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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9:15:43 作者: 吳沉水
    周敏筠答:「這個籠子關的是大型犬,但通常都是薩摩耶和金毛這類性格溫順的狗,而且我翻了一下他們醫院的記錄,發現陳子南被害前後幾天,這個狗籠的記錄是空的。」

    「也就是說有人私下收留了一隻狗,但沒有記錄備案。」

    「是的。」

    「把負責人帶過來,」黎承睿轉頭看了眼席一樺,笑著問:「樺哥,你還有什麼補充?」

    席一樺笑著說:「沒,我看你辦案已經很老練,照你的想法就好。」

    負責人黃祖平年紀三十八歲,樣子倒是斯斯文文,鼻樑上架著眼鏡,外面穿著白大褂,裡面穿著條紋襯衫和熨燙筆直的西褲,只是目光閃爍,一張嘴就是:「阿sir,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的,那位師姐說的日期我不在這的,我去澳門探我姑媽,你,你不信可以問我家人……」

    黎承睿冷冷地從頭到尾打量他半天,看到他額角冒出冷汗,才淡淡一笑,拖過一旁的椅子,先請席一樺坐下,自己再跳到辦公桌上坐著,盤起二郎腿,點點頭問:「黃先生是吧?」

    「是,是。」

    「未請教大名。」

    「黃祖平,我的英文名是Joe。」

    「哦,阿Joe,我是新界北重案組督察黎承睿,這位是警署刑事偵緝部長官席一樺總督察,你可能不知道,一般案件的話,我們警察不會出動一個總督察,一個督察,加上這裡大隊人馬。可今日不巧我們都來你這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黃祖平臉上現出緊張,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坐在那莫測高深的席一樺,又看了眼吊兒郎當的黎承睿,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知道……」

    「因為你這發生了重大殺人案。」黎承睿輕描淡寫地說,「我們現在懷疑你就是兇手,等鑑證科的同事做完事,我們就可以有足夠證據把你收監起訴了。」

    「不,不可能,」黃祖平說,「我沒殺人,我的醫院連貓貓狗狗都未死過一隻,怎麼會死人,怎麼會……」

    「你現在說的,都可能成為呈堂證供,你還要繼續狡辯嗎?」黎承睿盯著他問。

    「我,我……」黃祖平有些失神,愣愣地看向席一樺,搖頭說,「長官,我沒殺人,真的,我沒……」

    「可是你這裡有死者血跡,又有行兇犬類的毛髮殘留,我收到的料是指死者被人縱狗活活咬死,」席一樺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黃先生,我的屬下做事都是講證據的,沒違反規定,你確實是重大嫌疑人。而且我相信,依死者的慘狀和案件的殘忍度,開庭受審時法官一定會從重判處。」

    黎承睿與席一樺自小玩到大,彼此默契十足,一聽他這麼慢條斯理地說,立即會心一笑,對黃祖平說:「黃先生,你剛剛說案發當晚,你去了澳門外婆家,能提供交通工具票據證明麼?或者除了親屬以外的證人?」

    「我,這麼久了,我要想……」

    「你說的這件事,我們警方很容易查出真假,但我有義務提醒你,作假證供,根據香港法例第200章第31條,罪成最高可獲7年監禁。」黎承睿微笑著說,「你確定7年後出來這家醫院還有得剩?」

    黃祖平呆在當地,咬著嘴唇,似乎在做劇烈的思想鬥爭。

    「阿敏,大型犬的醫療記錄呢?」黎承睿揚聲問。

    「頭,都在這了。」周敏筠忙跑來,遞上一疊紙。

    黎承睿低頭翻了翻,隨後說:「怎麼不是薩摩耶就是邊牧,再不然就是蘇格拉牧羊犬,黃醫生,請教下,這些狗能咬死人嗎?」

    「在,在極端飢餓或受威脅的條件下會,但,但一般城市裡的,野性都已被馴化得七七八八。」黃祖平顫聲回答。

    「那麼把一個人身上的肉一塊塊咬下來吃掉呢?」

    「不,不會,這些狗,習慣了狗糧熟食,不,不喜歡生吃人肉的……」

    「看來是特別凶的惡犬了?」黎承睿啪的一下丟下紙,加重語氣問,「你給這樣的狗看過病嗎?」

    「我,我……」

    「想一下你的答案黃先生,」席一樺很好人地提醒他,「我們可是已經找到毛髮標本,你說的是真是假一聽就知道。」

    「我不喜歡自以為是耍我玩的人,」黎承睿說,「遇到這種冥頑不化的對象,我通常都會建議在他的卷宗上寫上建議法官從重判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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