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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8:29:25 作者: 萬滅之殤
「如果阿泰爾復活了,你打算怎麼辦?你和他都已經不是以前的樣子了,銘塵,我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去阻止你做任何事情,也很清楚阿泰爾對你的重要性……」
何文宣感覺到一陣胸口窒息,腦子裡嗡嗡嗡的一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這些話說出來的。
「現在還在奢望你可以放棄阿泰爾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有些無知的可笑?」
那個總是優雅而沉穩的男人,用柔和悅耳的聲音說出了讓何文宣哭笑不得的話:「你可以找到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人,她會給你一個溫暖而美好的家庭,你們可以擁有可愛的孩子。」
銘塵微微偏頭看著何文宣,用平靜的語氣繼續說道:「這些都是我不能帶給你的東西,所謂的感情是兩個人的相互付出,何況,我只是一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罪人,我給不了你任何未來。」
「你可以給我想要的未來。」
「……陰暗冷酷的未來?」銘塵淺淺一笑,「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何文宣並不接受銘塵的理由:「都是藉口。」
看起來溫文儒雅的男人,卻頑固的厲害。
銘塵在思考自己應該怎麼辦,用心狠手辣的方式把何文宣推開?他已經過了衝動無知的年紀,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用傷害對方的方式讓何文宣遠離自己。
或許還有一個原因,他心裡一直很清楚他對何文宣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習慣了冰冷孤獨的人並不意味著會愛上孤獨的感覺,恰恰相反,他喜歡何文宣身上的安定和溫柔,甚至有那麼一絲貪戀。
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讓何文宣靠近他,不拒絕的態度本身就是一種沉默認可的態度。
什麼時候他也成了猶猶豫豫的人了?
銘塵突然抬起了視線,何文宣占據了他的整個視野,緊接著肩膀被人按壓在了床上,烈酒一般滋味的親吻瞬間充斥著他的口腔,從頭到腳都被酒精淋了一遍一樣滾燙而熾熱。
緊緊地握住了何文宣的手臂,銘塵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斑駁木桌上的蠟燭搖曳著火光,兩個交疊在一起的身影被投影在牆壁上,破舊的木床似乎不堪重負而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崩塌一樣。
像一杯濃烈的酒燒灼著身體和神經,清醒的感受著來自對方的重量和力量,每一次的撞擊都像是要撕碎了他一樣直擊紅心。
月高風清,林中的野獸以最原始的姿態交換彼此的體溫,冰冷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永遠都不會停歇一樣讓人感到煩躁。
每分每秒時間都在走動,從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而停歇。
蠟燭燃盡只剩下一堆冰涼凝固的蠟淚,火盆里的木柴燒得焦黑一片只有些許星火苟延殘喘,下了一夜的雨並沒有停歇的打算,在冰涼的晨光里迎來了新的一天。
銘塵躺在床上看著木屋裡的房頂,有一隻蜘蛛在牆角結出了一張大網,他在思考自己被人找到的可能性,算了算概率太小之後又乾脆繼續躺在只剩下他一個人的小床上,仿佛陷進了時間黑洞裡完全爬不出來。
昨天夜裡的時候何文宣就走了,在狠狠幹了他兩次以後。
[我不想再在早上睜開眼睛以後看不到你,你總是一聲不吭的走掉,那感覺真的很糟糕……你好好休息,我不會讓你難辦的,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復活阿泰爾之後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也沒關係,但是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放棄你的。]
[你沒有辦法控制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願,就這樣]
從床上坐了起來,銘塵打開了木屋的門正準備離開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何鴻雪手裡拿著稻草餵給被拴在木屋附近的馬,看到銘塵出來了,何鴻雪拍了拍雙手朝男人走了過來:「不打算換一套衣服嗎?」
一個僕人從馬車裡拿出了一套乾淨嶄新的衣服。
……
