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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答應給牛王莊供應桑黃菌種，但是價格相當高昂，而且還有附帶條件，要求和牛王莊簽訂藥材供應合同，讓牛王莊每年定量定價向他們的製藥公司供應一千斤豬苓，合同有效期十年。

    對於這樣的要求，老周拒絕了，而對於老周的拒絕，對方也並沒有表現出十分的惋惜，畢竟對於一家大型製藥公司來說，那點產量實在是太低了。

    這一次洽談未果，老周也曾將視線轉向國內，通過網際網路渠道搜索這一方面的信息，結果找到的，都是一些類似於「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吹噓報導，一看就特別不靠譜。

    老周對這一批菌種的要求比較高，他要的是真正可以治病救人的藥用桑黃菌的菌種，而不是食用桑黃菌，不是那些弄不清什麼品種的蘑菇。

    也許國內也有一些不錯的研究機構在這方面也取得了不錯的成果，但老周目前並沒有這方面的渠道。而且不得不承認，對於桑黃的研究，R國那邊要比我們領先好幾十年，這幾十年的技術差距，並非輕易可以跨越。

    老周趕到水牛館，在二樓接待室見到了這一次的訪客，結果一看，還是上回那個製藥公司的職員，這回跟他一起前來的，除了一名年輕翻譯，另外還有一個中年男人。

    雙方打過招呼之後，老周落座，不用說，今天的洽談也是輕鬆不了，上回這傢伙過來的時候，態度就特別強硬，雖然表面看起來還是非常禮貌。

    「……」

    「三千公斤？把我山上的豬苓都挖了，看看有沒有三千公斤。」談判過程中，對方要求牛王莊向他們供應五千斤豬苓，老周忍不住就搖頭笑了起來。

    「一年不能完成的話，可以分成兩年或者三年。」對方說道。

    「那跟之前的十年合約又有什麼區別？你們根本沒有誠意。」老周不滿道。

    「三千公斤分成十年交貨的話，一年就只有三百公斤，和之前的每年五百公斤比起來，我們已經把要求降低了將近一半，而且在價格方面，我們公司也做出了一些讓步。」對方很有風度地向老周算了這一筆帳。

    「三千公斤太多了。」老周依舊搖頭。

    「還請羅先生儘快做出決定，這個季節正是移植桑黃菌的好時節。」對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不急不緩道。難得的，竟然還知道老周姓羅不姓周。

    「聽說H國那邊的桑黃種植技術也比較發達。」老周也端起茶杯喝茶。

    和這位負責人員一起過來的那個中年男子，這時候輕聲笑道：「在一個R國人和一個H國人之前，羅先生更願意相信誰的信用呢？」

    「……」老周也跟著笑了笑，沒說什麼。沒啥好說的，R國人的國際形象好，人家有驕傲的資本。

    老周又呷了一口茶水，然後直接把茶杯放回到茶几上，說道：「兩千公斤，多了拿不出來。」

    「很遺憾，羅先生。」對方負責人員這時候也把茶杯放回到了茶几上。

    這買賣眼看又要談崩。

    「是這樣的，羅先生。」那位同來的中年男人這時候又說話了：「在我們出發之前，公司內部其實已經有了決定，這三千公斤的豬苓是絕對不能少的，唯一可以做出讓步的地方，是在總價不變的情況下，我們可以為您多提供百分之五的桑黃菌菌種。」

    他們有技術，多給這點菌種根本不需要多少本錢，明知道這一點，老周卻也不得不收下這個添頭，簽下了這一筆買賣，沒辦法，他現在需要桑黃菌菌種，優質的藥用桑黃菌菌種。

    買賣確實是談成了，菌種也有著落了，但老周的心情卻並不十分愉快。

    答應對方的這三千公斤豬苓，分三年交貨，每年一千公斤，而他自己的水牛館，到時候還得另外從別處採購豬苓。

    不僅僅是桑黃，說到中藥材，這其實是一個十分讓人鬱悶的話題。

    從前老周沒有接觸中醫方面的時候，對於這一領域並不十分了解，現在自家開了一個水牛館，有些事情想不了解都難了。

    就從全世界中藥材市場來說，賺錢最多的據說是R國D國M國H國這四個國家，我國大約占市場份額的百分之七。而就中糙藥項目專利註冊來說，我國僅占百分之三，R國H國大約占了百分之七十。

