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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0:01:59 作者: 林薩
    走在他身邊裴贏州看他在幾步的距離里就藏起手指,嘴唇發白,不動聲色地側身擋住迎面而來的風。

    聞如許是一個嬌貴的少爺命,裴贏州又比他年長,很多照顧他的動作都成了習慣。

    兩人也都習以為常,誰都沒有在意這種下意識地舉動。

    他們來得不算早,外面待泊的豪車和房車都已經停了幾排,在酒店裡的客人也快有一百來個。

    不同於上次在裴家,這次裴贏州站在聞如許身邊,他少了十分之九的麻煩。

    不過玩著嫩模的賀川穿著浴袍很快出現,看著共同辦理入住的兩人,表情變化幾番,最後怪笑著鼓起掌來。

    不想得罪裴贏州,也不想壞了這次聚會的人更多,場面上的難堪沒有持續下去。

    賀川被朋友拉走的時候用食指點點聞如許,讓他等著。又嗤笑地看了眼裴贏州。

    裴贏州長這麼大少有這種不體面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微皺著眉心。

    他知道帶聞如許來這裡不是個好主意,但人他都帶來了。

    「等會就一直跟著我。」

    聞如許認真點頭,像個聽話的乖孩子。

    裴贏州想摸他頭髮的手在很多雙暗中打量的視線里握緊。

    穿過雪地去到後面的溫泉房,空氣已經沒有那麼冷,半空中還漂浮著豐裕的水汽。跟在裴贏州兩步外的聞如許踩著碎冰,突然說:「贏州,」

    聞如許叫他的名字總是像帶著溫柔的情意,裴贏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風裡有一聲嘆息。

    「這次後,我想,我們就不要聯繫了。」聞如許聲音夾雜在風裡破碎低啞,「其實想一想,能和你以陌生人的身份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也很不錯了。」

    裴贏州脊背一僵,一言不發走在前面,關門回房間。

    兩個小時後,裴贏州去敲隔壁的房門沒有人應。

    然後在二樓的酒居找到了聞如許,換了一身應景的浴袍,圖案是一隻單足而立的白鶴。面前石桌前溫著一壺燒酒,聞如許撐著額頭在看著木窗外水汽氤氳的雪景,對周圍的打量恍若未聞,鼻尖和眼睫延展出雅致的剪影。

    裴贏州在他對面坐下,等溫好的酒都喝光,他走向聞如許。

    聞如許下意識也跟著站起來:「怎麼了?」

    裴贏州說:「不留個紀念嗎?」

    聞如許的眼瞼一顫,抬眼和裴贏州正在注視著他的眼睛對上,清冷沉默,有讓人誤會的錯覺。

    裴贏州看著愣住的聞如許,視線往下,落在他被酒打濕的嘴唇,突然想起那個若即若離的親吻。

    在很多人面前裴贏州突然毫不避諱地拉住聞如許的胳膊。

    聞如許眼珠輕輕一動,不知道裴贏州要帶他去哪裡。

    第13章

    酒居里外都有不少他們的熟人,關於他們的那點過去也在圈子裡都傳爛了。

    當裴贏州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帶走,打量聞如許半響的賀川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裴贏州旁若無人地將聞如許帶出酒居,穿過回到客房區的棧道。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不是喝了酒的緣故。

    他只是不想再要聞如許的委曲求全,還有不高明的欲擒故縱。要當同一個世界的兩個陌生人,還是要真正所想要的其它,他現在就要從聞如許那張騙人的嘴裡聽到實話。

    「贏州。」

    一聲細語,穿過冰寒的空氣,聞如許微涼的手也輕輕拉住他。裴贏州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出現在在石頭小道上的林蘿。

    聞如許像是明白了自己什麼位置,一聲嘆息來不及捕捉,就不再做任何爭取,拿開握住他手掌的手,另一隻手臂也擰開。

    裴贏州再看他時,他已經默不作聲站在一旁,低下頭苦笑。

    林蘿給裴贏州帶回了伊豆的早櫻,裝在鐵盒中,保存新鮮、柔軟的緋紅色像人溫柔的心意。

    而林蘿輕晃裴贏州的手臂,請求和好的眉眼帶著撒嬌的情態,並說,希望他們都不要再賭氣。

    像是回家前一點一點蹭乾淨了鞋底的泥,林蘿未分給聞如許絲毫注意力,挽著裴贏州離開。

    暗中有不少看熱鬧的人中,賀川是第一個走出來。

    賀川站在聞如許面前,臉帶譏笑,右手打倒左手,「BANG!」

    聞如許臉上窺不見多餘的情緒,眼睛沒有眨一下,像是剔透的琉璃珠,說著:「有事?」

    「心情不好就過來玩,你站一晚上,裴贏州也不會回頭找你。」賀川攬過他的肩膀,半勾半拖著將他拽回酒居。

    遊戲桌前以賀川為首,還有其他七個男人,別的都是叫來的外圍,一字肩的上衣和緊繃的短裙,露著雪白的大腿和胸,陪僱主玩很葷的遊戲。

    聞如許被按進座,賀川拿酒冰他的臉,問他頭還痛不痛,敢不敢玩。

    聞如許手背擦了下側臉,伸手接過紙牌。

    他運氣還算不錯,前幾輪都只是拿著牌做湊數。但還幾輪後,還是被點到,拿著king的人讓他從女生的腳踝親到腿根。

    其他人都已經拿出了手機,被點到的女生也走到聞如許身邊,而聞如許把牌蓋回去:「我喝酒。」

    周圍一陣噓聲,賀川手裡洗著一疊撲克,似笑非笑說:「算啦,我們少爺他暈逼。」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想起一件關於聞如許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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