馬車的四個輪子在泥地上碾壓出幾條長長的凹痕,在一陣顛簸之後他們離開了森林朝著城市的方向駛去。
天鵝絨的深藍色西服套裝盡顯低調奢華,手指撫摸著衣服上精緻的手工寶石扣,銘塵打量著坐在他對面的何鴻雪。
「幹嘛這麼看著我?」何鴻雪看著男人,手往後推開了馬車車窗,雨後冰冷的空氣瞬間灌了進來。
銘塵朝馬車車窗外看了一眼,兩腿交疊靠在身後的軟墊上,手指輕輕點著膝蓋:「何文翰還好嗎?」
「我們有重新開始的可能嗎?」
「什麼時候,我們的何家當家也變成會被情情愛愛影響的人了?」銘塵淡淡一笑。
視線在男人頸子上的吻痕上一掃而過,何鴻雪微笑著說道:「開個玩笑而己。」
非常無聊的玩笑。
「我知道你想復活陳泰爾。」話才剛剛說完就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殺氣,何鴻雪無奈一笑,「別這麼緊張,你得知道雖然你現在有了能夠復活一個人的聖石和技術,但是阿泰爾的遺體在哪裡你並不知道,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可以保證手術的成功。」
「我可以幫你,」何鴻雪停頓了片刻,加深了眼底的笑容,「但並不是沒有條件。」
「什麼條件?」
「跪下來幫我口一次?」在銘塵變臉之前何鴻雪快笑著說道,「開個玩笑,別當真。」
銘塵微微眯著眼睛沒有說話。
「我要奪權,你要阿泰爾,」何鴻雪將一根雪茄遞給了銘塵,「這一次我們只談交易,不談情。」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只談交易不談情(二)
「早在幾年前我就派人接近十一區的執行官,利用美色讓執行官染上了一些不太好的疾病,以下面十一區的醫療條件根本沒有辦法完全治癒,雖然十一區的規則最初是建立在幾百年前一個傳統教徒的信仰上,但過了這麼多年執行官所在家族的信仰並沒有祖先那麼……頑固不化。」
抬眼看著坐在對面宛如貴族紳士一般優雅而華貴的男人,何鴻雪將一封加了紅色印泥的信放在了桌子上。
「總而言之,十一區的執行官和萬能教的關係並沒有外界想的那麼糟糕,」何鴻雪嘴裡緩慢地吐出語調平緩的話語,滿不在意的神情看上去對十一區已是把握十足,他輕輕彈了彈雪茄的菸灰,「但是十一區的宗教統領對試圖將外界科技引進十一區十分的敏感和抗拒,如果他可以永遠把嘴巴閉上,對我來講控制十一區會變得容易很多。」
何鴻雪看了眼銘塵,對方並沒有在看他,而是拿起了桌子上的信封用小刀拆開,將裝在信封里的資料給取了出來。
銘塵簡單掃了眼信紙上宗教統領的畫像,差一點忘了這地方可沒有照相機或是攝影機。
「你要我幫你殺了他?」
「對。」
「在十一區你可比我有權力得多,既然連執行官都能被你勾搭上,為什麼不自己出手?」修長素白的手指輕輕捏著信紙,銘塵將信紙遞送到一旁的燭台上,紅色的火焰貪婪地吞噬著信紙迅速將其變成了一片片漆黑的粉末。
銘塵從胸前的口袋裡取出絲綢手絹擦拭著被弄髒的手指,柔和的燭光映得他的五管輪廓分明,他就坐在這裡,即使什麼也不做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像一簇明艷的火焰,能把一切化為灰燼。
何鴻雪深深吸了一口雪茄,視線從銘塵身上緩緩移開,他吐出一口煙霧:「統領深居簡出,隨身有一隊從小經過訓練的死士保護,如果能除掉他我早就會這麼幹了,但事實是沒有人可以輕易接近他,即便是十一區的執行官也沒有辦法。」
「一個棘手的對象。」銘塵的眼底掠過一道光亮,撇除種種原因,被冠以「特工之王」的男人骨子裡是傲慢的,而身為一名刺客大師,有時候一個高難度的任務對象也會激起他的興趣。
「如果不是一個棘手的對象我也不會親自找你做交易。」
談交易不談情,何鴻雪發現這是和眼前這個男人接近的最好辦法,銘塵或許是個擅長利用他人情感的男人,但從他們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銘塵本身是個不喜歡談感情的人。
談感情太複雜,不如談交易來得簡單直接。
可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完全不會愛上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一個人的冷酷特工,明顯對某一個人產生了某一種感情,無論這份感情的深淺濃厚,能產生感情本就是一種今人驚訝的現象。
「阿泰爾離世後並沒有入土下葬,他的墳墓是假的,墳墓里的骨灰也是假的,你這麼警覺小心的人應該已經知道了,」頓了一下,何鴻雪打量著銘塵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說道,「我猜你認為阿泰爾的遺體被藏在王宮裡,我想你也曾經在王宮裡搜查過。」
還真被何鴻雪這個聰明的男人猜中了。
「你知道的可不少,何鴻雪。」銘塵冷冷道。
「皇室可以把jian細送進何家做女主人,何家也可以把眼線埋在皇室貴族的身邊,事實上你要找的阿泰爾並不在王宮裡,也不在一區,菲利普國王對他的這位……兄弟或者是孩子應該有一定的感情,就我這段時間收集到的信息來看,阿泰爾的遺體被放在了另外一個墳墓里,一個冰封的……可以讓阿泰爾的遺體不會腐朽的冰封墳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