    像張仲景的《傷寒論》、《金匱要略》中的經典藥方，現在都已經成了外國人的專利。

    必須承認，在這個充滿競爭的世界，我們的中醫藥產業已經很落後了。那些還做著五千年璀璨文明夢的，也是時候該醒醒了，璀璨的是那五千年的歷史，不是五千年以後的現在。

    ~

    「老周！非得等到星期六才有冰激凌啊？提前兩天行不行啊？」

    羅蒙回到四合院的時候，時間已經快到下午四點鐘了，有一群上山去挖樹的男學生這時候已經回來了，個個都是一身熱汗，這會兒正蹲在廊下啃番茄，見老周來了，就紛紛向他提要求。

    「提前兩天？侯胖子可能忙不開啊。」老周這時候情緒不太高。

    「誒，忙不過來就多找幾個幫手嘛，你這裡這麼多人。」這些青春期一個個都是熱情高漲那樣兒。

    「讓我想想啊。」老周也拿了一個番茄咬了一口，剛摘回來的、在地裡頭長到熟透了的紅番茄，咬一口，皮還帶著脆，肉質沙軟，酸甜多汁，老周感覺自己心情好像舒暢多了。

    「想啥嘛，這有啥好想的嘛，就是一桶冰激凌的事。」青春期們一看，這事好像有戲。

    「你們都有女朋友了？」老周閒閒地問他們。

    「一般朋友不能請吃冰激凌啊？」這些小孩七嘴八舌地：「同桌也能請啊！前後桌也能請啊！」

    「哦。」老周點點頭。

    「行不行吧？」那些小孩追問道。

    「我這會兒心情不好，你們先唱首歌給我聽聽。」老周說。

    「你要聽什麼歌？」蹲老周身邊那男同學吃完了最後一口番茄，一抹嘴就站起來了，唱首歌而已，那有啥啊，這年頭誰還害羞咋的？

    「男兒當自強。」老周點歌，今天他想聽這個。

    「傲氣傲笑萬重浪！熱血熱盛紅日光！」

    「膽似鐵打骨似精鋼……」

    「……」

    聽一群變聲期唱男兒當自強，那也是別有一番風味，老周咬著番茄，笑眯眯地聽著，這會兒他的心情已經好了不少。

    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前幾天他跟方天濟換果苗的時候也沒手軟，差別就在於他老周不是R國人而已。

    聽說現在國內也有很多有志之士，【

    把振興中醫藥行業當成一種民族使命在不斷努力。

    外國人畢竟是外國人，要想參透中醫的精髓，首先他們得先要越過語言的屏障，中文不是那麼好學的。再說中醫是一門自成體系的學科，用西醫的方法去解剖中醫，根本也是捨本逐末。

