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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8:29:25 作者: 萬滅之殤
「他一直是何鴻雪身邊的人。」小布萊克有所擔憂的說道。
銘塵斜睨了一眼,小布萊克低頭應了一聲離開了房間。
他只需要服從,僅此而已。
「出來吧。」男人朝門邊的方向投去半抹視線,一個女孩緩緩從陰影里走了出來,依雲站在那裡,雙手攥在身前:「很抱歉,先生。」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銘塵問道,「找我有什麼事情?」
「您會殺了何文宣先生嗎?」依雲問道,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你覺得我會殺了他?」
「……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他對您很好,」輕輕咬了咬下嘴唇,依雲說道,「和小布萊克不一樣,小布萊克是出於對您的迷戀和恐懼,但何文宣先生,我想他了解您。」
如果可以,依雲不想何文宣出任何事情,這並非代表她喜歡他,她只是覺得這個世界上能理解銘塵的人太少了,能去愛去保護這個男人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我看起來很像是殺人狂魔嗎?」銘塵忍不住笑了,他輕輕揮了揮手,「去休息吧。」
懶得起來送依雲出去,銘塵突然發現他也會感覺到疲憊。
是啊,他畢竟也是一個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左右為難(二)
「咳咳咳!」
「先生,需要幫您叫醫生過來嗎?」
「沒事,出去吧。」
將冰糖雪梨盅放好,女僕彎著腰小心翼翼地後退著離開了書房,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關門聲,書房裡重歸平靜。
擺放在書桌上的檯燈透著溫暖的光,屋外飄著飛雪,將窗戶玻璃蒙上了一層模糊的白霧,何文宣低頭看著面前的書信一陣陣的發呆,手中握著的筆始終沒有落下。
「咳咳咳--」
輕輕咳嗽了兩聲,何文宣閉了閉眼睛,放下了手裡的鋼筆起身走到了窗戶旁,他突然眼皮一跳,抬手將窗簾拉了起來,回過頭朝壁爐旁的沙發望了過去,視線在觸及到那個熟悉的男人身影時頓時變得柔和了起來,那些複雜而又深沉的情愫積蓄在眼底,成了星辰璀璨的夜空。
「生病了?」神不知鬼不覺突然出現的男人用手指輕輕在桌子上點了點,說道,「把冰糖雪梨喝了吧。」
「謝謝你的關心。」緩步走了過來,何文宣坐在了銘塵的對面,壁爐里跳躍的火光打在兩個男人的臉頰上,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陰影。
銘塵看了眼何文宣的肩膀:「傷好了?」
「恢復得不錯。」何文宣抬起冰糖雪梨盅喝了一小口,幾個月不見,銘塵看起來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臉色紅潤身體健康,對於他而言,這也就放心了。
何文宣知道銘塵會來找他,在他收到何文瀚發來的信息時他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會來找他。
「你應該小心一點,何鴻雪一直在派人找你。」拿起一旁的平板電腦,何文宣把通輯令展示給了銘塵看,何鴻雪發布了一條通輯銘塵的懸賞令,當然不是以捕捉特工之王的名義。
貴族家裡的金絲雀不見了,高額懸賞,務必活著,毫髮無傷,提供消息即可有不菲的金錢獎勵,何鴻雪當然不指望有誰可以真的毫髮無傷的抓到銘塵。
無動於衷,銘塵只是靜靜打量著面前的年輕男人,手指輕輕抵著臉頰,低啞醇厚的嗓音比屋外的飛雪還要冷了幾度。
「把我丟給何文瀚,這是你的意思?」
「我別無選擇,一旦你被何鴻雪抓到你應該知道他不會給你第二次逃走的機會。」
面對可是一個特工之王,何鴻雪為了不讓銘塵逃走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何文宣並不想去想像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而他只有何文瀚可以去信任,也只有何文瀚能騙過何鴻雪,有能力給銘塵一個暫時的庇護。
「你大可以讓何文瀚把我從何鴻雪的陷阱裡帶走以後把我放了,為什麼要讓何文瀚一直限制我的行動,讓我猜一猜,」做出思考的樣子,銘塵嗯了一聲,嘴角微動,淺笑道,「是怕我出手殺了何鴻雪。」
輕輕搖了搖頭,銘塵起身踩著貓一樣的步伐繞到了何文宣的身後,雙手按壓在了何文宣的肩膀上。
「怕何鴻雪傷害我,也怕我出手殺了你的親人,文宣,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兩全的好事。就像你所說的那樣,何鴻雪他不會放過我,我是他的心魔,我拒絕了驕傲又自大的他,甚至折斷了他引以為做的自尊。」微微俯下身,銘塵貼在何文宣耳邊低語道,「將來有一天我和他對上了,到時候你要幫誰?」
