱歉,被你氣得牙痒痒,忍不住就咬了。我承認,又當了一回本能驅使的食肉動物。宣副官,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這種粗鄙的食肉動物計較。」

    在宣懷風臉頰上大力親了一口,便放開了他。

    宣懷風被咬了兩口,手上脖子都隱隱發疼,本來想罵他一頓,因為白雪嵐重提舊事,自比食肉動物,還用上粗鄙這樣的詞,反而不好痛罵了,只能給予他一個警告的眼神,一轉頭,隔著窗戶看見外邊兩個聽差提著三層大竹盒遠遠過來,說了一句,「飯送來了。」自己就在桌旁坐下了。

    白雪嵐是存心鬧他的,宣懷風事後就算要打要罵要咬,他也不在乎。

    沒想到宣懷風挨了兩口,卻很忍讓。

    心裡霎時一片暖熱。

    他明白,宣懷風是從心裡把他的位置擺正了。

    自己所占的位置,正是當年懷風留給林奇駿的位置。

    從前林奇駿不管怎麼做,宣懷風總是處處讓著,許多事白雪嵐看在眼裡,不知心頭滴了多少血。

    現在,總算撥開烏雲見了青天。

    白雪嵐既感動,又不禁懊悔,有點心痛,把椅子搬過去,和宣懷風挨著坐,問,「咬疼了沒有?」伸手在白皙頎長的項頸上輕輕揉起來。

    宣懷風被他揉得痒痒的,忍不住笑起來,打開他的手,「少動手動腳。」

    白雪嵐一看他笑靨動人,鼻尖嗅到的儘是清清淡淡的體香,一時便心猿意馬,含笑低聲道,「我不動腳,動別的部位,介意嗎?」

    宣懷風跟他久了,也學壞了不少,一聽,就領會這是什麼意思,頓時耳朵紅了。

    正甜甜地小耍著,聽差已經敲門進來。

    「總長,宣副官,晚飯送來了。」

    把大盒蓋掀開,一層一層地往外拿,放了兩碟小涼菜,另有兩葷兩素四份熱菜,兩碗白米飯。

    另一個聽差提的籃子打開,取出來放在桌上,卻是一瓶溫好的黃酒,並兩個燙乾淨的小酒杯。

    白雪嵐一看,就問,「怎麼送了酒來?」

    聽差說,「這是宣副官要的。」

    白雪嵐便把頭轉過去看著宣懷風。

    宣懷風從容道,「好久沒喝酒了,有點饞。烈酒我喝不慣,弄點黃酒,比較合脾胃。」

    兩個聽差擺好酒菜,問了沒別的吩咐就關門出去了。

    宣懷風拿起酒杯,把兩個酒杯都斟滿,放了一杯在白雪嵐面前。

    白雪嵐掃那杯子一眼,問,「你是要誘我破戒了?」

    宣懷風說,「獨飲無趣,你陪我一下。」

    白雪嵐說,「我說過,要戒酒的。」

    宣懷風嘆了一口氣,「多久前的一件小事,你就記得這麼深。」

    白雪嵐眼神一黯,嗓子忽然有些沙了,說,「我記得!我當然記得!」

    就像一條埋著的線,被人從泥土裡抽出了半截,在深處拴著的心也被扯痛了。

    是他喝醉了。

    是他把懷風推在地上。

    是他讓酒瓶玻璃渣子扎了懷風兩手鮮血。

    宣懷風問,「你真的不喝?」

    白雪嵐搖頭。

    宣懷風又問,「陪我喝一杯也不行?」

    白雪嵐還是堅決地搖頭。

    宣懷風說,「我知道,你酒量很大,一向很愛喝酒的。」

    白雪嵐說,「酒量大,愛喝酒,和為了自己做過的事懺悔而決心戒酒,是兩回事。」

    宣懷風沉吟半晌,說,「你這樣決心,對你,或許是一種忠貞的表示,但是對我,又是什麼滋味呢?例如,你知道我愛拉梵婀鈴,要是我為了曾經做過某件事對不住你,就從此以後再也不碰梵婀鈴,以作為對自己的懲罰,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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