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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3:55:44 作者: 柳三閒
商戎喝得醉醺醺的,抱著段鶴白撒嬌,控訴他一點也不可愛,連情侶裝都不和自己穿,指著胸口說:「我特別特別傷心,特別難過。」
說完又捧著段鶴白的臉,說「親親」,要段鶴白吻他。
段鶴白嫌棄地說「酒氣很重」,但還是配合他接了半分多鐘的濕吻。(把司機趕下去,讓他打車回家。)
這天晚上,商戎體驗了一次「雲霄飛車」。
次日早晨,他下樓去找吃的,看見段鶴白穿著那件印著卡通蘿蔔圖案的T恤坐在餐廳里,一副即將要奔赴戰場的神情,仰頭把牛奶一口給悶了。
十二月中旬,商戎出差去了趟北方。
原定計劃是兩天,但由於代理商那邊出了點狀況,兩天改成了兩周。
原定要回去的那天下午,管家給商戎打來電話,婉轉詢問:「商先生,是航班延誤了嗎?」商戎這才記起,自己忙得忘記跟段鶴白說這事兒了。
聽完商戎所述,管家說:「原來是這樣。那,商先生在外面要注意休息,照顧好自己。」頓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說,「少爺也會照顧好他自己的。您不必常常掛心。」
商戎笑眯眯地跟管家道了謝,然後給段鶴白私人手機打電話。
第一通電話段鶴白沒接,商戎繼續打,一直到了第五通電話,段鶴白才終於接了。
「段鶴白,對不起啊我忙忘了,」段鶴白不說話,商戎就自己說,「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只要有空就會想你。」
「你也會想我的吧?」商戎問。
「不會!」段鶴白冷冷說完這兩個字,就把電話給掐了。
商戎左思右想沒明白問題出在哪裡,當天晚上失了個眠。
臨別前一晚,代理商老總請商戎去喝酒。這老總是個性情中人,拉著商戎的手痛哭流涕,稱商戎是他的再生父親,失散多年的弟弟,商戎尷尬地不得了,只能不停地和他碰杯,阻止他繼續發散。
酒喝得太兇了,商戎睡到半夜,胃病突然發作,半夜三點把自己給折騰到了急診室。
他躺在病床上,特別特別想段鶴白,想著段鶴白這個點兒肯定早就睡了,就給段鶴白髮了條簡訊,說:「我好想你啊段鶴白」,說「我要痛死了嗚嗚嗚」。
他剛把手機放下,段鶴白就給他打來了電話。
「你怎麼了?」段鶴白聲音仍舊是冷的,但是能明顯感覺到有些緊張。
生病讓商戎變得脆弱又矯情,他鼻音很重地喊段鶴白的名字,說:「我都要痛死了,你還跟我生氣,你一點也不愛我!我身上痛,心裡也痛!都怪你!都是你跟我生氣,你掛我電話,你還不理我,半個月了,你一個電話也不打給我,一條信息也不回。」
「商戎,你到底怎麼了?」段鶴白聲音有點沙啞,聽上去像是在克制什麼,他反覆詢問商戎,「你到底怎麼了?」
商戎大聲喊:「我要死了!我馬上就要死了!」把電話給掛了。
他想把手機放回床頭柜上,但是段鶴白又給他打來電話了,商戎酒精還沒散完,腦子不太清醒,氣呼呼地按了拒接,不多會兒,段鶴白又打了來。
如此反覆幾次之後,商戎按了關機,蒙上被子,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商戎感覺有人在看自己,睜開眼睛,便看見半個月沒見的段鶴白坐在床邊。
不知怎麼回事,段鶴白似乎有些萎靡不振。
他下巴上冒出了些青茬,臉頰微微凹陷,眼睛裡布滿血絲。
「你怎麼來了?」商戎問。
段鶴白看著他,沒說話。
商戎想了想,猶豫著開口:「你……怎麼了?」
「是公司破產了嗎?」這話商戎忍住了沒有說,他特別溫柔地拍拍段鶴白的手,告訴他:「沒關係,以後還有我。」
我養你。他在心裡說。
段鶴白看了他好一會兒,說:「對不起。」他聲音啞得像是被沙礫磨過。
商戎沒聽清:「啊?」
「你說什麼?」商戎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昨晚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了。
段鶴白嘴唇動了動,說:「我差一點就又找不到你了。」
商戎怔了怔,誤以為他說的是自己出差半個月不回家的事,就很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我真的是太忙了,忘記跟你——」
「——你不接電話,還關機,」段鶴白打斷他,自顧自地說,「我打了一個晚上,都打不通。」
商戎愣了一下,馬上去看自己的手機。
按了幾下沒反應,商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手機關機了。
他和段鶴白道了歉,解釋可能是沒電了,然後一邊試著去開機。
隨著開機標誌的出現,前一晚的記憶也湧進商戎的腦子裡。
商戎呆了呆,還沒想好是裝失憶,還是老實交代說自己是發酒瘋才會說那些話的,系統提示就接連不斷地響起來。
商戎心中升起不太好的預感,然後他握著手機,等了大概有四分半鐘,吵鬧的提示音才終於停下來。
段鶴白和商戎的通話時間是凌晨3點10分,掛斷電話的時間在3點14分,這之後,自15分開始,段鶴白每隔2分鐘就給商戎撥一次電話。
直到清晨六點,才換成了簡訊。
他說:「商戎,我沒有生氣。」
「我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