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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8:29:25 作者: 萬滅之殤
    這種簡單而平淡的生活,在和銘塵在一起之後成了他生命里的追求之一。

    「我相信他。」何文宣對何文瀚說道,雙眼直視著和他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龐的雙胞胎兄弟,如同高山磐石一般的堅定與認真。

    何文瀚安靜了片刻,嘴角驀地一動,帶了幾分揶揄的說道:「沒想到你居然是個戀愛腦啊,何文宣。」

    聳了聳肩膀,何文瀚接著說道:「有一件事情我好像沒和你提過。」

    「什麼事情?」何文宣喝了口咖啡問道。

    「那個對你開槍的混蛋雖然一直是何家的老大,是我們的兄長,在父親去世以後一直獨當一面,但是……」何文瀚頭扭朝一邊,語氣裡帶了幾分彆扭,望著屋外看似不經意的說道,「小的時候看到你會比較有安穩的感覺,你比何鴻雪更值得人信賴和依靠。」

    總是安靜的,溫柔的,冷靜的處理著一切事情。

    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睛裡透著能安撫一切傷痕的力量,海嘯夜裡指引著絕望的你駛入安全港灣的明燈,饑寒交迫走投無路時燃著溫暖燈火的小屋,溫暖而略帶濕氣的春風……

    總之是一切令人感到安穩的力量。

    銘塵站在窗戶旁望著不遠處花園裡正坐在一起聊天的兩個老人,如同一對年輕的愛侶一般互相依偎在一起,留給旁人一個艷羨的背影,如果這一幕被描繪下來將會是一幅極為浪漫的珍貴畫作。

    「這麼說奧沙利文不僅找到了阿泰爾,還找到了你失蹤很多年的父母?」精緻的荼杯送到嘴邊小飲了一口,銘塵回頭望向屋子裡的年輕女人,舉了舉茶杯,微笑著說道,「茶不錯。」

    低頭淺淺一笑,張娜的眼底掩飾不住幸福情緒:「謝謝,我不知道……我真的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他們。」

    「這種好消息怎麼沒有和我說一聲?」銘塵微微眯了眯眼睛,帶著溫柔笑意的話里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危險,像黑暗夜裡看不到的刀光。

    張娜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漸漸收斂了笑容,低聲說道:「對不起,我很抱歉,但是奧沙利文警告過我,在幫阿泰爾復活之前不可以把任何消息透露給你,否則、否則我的父母……我很抱歉,銘塵。」

    帶著緊張與憂慮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到後面幾乎是聽不到任何聲音。

    「你應該對我多一些信任,張娜,」見張娜露出幾分害怕緊張的神色,銘塵微笑著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年輕女人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別害怕,我知道你有苦衷,你的父母對你很重要,這一點我很清楚,我們都是有親人的人。」

    「無論如何謝謝你把阿泰爾活過來的消息告訴我。」銘塵坐在了張娜的對面,一如既往的優雅從容,修長的兩腿交疊,「那麼……阿泰爾現在在哪裡?」

    「奧沙利文帶走了阿泰爾,在阿泰爾的身體康復以後,我原本打算在手術成功之後就聯繫你,但是……」擱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張娜輕輕眨了眨眼睛,稍稍穩定了情緒之後看著男人低聲解釋道,「阿泰爾讓我暫時不要告訴你。」

    抬著茶杯的男人神情一頓,輕柔優雅的聲音像極了一顆百利甜巧克力,醇厚而順滑,聽不出半絲屬於這個男人的情緒:「阿泰爾讓你暫時不要把他活過來的事情告訴我?」

    銘塵的聲音十分悅耳,同樣這個男人也很有魅力,如果不是因為太過於熟悉銘塵,深深知道這個男人的危險,張娜早在幾年前大概就愛上了這個危險的男人。

    一個失去了父母的女人總是很容易對救了自己的強大的男人產生感情,而這一點早在幾年前銘塵就讓張娜明白這種感情不是所謂的愛情,僅僅是渴望一種安全感和單純的崇拜而已。

    張娜一直覺得像銘塵這樣的男人大概一輩子都不會需要別人給子的感情,或者說她想像不到這個世界上會有什麼人能讓銘塵動感情。

    阿泰爾大概是唯一一個,她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直到幾個月以前聽聞了一些不知道真假的消息,以及何鴻雪發布的關於銘塵和何文宣的地下懸賞。

