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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9:16:19 作者: 鍾曉生
    「那在此之前你為什麼會想要跟他分手呢?是什麼讓你無法忍受了?」

    楊少君閉上眼:「我看著他,有時候總是想起他弟----妹妹,產生一種錯覺,搞不清他到底是誰。太刺激了,有時候真的受不了。」

    「愧疚?」

    他嗤笑:「大概吧。感覺像亂.倫一樣,刺激是夠刺激,但多了就承受不起了。」良心上的譴責,時時在捫叩他。

    「那你現在,對他妹妹是什麼感覺呢?還喜歡嗎?」

    楊少君終於坐直了,木然地沉默了一會兒,表情嚴肅地搖頭,遲疑一下,又搖頭:「一年前,我還喜歡他----妹妹。但是一年多沒見,這次再見到,就不是那種感覺了。說起來好笑,這一次是他妹反對我跟他在一起,他跟我說那些的時候,我看著他,有種很陌生的感覺,瞬間有點無法理解他是不是那個我掛心這麼多年的人。反而是回到房間裡,看到他,我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親密感,突然一瞬間覺得,原來我那麼喜歡他。」

    戴煜又笑:「典型的睡眠者效應。當你把對方在你心目中被抬高神話的地位放平,你會發現,僅此而已----話說男人好像比女人更不容易放下自己的初戀。」頓了頓,「那你現在還打算跟他分手嗎?」

    「再說吧,發生了這麼多事,已經不是我說了算的。老實說,我剛剛發現我比我自己想的更喜歡他,可大概還是不夠吧。我們之間的確存在很多問題。等他的病好起來以後,再考慮這個問題。」

    戴煜說:「那麼回到原先的話題。你夢到了自己是如何死亡的?」

    楊少君又抽完了一根煙,在菸灰缸里擰滅它:「很多,詳細的記不清了,就是平常的一些執行任務的畫面,夢到任務失敗,我就死了。」

    「還記得夢裡的心情嗎?」

    楊少君笑。有些話面對面說出來實在很奇怪,他有點說不出口。

    「害怕?」

    「怕。」

    「恐慌?」

    「嗯。」

    「還有嗎?」

    楊少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我記得最後一幕,我站在天台上,底下有很多人看著我,有一隻無形的手把我往下拽,好像他們都等著我跳下去。我一直往後退,我沒有跳。後來我就醒了。」

    最後,戴煜合上記錄本:「今天跟你談得很愉快。過幾天我還會再找你出來的。」

    楊少君無聊地把手插在口袋裡,沒什麼東西可撥弄的,只好將手指一張一合:「隨你吧。」

    戴煜微笑著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放輕鬆一點,到警局這麼多年,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沉悶的樣子。你放心,抑鬱症的痛苦不是人能長期忍受的,所以很快就會結束的。」

    楊少君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下一刻,戴煜笑的像是一個頂著光環的魔鬼:「不管採取什麼治療手法,病情都會好轉----或者走向極端。」

    楊少君臉嘴角一抽:就知道這傢伙!

    回到蘇宅後,楊少君替了蘇頤的班照顧蘇黔----他幾乎是有點死纏爛打地把蘇頤請出去的,因為他現在除了照顧蘇黔外,就只有等著發霉了。

    他問蘇黔:「你想吃點什麼水果嗎?要聽什麼故事,我念給你聽。」

    蘇黔死氣沉沉地搖頭:「隨便念吧。」

    楊少君抽出一本小說念了一會兒,覺得劇情又嚴肅進展又慢,實在沒什麼意思,於是放下書把蘇黔扶下床:「我帶你出去走走吧,別捂出褥瘡了。」

    兩人在小區裡的綠化帶漫步,楊少君扶著蘇黔來來回回的走,可氣氛始終很壓抑,楊少君幾次想說些段子活躍氣氛,可蘇黔根本不接茬。

    楊少君有些懊惱地想:生活的希望生活的希望!到底怎麼才能激發起一個人求生的**呢?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問蘇黔:「昨天你為什麼突然把眼罩摘了?」

    蘇黔過了一會兒才低聲答道:「還想再看一眼身邊人的樣子。」他說話的聲音很低沉,沒有語調起伏,毫無生氣。

    楊少君嘆氣,問他:「你賺那麼多錢,有沒有想過以後要過什麼樣的日子?」

    又過了一會兒,蘇黔才答道:「我曾經以為,我都有了。」老婆,孩子,兄弟姐妹。他看到很多人為了生存而奮鬥,為了一個家而奮鬥,而他年紀輕輕,應有盡有。直到最近才發現,原來他和那些人一樣,兩手空空,不知歸處。

    作者有話要說:以下是一段冗長無趣的獨白,作者的呢喃自語,可以跳過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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