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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9:16:19 作者: 鍾曉生
他已經有點憤怒:「你搞什麼?真的失憶還是一大清早發神經啊!」
蘇黔看著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有一瞬間的恍神,然後立刻清醒了過來:他在做什麼?剛才居然想要殺人?!他商海沉浮十幾年,從來都是有條不紊,以前只有在遇上弟弟們的糟心事時才會偶爾失控,但他自認已絕對是個老jian巨猾的狐狸了,何曾像這樣失去理智過?
楊少君一腳把水果刀踢得老遠,那點困意已經煙消雲散了,緊緊抓著蘇黔的手不放,怕他又出什麼么蛾子。驚疑不定地打量蘇黔。
蘇黔兩眼無神地看了他一會兒,逐漸恢復清明,表情變得複雜和疑惑:「你……你是楊少君?」
楊少君好氣又好笑:「什麼意思?你以為昨晚自己搞一夜|情去了?」
蘇黔神情嚴肅地搖了搖頭:「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楊少君氣惱地甩開他的手,罵道:「神經。」然後撿起地上的衣褲迅速套上,起身往外走。
等他洗漱完回來,蘇黔還傻傻地坐在床上,身上松松垮垮地披著睡袍,極不符合他平時精明幹練的樣子。
楊少君看了他一會兒,覺得他的魂好像被人勾走了一樣,於是走上去在他面前蹲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喂,沒事吧你?不是一首歌就把你刺激成這樣吧?」話是這麼說,但他的語氣絲毫聽不出任何愧疚感,也沒有半點要道歉的意思。
蘇黔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還是堅持剛才的問題:「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就是楊少君?」
楊少君摸了摸臉,有點疑惑自己睡了一覺難道把臉睡歪了?可是剛才刷牙的時候他照鏡子,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然後他就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蘇黔。
蘇黔堅持:「給我證據。」
楊少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嗤笑一聲,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臉:「大少爺,我對這種遊戲沒什麼興趣。」然後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水果刀,把它放回原位。
他臨出臥房門之前猶豫了一下,轉身對始終默默看著他的蘇黔說:「喂,你讓人給我收拾一下,我以後還是睡回客房去好了。」
蘇黔不應聲。
楊少君砰地把門關上,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哈」地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什麼玩意兒?阿維瘋了,他哥哥也不正常?」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笑容是很苦澀的,語氣也難得的有些辛酸。
然後楊少君下樓吃了頓早飯,跑到書房裡上了會兒網,還是覺得困,又跑到沙發上躺下。他躺了沒一分鐘,想到剛才蘇黔手裡拿著水果刀要捅他的樣子,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跑回去把書房的門給鎖了,然後安安心心躺下繼續睡。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採用雙線記事的方法,一條線是蘇黔和楊少君過去的事,一條線是蘇黔患病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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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楊少君八歲那年,他開始明白父母之間的不對勁了。
他們家家境不太好,住的是只有四坪大的一室一廳泥胚房,天花板上吊下來一個小燈泡照明,光線昏暗的不得了,往往外面還是大白天的,一進屋就成了黑夜。後來他知道,父母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窮,甚至他爸公司明明有分配新房,只不過這夫妻兩人誰也不願再為這個家付出了。
他們沒有離婚,只是誰都不回家,偶爾回家的時候還會帶回陌生的男女,進臥室關上門,把小小的楊少君一個人留在幾乎沒什麼亮光的小客廳里做作業。
有一天楊少君聽到同學們在討論早飯,他圍上去聽了一聽。
同學甲驚訝地說:「什麼?你媽居然早上居然讓你吃隔夜冷飯?」同學乙不大好意思地低著頭:「因為早上來不及做早飯。」同學丙說:「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爸媽昨晚打麻將沒回來,我自己不弄的話,連隔夜飯都沒得吃。」
楊少君笑了笑,轉身走開,心想:如果我不用媽媽留在桌上的錢自己去買的話,我連飯都沒得吃。
楊少君一年級就開始自己上下學,四五站路的距離,說遠也不遠,如果早上起得早,就可以走到學校去,省下的車錢可以在放學的時候買一包零嘴「小皮哥」或者是買一串裡脊肉。他最熟悉的味道是街頭兩塊錢一碗蔥油麵的味道,那個年代連配料也不多,如果實在吃膩了,那就換一碗陽春麵。
那一年蘇家的生意做得更好了,蘇家父母又給蘇黔添了一個弟弟,名字叫蘇頤。早年蘇博華剛剛發家的時候就把妻子送出國弄了張美國國籍回來,因而不受計劃生育的限制,十年裡卯足了勁要了五個孩子,三男兩女,又不愁奶粉錢,一大家子過得真是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