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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9:24:35 作者: 燕小陌
    不知不覺的,她好像沒有盡過什麼責任,這孩子就長大了。

    宋大夫人有些愧疚。

    宋致遠看到兒子長得出色,也很是欣慰,道:「看來在不悔大師那邊也挺適應,為父放心了。」

    旦哥兒道:「兒子隨著那老禿頭學醫,整日不是在寺里就是漫山的跑要麼就是義診,也沒啥不適應的。」

    宋大夫人一嗔:「你這孩子,怎麼如此稱呼大師?」

    旦哥兒撇撇嘴。

    宋大夫人又說:「娘已經給你準備了院子,一應配備什麼的都已經安排妥當了的,你帶著岐黃他們住過去就行。」

    「不用了,我還住在祖母的春暉堂,住從前的西廂房就行。」

    宋大夫人微微一怔:「哥兒,你也七歲了,再住祖母那邊也不合適……」

    「我就住春暉堂,不必另外準備院子。」旦哥兒看著宋致遠道:「祖母這身體不好,也撐不了多久了,她老人家要是仙逝,我會回到老禿頭那邊繼續學醫,所以不必準備院落,我住春暉堂。」

    什麼七歲八歲的,他才不看這些東西,住在自己祖母的地兒,誰說些什麼難聽的話,看他不收拾對方?

    宋致遠和宋大夫人均是臉色一白。

    「旦哥兒你!」

    他才多大,怎會把親祖母的生死說得如此坦言?

    旦哥兒說完這些,也不理會二人是什麼想法,再行了一禮便離開。

    「相爺,你看看他……」宋大夫人有些發懵。

    這兒子有種脫韁野馬的感覺,越發叫人難以掌握了。

    宋致遠沉著眉說道:「隨他吧,關鍵是娘那邊,只要她老人家高興就好。」

    宋大夫人的嘴巴張了張,小心地覷他一眼,道:「相爺,旦哥兒說的,難道?」

    宋致遠有些疲憊,道:「娘的身體如何,你我肉眼可見,就是程醫正和林大夫都說是等日子的。」

    宋大夫人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有些發堵。

    「我去陪娘說說話。」宋致遠起身走了出去。

    宋大夫人也沒起身相送,只是呆坐著。

    「夫人。」房媽媽走了過來。

    宋大夫人道:「媽媽,我這心裡堵得慌。」

    都說十年媳婦熬成婆,有些婆媳不和的媳婦得知婆婆快不行了,心裡指不定是高興的。

    可是她呢?

    宋大夫人覺得心裡悶得很。

    第1726章 去渡她

    旦哥兒非但住在春暉堂從前的西廂房,他還要跟宋慈睡一窩。

    宋慈看著他抱著小枕頭站在床前,道:「你是小男子漢了,哪還能和祖母一起睡?快回去你自己的屋子,睡得也舒坦些。」

    「我才七歲,還沒長大。」

    宋慈哭笑不得,道:「祖母這一身的老人味兒,會熏著你睡不好,你聽話。」

    「沒事兒,我這鼻子時靈時不靈,如今就不靈了,啥味兒都聞不到,哪怕祖母放屁。」旦哥兒立即說道。

    宋慈綠了臉。

    什麼瓜娃子,說話這麼帶味兒。

    一老一小大眼對小眼的,半晌,宋慈才放棄了,往外邊挪了一下位置。

    旦哥兒這才咧了嘴笑,把枕頭放了進去,自己也是小心的繞過宋慈,躺到裡面,把被子拉到脖子跟前,扭著頭看著宋慈。

    宋慈向宮嬤嬤點了一下頭,無奈地躺了下來。

    宮嬤嬤把紗罩蓋在燈上,屋裡的光便昏暗了些。

    不得不說,小孩子的火氣就是旺,旦哥兒這一鑽進被窩裡,宋慈就覺得暖洋洋的。

    她的手被抓住了,熱熱的。

    宋慈扭過頭,道:「快些睡吧,你這一路趕路回來,也累了,祖母聽說你還是騎馬回來的?」

    「嗯。」旦哥兒側過身子貼近她,摟著她單薄的身子,蹭了蹭,道:「我想祖母了,就一路騎了快馬回。」

    「看來不悔教你挺多東西啊,都學會騎快馬了,挺利索的嘛。」

    「還行吧,還傳我什麼功了,說當大夫的,一定要有康健的體魄,才能救萬民蒼生。」旦哥兒道:「說得是挺冠冕堂皇的,可孫兒就覺得他是想讓我代替他去給人看診,平日裡,對孫兒也十分嚴苛,一個方子,有藥材錯上一克也不讓我吃飯。」

    「你若能代替他,就代表著你醫術已是極出眾了。」宋慈笑道:「你師傅說得也對,當大夫的,精神力和專注力都需要極強,沒有強壯的體魄,往往給人施個針,就累得不輕了,那還能怎麼救人?至於嚴苛就更別怨了,旦哥兒,大夫可救人也可殺人,他若不嚴苛,你錯了,豈不是救人變害人?這醫術啊,是連頭髮絲那麼細小的錯都不能出,否則,就是對生命的不尊重,可記住了?」

    「嗯,孫兒記住了。」旦哥兒抱著她,眼眶微濕。

    宋慈說著說著,就睡了過去。

    旦哥兒抬起半個身子,看她呼吸輕不可聞,不由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鼻下,感覺到溫熱,才放心地重新躺下,緊緊的握著她的另一隻手。

    而遠在玉京峰的廣寒寺,不悔看著身側的俊朗和尚,道:「雲遊數年,你總算又是經過我這個寺了,這次是往京師去了?」

    敬慧背著手,看著星空某顆星,略顯暗淡,道:「看破何必說破?」

    不悔哧的一聲,嘀咕道:「我看你雲遊這些年,參禪講經之餘還學著和尚的臭毛病,似是而非的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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