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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便看看它們長得咋樣。」肖樹林這時候也巡得差不多了。

    「猴娃子呢？」羅蒙問他。

    「吃完飯跟冬梅嫂子他們一起去村里了。」下午上學的時候，就跟羅美慧羅美玲一起，他們也不用送了。

    「等再大一點，就叫他跟村里其他孩子一起上學放學。」在老周看來，他們家猴娃子啥啥都好，就是不咋合群。

    兩人說著，到地頭上摘了兩筐番茄，然後又折回院子裡搬了一箱火腿腸和兩箱泡麵，山上那些猴子們就愛吃這些。

    「二郎，過來。」肖樹林沖二郎招了招手。

    「……」二郎吱都沒吱一聲，甩著尾巴就過來了。前些天肖樹林是怎麼整治那隻猞猁的，動物軍團們可都看到了，而且肖樹林不像羅蒙，多長的山路他都自己走，從來不會想著要上它的背。

    羅蒙和肖樹林把東西在牛背上固定好，二郎甩著尾巴先往前面去了，這條路它都走了不知道有多少便，早就已經熟透了。

    這一路上，他們也稍微觀察了一下山上那些中糙藥的長勢，因為不是集中種植，這裡一叢那裡一片的，管理起來非常麻煩，按林闊的說法，他們現在這種模式如果發展得好的話，將來山上很多糙藥都能自然生長自然繁殖，他們只要控制好不要過度採集，然後再在一定程度上保證肥水就可以了，這當然也是羅蒙希望看到的。

    等到了牛背嶺上，羅蒙他們遠遠就看到有兩個婦人在坡上摘野菜。

    最近王曉晨不在，負責給猴子們送飯的是一對從S市過來的老姐妹，兩人都是五十上下的樣子，說是要到這邊轉換轉換心情，那時候王曉晨剛好說自己要離開一陣子，然後她倆就在這裡住下了，同時也接下了餵猴子的工作。

    「你倆悠著點啊，別把我這山上的野菜給吃空了。」羅蒙笑著喊了一聲。

    「這漫山遍野的野菜，那麼容易吃得空？」坡上的婦人也笑著回了一句。四月底不到五月份，眼下正是山上野菜最多的時節，她們現在是每天都換著品種吃，務必爭取在離開之前把這山上所有的野菜都吃一遍。

    「那群猴子咋樣？沒欺生吧？」猴子可不是什麼溫順純良的動物。

    「沒事，前幾天剛來的時候還拿饅頭砸我們，後來陳管事的讓鄭博倫過來了一趟，就都老實了。」其中一個婦人說道。

    「先用武力鎮壓，然後我倆又給它們做了一回肉夾饃，這幾天都特別友好，還給我倆掏了好些鳥蛋。嘖，那鳥蛋味道可真好，野生的就是不一樣。」另一個婦人笑道。

    「哎，也不知道有沒有保護動物。」說話間，他們也已經走到了近前，住在這山裡頭，偶爾吃一回鳥蛋什麼的老周是沒什麼意見，但他也不能支持她們這麼幹就是了。

    「就吃了一回。」其中一個婦人笑嘻嘻說道。

    「你倆在這裡住著挺好就好，要是缺什麼，就跟陳管事的說。」餵猴子這活兒雖然不累，但也不省心，之前也有其他人試過，很多都因為和猴子們處不好關係，最後放棄了。

    「倒也沒缺啥，不過老周啊，等我們走的時候，能不能帶點醃野菜走？」她們問道。

    「不要超過五公斤。」羅蒙答應道。醃野菜在他這裡也不算什麼好東西，而且還是她們自己採摘自己醃製的，不過多少也要設一個門檻。

    「嗨，放心吧，多了我們也拿不走。」對方滿口答應。

    等到了羊圈猴舍那邊，他們先是從二郎背上把東西卸了下來，然後往前方不遠處的牛脊溝走去，等一下估摸著猴子們差不多該放羊回來了，他們再過來給它們煮泡麵。

    牛脊溝那邊，這時候也挺多人，林闊和鄭博倫這時候正領著一群人給崖壁上的鐵皮石斛施肥，眼下正是春末夏初，正是鐵皮石斛生長旺盛的季節，等到了秋冬時節進入休眠期，基本上就不用怎麼管它們。

