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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0:01:59 作者: 林薩
然後在清查各種帳目中,撥撥算算,有幾筆陳年舊帳是屬於聞人家的。
換句話就是他當初賠不了那麼多錢,而當初被拍賣抵債某一部分,也仍然屬於他的。
還沒有拿到這筆 「慰問金」,聞如許已經想好了該怎麼花。
雖然先向韓在野許了空頭支票,但有了清晰的帳目後,聞如許先去查了應公館的房價。
合計自己現在有的,以後白得的,也差得太多,聞如許也就不想了,死心去給韓在野添一輛愛車。
有賀川的關係,俱樂部的經理接待了他。半個小時簽好各種單子,劃卡,然後只等半個月,全新頂配的巴博斯G800就入港。
事成後,一擲千金的聞如許在賀川以前常去的餐廳請客。
賀川反覆打量現在居無定所,也沒有一個工作的聞如許,問他到底在裴贏州身上賺了多少。
聞如許反問:「裴贏州賠了多少?」
之前董學友操作的時機剛剛好,在輿論的加持下,引起了一場說小不小的股價跳水。
蝴蝶效應會發展到哪一步,聞如許就沒再關注。
今天賀川給他帶來消息,裴贏州的損失慘重,說不定還會一蹶不振。
聞如許微微翹了唇角。
賀川:「這麼恨他?你當初要是出來就捅他一刀,不這麼孫子,自己還能痛快些。」
脾氣好了很多的聞如許不痛不癢:「殺人犯法,而且我暈血。」
賀川心想,以前的聞如許不會這麼慫。但轉念想到死了的賀定平,還有他在裡面帶的幾年。
以前家裡有錢,有人寵著。這樣的人,除了嘴上不服軟,但其實人和氣又天真,就是狠心也不多,不然不會和他這個私生子毫無間隙的玩在一起。
現在聞如許變了許多,不是真的什麼都不介意。
賀川看他差點血色也差點生氣的側臉,開口說了一些他聽了會高興的話:「知道麼,他每天都要忙死了,忙著補簍子,忙著後悔。聽說天天紅的白的,都要喝死了。林家給出去的橄欖枝,他也沒有接。有夠慘的。」
聞如許不做評價,低頭回復著手機上的消息。
默了默,賀川碰碰聞如許尖尖的胳膊肘,「韓在野呢?我上次看來他來接你,你們什麼關係?」
「朋友。」
此朋友非彼朋友,和他那些錢貨兩清的朋友又不一樣。又想起那天聞如許小跑過斑馬線的樣子,賀川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他和何詩睿?」
聞如許收起手機,目光里是對賀川的愛莫能助,「不知道。」
賀川懶得說他這個笨蛋,悶頭吃飯。
吃過飯,剛過八點。聞如許要回醫院,賀川堅持要送他,低聲問這兩天獨來獨往的人:「你們不是同居了吧?那讓韓在野來接你。」
聞如許一扭頭:「和他沒關係,你別亂說。」
賀川心說,剛都看到他給你發消息了。
「行行,我送你。打什麼車,麻煩。」
連廊夠三個人並行,地毯鋪得也厚,包廂一扇一扇的門關著,聞如許兩人走過,顯得安靜。
沒走出這片區域,聞如許就被人不偏不倚狠撞了一下。
賀川側首,認出「擦肩」而過的那人在林家見過,是林蘿的表哥。
「讓你做缺德事,走在路上都有人恨你。」說了兩句風涼話,賀川看聞如許撐著膝蓋好像站不起來,變了臉色。
賀川以前就覺得聞如許挺弱的。
一則感冒,也會給他似玻璃做的身體帶來裂紋。小時候不樂意動,理直氣壯說自己身體不好。
賀川也見到過他發病的可怕樣子,肺氣的哮鳴做成一把刀,頃刻間,就讓人痛苦不堪地倒地,從內到外,他被自己殺死了。
「聞如許!」
「別動他!」聞如許被抓緊胳膊,有人帶著他逐漸脫力的身體,半弓起背,萎縮成一團的肺部漸漸開始膨脹。
幾分鐘後,胸口像被扎了一把刀的聞如許緩過來,手摸索著靠近牆壁,看向幫他的裴贏州。
裴贏州皺眉緊緊看著他,「我送你去醫院。」
「裴總,你還有客人。」賀川在他身後攔住他。意指幾步外的那位表哥。
裴贏州回手推開他,仍舊看著虛弱的聞如許,「你現在就這個樣子?走在路上都要死了。」
聞如許胸口含著口氣,只要開口就會控制不住的氣促、喘息。他後退了一步,被抓著往前,鼻子撞在裴贏州肩膀,疼得他一股火氣,甩開抓著他的那隻手。
裴贏州不覺得自己還在痛,他甚至還能笑:「他就這麼對你?把你活活玩死了?嗯?」
「你他媽!不是那個傻逼故意撞他一下,他能這麼難受嗎?」賀川還沒動手,裴贏州突然卸了力道,單手捂著下巴後退兩步。
聞如許身後是牆,但不疼,一隻手墊在他腦後。聞如許回過頭,一直咬著的牙關微松,然後捂住嘴,靠在一旁的胳膊上,深喘。
賀川愣愣看著突然出現,被聞如許依靠的男人。
扶著聞如許,手掌刷著他的後背,又從他口袋摸出藥劑,一隻手捏著他的臉,控制著他吸入藥。聞如許的臉很小,被遮住了一半,只能看到他痛苦蒼白、又漸漸鬆開的眉心。
莫名其妙的,賀川想起聞如許以前悄悄說,喘不上氣真的很難受,也很醜。所以他從不願意讓人見到他病歪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