    很難想像銘塵會和何文宣在一起。

    很難想像阿泰爾居然會活過來……

    「他讓我給他拍了一張照片,讓我把照片寄給你。」張娜說道。

    「為什麼?」銘塵問道,「他這麼做肯定有原因。」

    如果阿泰爾是真的活過來,為什麼不告訴他這個消息也沒有來找他,而是讓張娜寫信告訴他這件事情。

    「他醒來以後用了一段時間來了解這幾年裡發生的事情,阿泰爾從我這裡知道了你從泰瑞爾變成了銘塵,」舔了舔嘴唇,張娜輕輕咬著下嘴唇,說話的同時也在注意著銘塵臉上的表情,「他知道你現在和何文宣在一起。」

    銘塵一如既往的冷靜並不會帶給人任何「驚喜」,他放下了手裡的茶杯,仍舊優雅得無懈可擊,嘴裡吐出兩個悅耳的字音:「所以?」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沒有適應死而復生的生活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總而言之他在走之前除了讓我寄信和照片給你以外,也告訴我,如果你來到了這裡,就讓我把這封他親筆寫的信交給你。」

    張娜起身走進了書房裡,不一會兒拿著一封信走了出來,她走上前遞給了銘塵:「他說你應該記得他的筆跡。」

    沒有直接拆開來看,銘塵把信封放進了外衣口袋裡。

    「你確定是他?」男人隨口問道。

    「他看起來就是……阿泰爾。」張娜微微抿了抿唇,神色間帶了一絲不確定。

    銘塵淺淺一笑沒有再多問,張娜對阿泰爾知道的很少,問了也是白問。

    既然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也拿到了阿泰爾所謂的親筆信,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了。

    「替我向他們問好。」銘塵起身朝屋外的花園看了一眼。

    張娜問道:「不留下來吃晚飯嗎?」

    「下次吧。」銘塵微笑著說道,「好好和父母團聚,不用送我了。」

    男人來時坐的車子漸漸遠去,張娜站在窗旁看著車子慢慢消失在她的眼底,藏匿著歉意與無奈的眼底。

    「對不起,先生,對不起……」

    嘴裡呢喃著,張娜微微哽咽著望向屋外的花園,兩個肩膀靠著肩膀的老人仍舊坐在花園裡的長椅上,似乎是感應到了女兒的凝視,回過頭來朝張娜招了招手,在他們的手腕上除了有一個代表一區的符號以外,也有兩個屬於寵物的標識。

    「如果我不聽奧沙利文和阿泰爾的話,他們會殺了我的父母,我不是想故意騙你的,對不起……」

    第一百六十二章 見還是不見(二)

    「布萊克,做一個好人並沒有什麼用,在對的時候做對的事情才是真理。」

    銘塵靠坐在車窗旁,車窗玻璃映出了男人略顯淡漠的面容,他手裡捏著一根雪茄,抽起來有些混著咖啡和奶油的味道,價格昂貴,是銘塵最愛的雪茄之一。

    小的時候總喜歡酷一些的東西,比如說濃烈到胃痛的酒,味道刺鼻的香菸,這些都是缺乏安全感的時候用來武裝自己的玩意兒,他現在已經足夠強大到不需要用一些刻意的酷的東西來保護自己。

    「您打算怎麼做呢,先生?」銀髮的年輕男人坐在銘塵的對面,小布萊克呼吸著飄蕩著雪茄菸霧的空氣,低聲問道。

    平穩的語氣如同一把磨得鋒利的閃著銀色光芒的刀:「幫我盯著張娜一家人。」

    「是,先生。」

    汽車在一家咖啡店門口停了下來,小布萊克率先下了車替男人把車門打開,初春時節仍然有些寒意,身著三件套的男人從車子裡走了下來。

    「在下面等我。」

    把其他人都留在了屋外,銘塵獨自一個人進了咖啡店,店裡縈繞著悠揚悅耳的音樂,何文宣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桌子上有兩個咖啡杯。

    銘塵淡淡掃了眼何文宣對面空著的位子:「何文瀚走了?」

    「你很信任小布萊克。」何文宣透過窗戶朝屋外看了一眼,銀髮的年輕男人靠在車旁抽著一根煙,對於何文宣投過來的視線並沒有客氣地回以一個冷漠的暗含挑釁的眼神。

    「他?」

    咖啡屋裡很暖和,銘塵脫掉了外套放到一旁,在何文宣的對面坐了下來以後伸手拿起了何文宣的咖啡杯小飲了一口。

    「你在吃醋嗎?」

    「什麼?小布萊克?當然沒有。」視線從屋外轉移回來,何文宣淺笑著說道。

    「那阿泰爾呢?」銘塵的視線里透著幾分淡淡的揶揄,明明知道何文宣對這個名字格外在意還故意問了出來。

    但就是因為何文宣在意他才故意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他們彼此都很明白阿泰爾對銘塵的影響,對他們兩個人關係的影響。

    與其憋在心裡肆意發酵,不如乾脆說出來給大家一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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