    「……再往下五米左右，那裡有一條裂fèng，對，再往下……」林闊這時候就在涯底，拿著一個對講機一號二號三號做指揮。

    崖壁上這時候正吊著三個蜘蛛俠，其中兩個之前已經參與過這批鐵皮石斛的種植工作，這時候在崖壁上就顯得相當沉穩老練，另一個是今天早上剛過來的板仔，看著好像有點著慌，崖頂上，鄭博倫也時刻注意著他這邊的動向。

    「新來這幾個怎麼樣？」老周走過去問他。

    「膽兒都挺大，手腳也利索，第一回上崖壁，已經很不錯了。」林闊夸道。

    「他們這情況跟你有點像，也是沒基礎，但是想學醫。」老周說道。

    「比我強，起碼還會玩滑板。」林闊笑道。

    「他們今兒早上真的是滑著滑板上的牛王莊？」老周笑問。

    「看著像，抱著滑板進四合院的時候，吭哧吭哧喘得厲害。」林闊也笑了。

    「年輕人挺精神。」老周對這一群板仔板女印象挺好，年輕人就得精神點，愛玩不怕，就怕連玩都玩得不認真。

    「等過兩天到了五一，咱這裡也要開工了。」林闊又說。

    「鱉苗呢？聯繫好了沒有？」羅蒙問他。

    「都談好了，等這涯底的池子建好了，我自己過去提貨。」林闊說道。

    「反正這些事都是你拿主意，我就等著吃鱉肉。」自己過去提貨確實放心點，這一批鱉苗數量不少，要出點什麼岔子，也不是小數目。

    要在這牛脊溝的溝底修水池養鱉，這也是他們今年的工作安排之一，養出來的鱉主要是用來入藥，少數用於食用。

    之前林闊負責養出來的那些石蛙，經濟效益就相當不錯，老周賺了不少，他自己也拿到了一些提成。雖然說是要學中糙藥，但作為一個早已獨立的成年男性，賺錢對他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對於這次的這個鱉池，他也是相當看好。

    牛脊溝溝底還算是比較寬敞平坦，他們的鱉池也不需要修得太深，水源就從附近的泉眼中引流過來。

    等這個鱉池修好以後，整個牛脊溝的空氣就會變得更加濕潤，這對崖壁上的那些鐵皮石斛的生長也很有好處。

    肖樹林這時候則是過去看了看他們的那棵核桃樹，他問林闊道：「這棵樹用不用移走？」

    「放著也沒事，那地兒是留出來給甲魚曬太陽用的，醃不著。」林闊這時候已經對涯底的這片地方做了仔細的規劃。

    「那就好。」他們家猴娃子現在簡直成了盤核桃專業戶，不管怎麼說，這棵樹肯定不能叫它給淹死了。

    等到夕陽西下的時候，崖壁上的蜘蛛俠們這時候也都下來了，跟老周一起去了猴舍那邊，等一會兒餵完了猴子，他們就一塊兒下山。

    在崖壁上攀爬不僅危險，而且還特別辛苦，於是在老周給那些猴子們煮方便麵的時候，大伙兒都忍不住也跟著吃了些，氣得那群猴子吱吱亂叫。

    「咋樣，現在知道種藥不容易了吧？」老周看著那群吃得呼哧呼哧的小年輕們，笑眯眯道。

    「挺好的，不過咱之前還沒聽說過真有人把鐵皮石斛往懸崖上種的，還是這麼高的懸崖，這人工成本也太高了。」他們說是要學中醫，對這一塊也並非完全陌生，之前就已經對各種中糙藥做過一些了解。