何文宣輕輕抓住了銘塵的手腕:「我在尋找解決的辦法……」
拜託何文瀚暫時看住銘塵,這兩個月的時間裡何文宣一直在尋求一個兩全的辦法,既可以讓銘塵得到他想要的,又可以避免傷害到何鴻雪的性命,但就像銘塵說的那樣,無論怎麼做最終仍然無法兩全。
一邊是從小帶自己長大的親哥哥,一邊是他無法割捨的所愛之人。
左右為難,難以抉擇。
「那你找到了嗎?」輕輕蹭了蹭何文宣的臉頰,銘塵壓著男人肩膀的雙手順著何文宣的衣服領子探了進去,隔著棉質的白色襯衣,掌心處是何文宣的心跳。
「我可以幫他得到他想要的,比如說掌控這世界的權力。」輕輕握住了男人的手,何文宣抓住銘塵的手腕在對方的手心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正因為他了解何鴻雪,他也知道如果讓何鴻雪在權力和銘塵之間做選擇,即便有所掙扎,何鴻雪最後的選擇也只會是權力。
何鴻雪需要個得力且信得過的助手,而何文宣可以給何鴻雪想要的幫助和絕對的忠誠,前提只有一個,從此以後不再找銘塵的麻煩。
銘塵的動作停了下來,從何文宣身後起來,他往後退了兩步,意味不明的沉聲道:「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解決辦法。」
「他了解我,會信任我,也可以聽進去我的建議。」何文宣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難以覺察的疲憊和失落,大概是因為生病了,也可能是因為其他一些原因。
比如說從此以後就再也沒辦法見到銘塵,他依然會回到從前的生活里,一如既往地作為何鴻雪的左右手繼續他的生活,永遠不會結婚,不會有後代,孤獨終老。
銘塵說道:「這對我而言是一種負擔。」
他不想虧欠任何一個人。
「但這對我而言是唯一的辦法。」何文宣微微握緊了沙發扶手。
「你應該仔細回想何鴻雪之前所做的事情,他是一個非常自私的傢伙,他需要你的忠城,但是他不會給你絕對的信任……」銘塵沒有把話直接說出來,他知道何文宣能理解他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
「我也有親人,也知道失去親人的滋味,我理解你不想傷害到何鴻雪和我的想法,」邁著步子在書房裡踱步,銘塵繞了一個圈子重新走回了何文宣的面前,他往沙發扶手上坐了下來,端詳著身旁這個英俊而又溫文爾雅的年輕男人,「但這並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銘塵的話里總是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危險。
「銘塵?」
「你有你的選擇,而我也有我的選擇。」拍了拍何文宣的肩膀,男人順勢跨坐在了何文宣的腿上,低頭試圖拉近彼此距離的時候何文宣往旁邊避開來。
「我在生病。」低頭咳嗽了兩聲,何文宣伸手緊緊抱住了男人,他聞著屬於銘塵身上特有的冷香,像屋外飄落的寒雪,冰冷而迷人,致命的吸引。
要放棄真的很困難。
「我開始以為你是一個現實主義者,但有時候你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浪漫的理想主義者。」低頭親吻著何文宣的頭髮,銘塵溫柔的說道,「還記得你問過我的話嗎?我的確很喜歡你,喜歡你對我專注的愛,喜歡你看著我的時候眼睛充滿溫柔,就像是……我是你的全世界。」
像模糊的記憶里母親溫柔而慈愛的視線,像阿泰爾曾經注視他一樣炙熱的目光。
能被人這麼愛著的感覺非常好。
一隻手緩緩滑落至何文宣的後頸上,銘塵低語道:「我知道你在生病,好好養病。」
銘塵從何文宣身上起來,後者偏頭往後看了看,伸手從後頸上撥下了一根細細的銀針,何文宣頓時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這算是報復嗎?」
「算是一個許久沒見的見面禮。」銘塵微笑著說道,「可能你試圖做的事情是為了我好,但是我說過我有自己的選擇,何鴻雪是你的親人,但不是我的。」
男人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何文宣的肩膀:「好好養病。」
何文宣的意識漸漸模糊,陷入昏迷之前只記得銘塵淡淡的微笑。
有一天他們的位置發生了變化。
喉嚨又干又痛,腦袋像宿醉一樣混沌不清又疼得厲害,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咳嗽不止。
「還記得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你給我看的那些關於何家的建儀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在這裡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好好待著,不要亂跑,以及絕對服從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