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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9:12:28 作者: 金剛圈
    差不多兩天之後的日記里寫:「我們分手了。我想他也沒有那麼愛我,我以為他會更激烈地求我不要分手,不過都沒關係了。」

    然後就是差不多半個月之後,童銘婭的日記里寫:「我月經沒來,我想我可能懷孕了,我很開心。」

    之後就是一些關於驗孕和檢查的記錄,差不多在確定懷孕三個月的時候,童銘婭寫下了這個筆記本里最後一篇日記:「我要搬家了,夏霜跟我的矛盾越來越多,而且她發覺我懷孕了,她一直喜歡他,剛開始我說分手的時候,她還很高興,現在發覺我懷孕了,她估計會很生氣,所以我要走了。這本日記本我不會帶走,因為我知道夏霜一直在偷看我的日記,所以打算把日記本留給她讓她慢慢懷念。看得開心嗎,夏霜?」

    最後幾個字,讓童銘菲看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突然理解夏霜為什麼對童銘婭有那麼大的怨氣,以至於那麼多年過去了,都還不願意提起她。

    這的確是童銘婭的日記,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從小我行我素,性格乖張,只要是她認定的事情,誰也沒辦法改變她的想法。

    那麼長時間,童銘菲一直在想,童銘婭為什麼要跟任喻霖分手,為什麼分手了還願意為那個男人生孩子。

    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錯了,她還是不夠了解童銘婭,童銘婭不是願意為一個男人生孩子,她只是想要個自己的孩子,這個孩子在她看來甚至跟任喻霖無關,只不過那時候剛好是任喻霖而已。

    童銘菲合上日記本,整個人趴在柔軟的床上,臉埋進枕頭裡面,過了很久之後她還是哭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哭,是為童銘婭難過還是為任喻霖難過,又或許是不是如釋重負,放下了心裡最大的負擔,讓她忍不住流出眼淚。

    第二天,童銘菲買了張機票回去。

    航班時間是在下午,她誰也沒有告訴,就像離開時那樣,拖著一個小箱子,返回從小長到大的城市。

    任喻霖依然像前兩天那樣,下午提前離開公司去幼兒園接童丞祺放學。

    其實這些事情他可以交給司機做的,但是自從有了那次被陌生人帶走的經歷,童丞祺就總是特別的緊張,所以任喻霖每天都親自去接他。

    關於任總私生子的事情,在整個公司都傳得沸沸揚揚,任喻霖並沒有去搭理他們。

    不過今晚情況比較特殊,任喻霖等著一份文件需要簽字,他去幼兒園接了童丞祺並沒有帶他回家,而是回來了公司,在辦公室里讓助理給他們去外面買的晚飯。

    童丞祺總是很乖巧,吃完飯就蹲在任喻霖辦公室沙發前面的茶几邊上看畫冊。他知道這裡是爸爸工作的地方,所以不敢大聲說話,也不敢去打擾任喻霖。

    任喻霖處理了幾份文件,閒下來給助理打電話問了下面的工作進度,之後坐在寬大的辦公椅裡面,轉過身朝落地窗外望去。

    他聽到身後傳來童丞祺翻書的聲音,想起來一件事,給童銘菲發了微信,說:「今晚加班,晚點回去讓祺祺跟你視頻。」他還不知道童銘菲今天已經回來了。

    童銘菲一直沒有回覆他,他也並不在意,將手機放回桌面上,拿了一本書攤開在面前,靜靜看著。

    時間已經不早了,任喻霖被請到下面部門去開了個短會,再回來辦公室的時候,他發現童丞祺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於是放輕了動作將童丞祺抱起來,把他送進了自己辦公室裡面的隔間,那裡是個休息室,有床還有獨立衛生間。

    童丞祺被他放到床上時也沒有醒過來,任喻霖一條腿跪在床邊,幫童丞祺脫了鞋,又解開外套,才把被子拉起來幫他蓋住。

    任喻霖從休息室出來,剛關上門時,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他在辦公桌邊坐下來,說:「請進。」

    房門打開,助理一隻手握著門把手,探頭進來說道:「任總,有人找你。」

    任喻霖有些莫名其妙,抬起頭問道:「什麼人?」

    助理朝旁邊退開,露出了站在他身後的童銘菲的身影。

    任喻霖手裡本來拿著一支筆,這時候有些用力地磕在了辦公桌面上,他說:「銘菲?」

    助理很識趣地退開,讓童銘菲進來,然後幫他們將辦公室的門關上。

    任喻霖站了起來,繞過辦公桌走到童銘菲面前,「你回來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童銘菲手裡還拖著她的行李箱,她鬆開了握住行李箱拉杆的手,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抱住任喻霖。

    她力氣有些大,任喻霖毫無準備,被她抱住之後連退兩步,腿靠在了辦公桌邊緣才停下來,低頭看向童銘菲,然後抬起手抱著她,問道:「怎麼了?」他以為童銘菲受委屈了,止不住地擔心,後來用手指抵著童銘菲下頜,讓她把臉抬起來。

    童銘菲沒有回答,通紅的雙眼裡,眼淚不斷地往外湧出來,掛在臉頰上滑落。

    任喻霖用手指抹她的眼淚,向來沉穩的語氣稍有些慌:「發生什麼事了?乖,你先別哭,告訴我好不好?」

    童銘菲張了張嘴,發現喉嚨被堵住一般說不出話來,她艱難地說道:「我看到了姐姐的日記。」

    任喻霖神情微微一怔,他聲音低沉甚至略有些沙啞,仿佛誘惑著童銘菲一般問道:「她日記里記了些什麼?」

    童銘菲目光直直地看了他一會兒,才說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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