    「咋，這就怕了？」老周問道。

    「怕倒是不怕，我們在你這裡學個兩三年，到時候好像也可以自己回去搞藥材種植了。」這也是一條路子啊。

    「儘管種嘛，要是種得好，我到時候還找你們拿貨。」對於這種事，老周是十分支持鼓勵的，他們那水牛館生意要是好的話，一年到頭得用掉許多藥材，就目前來說，光他們自己這點產出根本不夠。

    「你們要是在我這裡干夠了一年，說要回去自己種糙藥，到時候我就送一卡車牛糞，干夠了兩年就送兩卡車，干夠了三年就送三卡車。」老周給這幾個優質藥工開出了一項特別的福利待遇。

    「真的？」他們都是牛王莊的鐵桿粉絲，從前也沒少聽人說牛王莊的牛糞好使，還有人說牛王莊之所以這麼神，種出來的作物這麼好，很大程度上就是這個牛糞的作用。

    「這還有假？」他還不至於為了一車兩車的牛糞食言。

    「你這牛糞要真那麼好使的話，到時候我們用完了呢？拿錢買啊？」另外又有年輕人問道。

    「拿藥材過來換嘛。」老周的態度很明確。

    「你現在還收不收藥材？」這時候一個看起來略顯敦厚的年輕人放下筷子，問老周道。

    「收啊，咋，你有貨源啊？」老周問他。

    「他老家就住在長白山下，那邊種藥採藥的人多了去了。」一旁有人插話說。

    「那你咋跑這裡種藥來了？」羅蒙笑道。

    「我爸讓我出來長長見識，多認識一些朋友。」那年輕人說道。

    「你爸說得沒錯。」羅蒙說：「你要是有貨源，先寄點樣品過來，咱先估個價，雙方都覺得合適了，到時候再談交易的事，藥材的品質要是果真不錯，價格肯定要比賣給中間商高些。」

    「你家種的是什麼？」肖樹林這時候問了一句。

    「桑黃。」那年輕人說道。

    「桑黃？」肖樹林一聽，就皺起了眉頭，最近因為羅蒙弄的那個中醫館，他也聽白老頭和其他幾個大夫說過一些關於桑黃的事情，目前國內桑黃的野生資源已經幾近枯竭，人工種植也還沒正經發展起來，最常見的種植方法就是菌包種植，跟他們上水村的蘑菇棚差不多。

    「先把樣品寄過來看看吧。」雖然已經不抱多大希望，老周還是決定先看看樣品。

    就算是最後沒能做成買賣，至少也能幫這年輕人看看他們家種出來的桑黃究竟怎麼樣，給一點比較客觀的意見，畢竟他們醫館裡那幾個老頭也都是識貨的人。

    第298章

    最後從那年輕人家裡寄過來的兩朵桑黃，羅蒙拿去給白老頭看了，結果白老頭一看就直接搖頭：「當蘑菇種出來的東西，怎麼能當藥用？」

    對於這個結果，羅蒙並不感到意外，那年輕人自己也不意外，只不過是有幾分失望罷了。

    「別灰心，小梁啊，咱慢慢摸索，總會有種出好桑黃的那一天。」羅蒙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那小梁就是笑了笑，沒說話，事實上，對於很多藥農來說，他們種出來的藥到底有多少藥效並不十分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人買，價錢好不好。

    他家就是種藥材的，他們那一片的人基本上都是種藥材的，對於這個行業裡面究竟有多少貓膩，他知道得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年少時也不是沒做過要種出怎樣怎樣的好藥材的夢，只不過後來見得多了聽得多了，滿腔的熱情慢慢也就冷卻了，前些年之所以離開故鄉到南方打工，多少也是抱著想要脫離那個行業的想法，只是這一次為何又跟他們一起來到了這裡？或許，是因為他的心裡依舊還殘存著年少時的執著和幻想？

    在醫館開張的前兩天，老周顯得異常忙碌，水牛館的開館日期是在五月一號，同時，隨著黃金周的到來，那一天也會有大批人流湧上牛王莊，他們要提前做好一些準備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