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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0:01:59 作者: 林薩
    他不想在這裡,就在裴贏州的隔壁,他會有一身骨頭都被打碎的痛感。

    「哦,不想他知道。那你小聲點。」

    手指抓進他的屁股,韓在野陰森森的冷笑:「連內褲都沒穿,可真騷,就等著他來干你是不是?」

    聞如許此時成了一張薄紙,會輕易被風吹草動戳破,又矛盾地緊緊圈住韓在野,連連搖頭,「不要。」

    在走去門口的幾步里,通過簡單的擴張,韓在野就拿開手,在聞如許五官張大的一瞬間插了進去。

    「不要那種?不要把你干到擰著床單高潮,還是滿足到喊出哭聲?嗯?」

    聞如許睜大眼睛,怔怔搖頭。

    韓在野問他來這裡是不是為了裴贏州。

    聞如許點頭。

    韓在野又問他是不是很難過,聞如許也點頭又搖頭。

    韓在野又說了其他的話,不管門外能不能聽清對話,但一定是能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和傳聞中的一樣,裴贏州不要他,他就找了下家,聞如許就是個賣屁股的賤貨。

    門外的裴贏州,還有這裡許多參與他的過去的人,通通都在那一瞬間消失,但他仍有被圍觀的痛苦,仿佛在下墜,還有比斷骨更痛的痛。

    他早就應該發現自己的骨頭早就碎在了他搖尾乞憐,又要故作姿態,在他當了婊子又不甘心的每一刻。

    在溫泉池裡,韓在野抱住筋攣的聞如許,緩緩抽動快要射精的陰莖,問他:「我是誰?」

    聞如許眼珠動了動,像是紅色的石榴籽,剔透的,鮮紅的要滴血一樣,笑著說:「你是畜生。」

    他一直把這種關係當作某些規則的補償,只是沒想到原來代價之後還有代價。而韓在野是他溺水時拼命抓住的鋒利刀片。

    第二天,所有人都是要去滑雪,和聞如許有就糾纏的兩個男人都有女朋友要陪,沒人來叫他一起,聞如許也不打算去。

    一直等到中午,外面已經沒有動靜,聞如許去辦理了退房,然後找到昨天聯繫的經理。

    幸好過去了四年,人都沒有換,經理人也很好,把昨天答應他的東西從庫房帶過來。

    那是聞人旻的一副題字。

    好幾年前聞人旻在這裡提的,酒店經理裱了之後,就留在這裡。以後每年聞如許過來,酒店會專門把這幅題字掛到他住的房間。

    有四年沒來,東西都在庫房落了灰,但沒丟就好。

    聞如許以前擁有的很多很多,幾乎都拍賣的拍賣,遺失的遺失,現在能拿到手裡,只有這個。

    他只看了一眼熟悉的字跡,就仔細收起放好,離開前又對經理道謝。

    山上不便打車,但下山的風景不錯,聞如許走著也不覺得累。

    走到體力不支,聞如許在一處台階休息,期間重新打開了剛剛拿到手那副字。

    「韶華常在,明年依舊,相與笑春風。

    父,聞人旻題贈。」

    滾燙的眼淚大滴大滴滾落,聞如許坐在台階上,無聲哽咽。

    只一會,他站在起來,繼續往山下走,抱著那個木盒,地上的影子,像有個尖銳的角插在他肩上。

    第15章

    二月的風依然料峭,下山十五公里的路,聞如許走了一半。在路邊等網約車時盯著地上自己稀薄瘦長的影子,唇邊呵出小團小團的白霧。

    他以為是走累了的緣故,但當晚氣喘和鼻塞都沒有消失,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有些感冒。

    那時候他剛剛和人從吃完飯的餐廳回到車上,控制不住地開始低咳。

    在他下車前,董學友讓身體差,這樣容易生病的聞如許今晚好好考慮自己的建議。

    聞如許捏著醫院新拿的藥回到家,站在玄關反鎖門,輕聲說:「我回來了。」

    然後回過頭,走進冷冷清清的一居室,吃了藥,然後脫下衣服走進浴室。

    在熱氣騰起里,只有一道修長蒼白的身影。在漸漸爬上水霧的鏡子裡聞如許的身體像是被人虐打過,鎖骨、胸腹、腰際、大腿的斑斑青紫暗紅尤其醒目,伸出擠壓泵頭的手腕也藏著淤痕。

    水聲停後,聞如許換上睡衣和睡襪,走出去,對著窗外的城市擦濕漉漉的頭髮,腦中回憶著董學友的話。

    他其實和聞人旻的這個師弟和下屬不熟。

    在他還是聞人家的少爺時,不關心公司的事,和父親身邊這個公事公辦的下屬沒有多少交集。

    但人性是難猜的,在厄運如大幕落下,給他岌岌螢光的都是這些交集爾爾的人。而他的朋友和戀人反而個個騙他,背叛他,把他當不能見的髒東西。

    經過了昨晚,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就更糟糕了。

    不願意再回想,聞如許將濕毛巾晾起,回房間看了一個小時的書。期間整個靜謐的房間裡只有洗衣機運作的聲音。

    等衣服洗好,已經比聞如許平時休息的時間晚了半個多小時,而他的小腿慢慢冷透了似的,陣陣驚冷,在被子裡抽筋一樣的疼。

    輾轉痛苦了半宿,聞如許都在後悔白天走了那麼長的路。

    第二天起來,他不出意外地有些發燒。吃了藥,中午也不見好,聞如許便趁著午休去了醫院。

    醫院的點滴走得慢,催著聞如許有兩次都睡過去,被叫醒時血都倒流了半管子。

    他暈血,也怕疼,乾脆把流速換到最快,睜著眼睛等,很快就結束了,就是整條手臂冰冰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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