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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0:01:59 作者: 林薩
韓在野反手關上門,「出去散步?」
他去拿聞如許手上輕便的手提袋,聞如許沒鬆手,反而讓他讓開。
韓在野盯著他被風吹紅的臉,突然間摔了手裡的花,玫瑰和花泥爛了一地。
聞如許被他的氣勢駭得霎時屏住了呼吸。
「你叫裴贏州來的?」就在街上的那輛奔馳車,他下車就認出來。
聞如許的目光靜而深,清澈又無情,「他送我回來的,他來接我。今天我不下去,你對我做的事裴贏州一件都不會放過,我不敢做的,他能辦得到。」
韓在野似笑非笑,看過他微微發紅的眼睛和鼻尖,像是哭過。
只要一個念頭出現,便控制不住地往前、往後想出沒看見的許許多多。
韓在野幾乎是已經看到了聞如許在壓抑這麼多天後,是如何在裴贏州懷裡哭得情真意切,悲痛欲絕,裴贏州又如何抱他,甚至是吻他。
一個人怒極,已經不想發不出任何脾氣。
而且,有什麼好稀奇的。
——聞如許對裴贏州永遠有憧憬。
韓在野惡習復發,伸手進口袋,手微頓,一陣失望,刺得心臟痛。
摸出了張秘書分的煙,韓在野抽出一支,煙味清苦。
戒了快一個月,打火機早扔了。
韓在野在房間裡找打火機時,聞如許後退了兩步。
韓在野視若無物地輕笑,在抽屜里找到一支沒扔的打火機,低頭點燃,火光在他沉冷的臉上一晃。
在沙發上,韓在野一口一口猛抽著煙,咽喉、心臟被尼古丁燙得陣陣發緊。
而聞如許大概是想在今天把他們之間了斷乾淨,這個時候沒有走,站在一地狼藉的殘花里,在沒開燈的房間,削薄得像道影子。
淡藍色的煙霧在韓在野指間升起,吐吸著煙霧,在昏暗的光線中,煙霧很快就散了。
彈了菸灰,韓在野淡淡問:「怎麼和裴贏州解釋呢?」
「沒解釋。」
「他知道你這些天都跟我睡在一起,也不覺得噁心?」
聞如許神情幾分怔忪,片刻,嘴角抿出笑,說:「大家都有無奈。何況我了解他,沒有你,他做不到今天這一步。」
韓在野掐著煙看過去,他低頭站在那裡,有一種前所未有的乖順,低聲說著:「感情不就是這樣,痛了,還是要繼續下去。我和他傷來傷去,成了彼此最難忘的人。像你說的,以後死也要死在一起。」
不是多有意思的事,韓在野聽著卻笑了出來。
韓在野靜坐著連抽了兩支煙,側首從煙盒咬出新的一支,看不走的聞如許:「要我送你下去?」
聞如許眨了下眼,神情放鬆地轉身。
在背後,韓在野啞聲問他:「住在這裡的時候在想什麼?」
「怕孫新的同夥報復。」聞如許頭一貫惹事又怕事,怕韓在野,也怕其他對他不好的壞人,現在頭也不回,「在你這裡比較安全。今天新聞上說人都抓到了。」
韓在野被手裡跌落的菸灰晃了神。
一直就是這樣,在韓在野以為的細水長流里,聞如許的目光從一開始就放在了不需要他的這一天。
聞如許坐電梯下來,扶著牆咳嗽了一陣,幾乎蹲在了地上,像是要吐出血來。
熱鬧降下的夜幕微冷,吹著冷風,聞如許反而好受了些,麻木了心中難以言說的傷痛。
坐上裴贏州的車,聞如許頭靠著車窗,像是聽到車窗外細微的風聲。
裴贏州是話少的人,在聞如許一消失就失去聯繫的半個月裡瘦了很多,輪廓顯得深邃。
裴贏州現在就想聽一直在找的這個人開口說話,謊言和誓言都不重要。
但因為聞如許喉嚨不舒服,沒力氣說話,裴贏州想知道的事,也只有明天再解釋。
一路上,聞如許都半真半假虛弱地淺眠。
城市喧囂煙火如浪潮,這輛車是載著他們逃離的一葉扁舟,隔水行舟,他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無數看不見的暗涌打翻。
到了酒店,剛進房間,聞如許就被推過去,裴贏州壓過來。
他後退,直到背抵著牆,一隻手握住了他的腰。
黑暗中,裴贏州深深看著他,呼吸沉沉,停在他鼻尖。
「小桃。」
裴贏州壓住輕微掙扎肩膀,低頭吻下,手伸進寬鬆的衛衣,狠狠捏了一把。
聞如許吃痛,像在急風驟雨下折斷的樹枝,滾燙的、混亂的、疼痛的愛欲粗暴落下。
第35章
裴贏州和林蘿的婚事取消了。
聞如許在衛生間,就聽清楚了這一個信息。
「那就不要結婚了。」裴贏州站在門口,不知道是幫他擋人,還是想把這些話告訴他。
「裴贏州!你在說什麼混帳話!」
「你說什麼?」
裴贏州:「林蘿,需要我把話得太明白嗎?」
「……你就沒有騙過我嗎?」 林蘿問他,「到底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他?你愛我嗎?這些天一起籌備婚禮的時候,你就沒有一點觸動嗎?是不是那時候你想的也不是即將和我共度餘生,而是他會不會難過?」
裴贏州這樣回答她:「所以不要結婚了。」
不多不少,聞如許剛好把這段話聽清楚了。
作為罪魁禍首,他想嘲笑,想得意,卻頓感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