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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0:16:58 作者: 風弄
    管家說,「呸!省省吧!你這種不知好歹的賊,還有不天打雷劈的?」

    宣懷風擺了擺手,說,「你們都停吧。」

    管家吃驚道,「宣副官?您不會真饒了他吧?」

    宣懷風說,「他雖然偷竊,但已經挨了總長一頓狠打,算是償還了。人活著不容易,總不該為幾樣東西就砍了人家一雙手。」

    低頭對著傅三說,「你起來,別跪在這裡,更引人注意了。」

    傅三這才趕緊站起來,用手背抹著眼淚,嘴裡喃喃道,「宣副官,您是好人……您高抬貴手……您大恩大德……」

    宣懷風嘆了一口氣,「別說了,快點把地上打掃一下,掩藏了痕跡。你有事去辦,就辦吧,以後可不要再偷東西了。總長的脾氣你也知道,他若是知道了,要修理你,我是攔不住的。以後你不許再做這種事,真的缺醫少藥,來和我商量。」

    等傅三逃也似的走了,又轉過頭來,對管家說,「丟的那幾樣東西,就和總長說是我拿去送人了。」

    管家呆了臉,為難道,「這……這……」

    宣懷風口氣又硬了點,說,「傅三偷東西的事,不許和總長說,聽到了嗎?」

    管家見他臉上冷冷的,也不敢和他擰著,只好吞了一口氣,低頭說,「聽到了。」

    宣懷風又叮囑了兩句,這才走了。

    不料,管家雖然口頭上應承下來,但心裡卻很明白世故輕重。宣懷風是個善人君子,得罪了不太有後果,但白雪嵐就不同了。

    這一位笑面閻王,治家森嚴,恩固然重,那威更是讓人膽戰心寒,不敢有絲毫輕忽。

    平時聽差們一兩句口風不緊的小事,都要做一番處置,這種賊手伸到總長書房的大事,如何敢瞞?

    等白雪嵐傍晚回了公館,管家便趁著宣懷風不在跟前,偷偷把事情一五一十全盤都說了。

    白雪嵐聽了,笑了笑說,「這叫傅三的,今早才提起他呢,才幾個鐘頭,竟然又偷起東西來了。你找兩個人,把他捆了,先找個地方關一關,別讓宣副官知道。」

    管家領命,當時就辦了。

    宣懷風正看一本外文書,聽說白雪嵐回來了,放下書就過來了。

    見了白雪嵐,問,「聽說碼頭那邊出了事,怎麼了?嚴重嗎?」

    白雪嵐說,「什麼雞毛蒜皮,讓我走這麼一趟。最近海關加強檢查,說實在話,有幾艘船不夾帶點小東小西的?海關這邊搜得實在仔細了,船主們早積了一肚子怨氣,遇到一點事就想借著火頭就鬧一鬧。」

    一邊說,一邊把身上海關制服外套拖了,在銅盆子裡掬水洗臉。

    對宣懷風說,「我今天彈壓了那群商會的一頓。你瞧著吧,明天的報紙上一定又有狗腿子說嘴,尤其是商務經濟報和商會日報,都是吃商會津貼的。真惹惱了我,封他幾家報館,看看這些狗還叫不叫。」

    宣懷風皺眉,「你小心一些,這是犯眾怒的事。」

    白雪嵐笑道,「說說罷了。現在輿論力量大,哪個當官的不忌憚。記者裡面也有好的,也有卑鄙可恨的,我就討厭那些睜眼說瞎話的小狗子。有什麼吃的沒有?」

    宣懷風說,「餓了?我叫聽差送飯過來。」

    拉鈴叫了晚飯。

    他見白雪嵐洗完臉,頭髮邊濺了幾滴水珠,晶瑩瑩的,順手把木架子上掛的毛巾拿過來,幫他擦了擦。

    白雪嵐老老實實站著,等他擦完,一下子把要縮回去的手抓住了,在手背上吻了幾口,笑道,「多謝,多謝。」

    宣懷風說,「你出去了一天,還不累?」

    白雪嵐說,「就是忙了一天,需要一點小獎品才說得過去。」

    把宣懷風拉過來一轉,讓他背貼著自己胸膛,翻過宣懷風的手,又在雪白的掌心裡親了兩下。

    白雪嵐說,「我們好像還沒有一起跳過舞。」

    宣懷風說,「怎麼跳呢?兩個大男人。我是絕不跳女步的。」

    白雪嵐問,「那我跳女步嗎?華爾茲好,就覺得那個起起伏伏,很優美輕盈。」

    宣懷風想像那場面,不禁莞爾,搖頭笑著說,「不行。你這麼壯,我實在帶不動你。」

    白雪嵐抗議道,「說來說去,你只肯和女人摟腰貼胸的跳舞。」

    宣懷風問,「我什麼時候和女人摟腰貼胸的跳舞了?」

    白雪嵐反問,「難道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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