    不過今天這事他記下了，下回那個啥啥製藥公司最好不要落他手裡，到時候不狠狠削他丫的，他就不姓周！

    「……」

    「吼！哈！」

    「昂步挺胸大家做棟樑！做好漢！」

    「用我百點熱！耀出千分光！」

    「……」

    瞧這些小子們唱得多有氣勢，看著這群小毛孩，老周就覺得這個社會還是充滿希望的。不管是中醫藥行業也好，還是其他什麼行業也好，總會有振興的那一天。

    「香瓜香瓜！今年最後一筐香瓜！」這時候回四合院的，是今天負責清理香瓜地的一個小隊。

    一聽說有香瓜，那群小子們頓時就不唱歌了，一群人急吼吼地跑過去，把那一筐香瓜團團圍住。

    「香瓜！」

    「哎，給我拿個大的！」

    「我也要！」

    「今天運氣真好，又有香瓜吃。」

    「老周，我們晚上在這裡吃飯啊。」

    「誰說要給你們包飯了？沒有。」老周語氣不善道，真是，剛剛還稍微憧憬了一下。

    「胖哥說了，有我們的晚飯。」這事他們早就問清楚了。

    「除了吃還能知道啥？」晚飯的事情，自然還得是老周交待的。

    「還要知道啥啊？」十三四歲的小毛孩，一邊啃著香瓜，一臉欠揍的模樣，光這個膀子，赤條條的小身板被太陽曬得發紅。

    第359章 哈根達周

    第二天一早，老周就上牛脊溝去了。花了這麼大成本才弄到的菌種，務必要嫁接成活才行，他可不想跟那些R國人再做一次這樣的買賣，那感覺，就跟拿自家真白銀去換了一批電子產品差不多。

    那些豬苓，老周反正是想一次心疼一次，雖然說兩邊貨款抵一抵，他最後還能掙些，但他不樂意掙這個錢。

    R國那邊，說是為了保證菌種嫁接成活率，他們可以給老周派一個技術人員過來，老周沒同意，而是安排鄭博倫跟他們一起去R國那邊，接受幾天的技術培訓以後，再跟菌種一起回來。

    之所以讓鄭博倫去，是因為他有R國簽證，剛好最近弄完了牛脊溝這邊的噴霧系統，手頭上也沒什麼事，就讓他去了，等他學回來，再教給林闊他們也是一樣的。

    鄭博倫這人平日裡看起來雖然不聲不響的，但是無論把他派去哪裡，老周都不擔心他在外面會吃虧。

    「你哪一天的車票？」上午的時候，老周正在牛脊溝查看那些桑樹的長勢，看見玫瑰過來了，於是順口就問他。

    「六號。」玫瑰回答說。

    「六號就走了？」老周抓了抓頭髮，最近把他給忙的，差點都完了玫瑰的假期快結束了。

    「是啊。」玫瑰笑眯眯地走過來：「我跟你商量個事。」

    「啥事啊？」老周知道，這傢伙八成又是想打包點什麼東西回部隊。

    「那個山羊，你賣給我兩頭唄。」玫瑰果然就說了。

    「你要山羊幹啥，也不能牽著回部隊？」再說這大秋天的吃羊肉，不燥得慌？

    「殺了扛回去。」玫瑰說。

    「那可是兩頭羊。」老周道。

    「扛回去。」玫瑰點點頭。

    「……行吧。」只要他扛得回去：「一會兒你自己去挑兩頭。」

    「老周啊。」過了一會兒，玫瑰又說話了。

    「啥事？」老周這時候正彎腰給一顆桑樹培土，這牛脊溝環境好是好，就是土壤層還是太薄了些，這些樹長著長著，樹根就冒出地面了，老周打算改天從外面挑些土進來。

    「這是咱那兩棟房子的鑰匙。」玫瑰給他遞過去一大串鑰匙。

    「行。」老周接過鑰匙，順手放在自己身邊的地面上，說起來，這邊這兩間屋子，他還真沒怎麼關心過，建好這麼長時間了，前後也就去過沒幾回。

    「我那屋裡的東西，你讓他們不要亂動啊。」玫瑰又說了。

    「那你以後還回來不？」老周問他。

    「回啊，咋不回。」玫瑰道。

    「那這個鑰匙你就先自己留著吧。」老周說著拿起那一串鑰匙：「是哪一把來的？」

    「這幾把都是。」玫瑰指了指其中連著的幾把。

    「既然都要回來，以後那個房間就給你用好了，對了，你說這些鑰匙是不是放在王曉晨那裡好點？」王畫家現在也算是他們這裡的常住人口了，他那兒里牛脊溝這邊又特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