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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8:29:25 作者: 萬滅之殤
這個匍匐在他身上極力討好他、挑逗他、掠奪他的男人仿佛是被愛神給控制了一樣,擊打著沖天的戰鼓在他身上開拓疆土,勢必留下一朵朵血紅玫瑰般的印記。
指尖都在顫抖,終於還是忍不住緊緊攀上了何鴻雪的肩背,報復一般地留下一條條猩紅的抓痕。
「看著我。」
緊緊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映入視野的是尚且帶著一絲清明理智的何鴻雪,不完全是被藥物控制,和對方對視的一瞬間銘塵就知道何鴻雪是故意的。
銘塵曾經和何文瀚說過,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私心。
何文宣是這樣,何鴻雪原來也是這樣。
銘塵心裡有一個疑問。
何鴻雪,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銘塵?」
該來的還是會來,只是這時候卻顯得尤為尷尬。
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嗎,銘塵?泰瑞爾?
緊緊抱著何鴻雪的肩膀,跨坐在男人身上的銘塵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何文宣,那個溫柔又細膩的年輕男人,臉上的表情從擔憂和緊張明顯轉變成了震驚和無法掩飾的心碎。
真是夠尷尬的。
身體猛地一顫,銘塵悶哼了一聲整個人軟了下去。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樣虛弱無力地看著天花板,單純的生理上的快感在消失以後只有讓人想要乾嘔的噁心感,而他也真的這麼做了。
趴在床邊一陣乾嘔,銘塵想這會兒何鴻雪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因為這個男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僵了一下。
但很快的,何鴻雪還是用乾淨的被褥把他給包裹了起來。
終於捨得把他帶出去了?
銘塵有些頭暈和難受,他大機知道自己被何鴻雪給抱了起來,這個何家的大當家似乎沒有把他還給何文宣的打算,徑直抱著他就要離開房間。
身體突然顫料了一下,這股力量來自外界並不是他本身,銘塵微微睜開眼,一絲猩紅滴落在他眼前,他抬頭看了眼,何鴻雪的嘴角破了皮,這用力的一拳不用說也知道是誰打的。
銘塵並不是很想看何文宣此時此刻的表情,對於這個溫柔細膩的男人,他不會否認自己對何文宣的感情。
「你們打夠了沒有?要打滾到一邊去打,也不看看銘塵現在的樣子。」
趕來的何文瀚沖了過來一把推開了渾身都是火藥味的何鴻雪和何文宣,干腕把銘塵給抱了過來。
四個人,這下子都來齊了。
藥物的副作用,乾嘔,犯噁心,身體乏力。
「你確定不需要我陪著?」何文瀚坐在床邊,拿著一塊柔軟的干毛巾給躺靠在床上臉色不佳的男人擦著濕淋淋的頭髮。
「我只想一個人待著。」手裡握著一杯白開水,銘塵低頭喝了幾口,小布萊克到底是用了什麼劣質的催情劑,副作用這麼大,到現在都噁心得難受。
靜靜地看著銘塵,何文瀚突然冒出來一句:「何鴻雪喜歡你。」
「你說得對,每一個人都是自私的,我以為何鴻雪和何文宣的關係更好,畢竟他們兩個人從小到大都是互為信任的關係,但是看看剛才發生的那些事情,何鴻雪從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對何文宣也是一樣。」
驀地一聲冷笑,何文瀚輕輕拍了拍銘塵的肩膀:「他很虛偽不是嗎?如果從一開始就喜歡你,這幾年的折騰算什麼,當初又何必答應何文宣,說到底他可能並不是真的喜歡你,只是喜歡從他人手裡奪走摯愛以此來顯示他在何家絕對的威望……」
「我和何文宣並沒有任何區別,何鴻雪可真是一個……冷酷的男人。」
輕輕在銘塵的頭髮上落下一吻,何文瀚看著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男人,放溫柔了聲音:「好休息,一切都會好的。」
「不會了。」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慘澹的笑容,是真是假都有些分不清了,銘塵緩緩把手裡的水杯放到了一旁,他就像是一把刀,一刀一刀地把曾經緊密連在一起的三兄弟切割成能把人劃傷的碎片。
所謂的兄弟情已經四分五裂。
「我把何文宣叫進來?」
「我不想見他。」
他和何文宣也回不到過去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愛與欺騙(一)
陰冷冷的天,灰壓壓的雲。
烏鴉鳴叫著撲騰著黑色的翅膀划過慘白的天空,泛黃的樹葉斷裂開旋轉著飄落到清澈的水面上。
「先生?」
依雲輕輕推開了房間的門,她往後看了看,何文宣背靠在旁邊的牆壁上一言不發,在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的時候眼神憂鬱地朝縫隙看了過去,眼底翻滾著無數壓抑的情緒。
銘塵不願意見任何一個人,從回來的那一天以後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裡,不是沒有人嘗試過進去,但除了依雲以外無一例外被擋在了外面。
「我先進去,您看可以嗎?」依雲小聲地對何文宣說道,眼睛瞪得大大得,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流露出幾分同情和心疼,這幾天只要有時間何文宣都會在門外邊守著,可是這個男人既不說話又沒有嘗試闖進房間裡的打算,沉默的守護在門外。
銘塵難道會不知道何文宣一直在門外?他們都知道。
依雲不是很了解大人們的感情,尤其是這些複雜的摻雜了愛與欺騙的情感,簡直濃稠複雜得像是巧克力和酒混合在一起,有甜密也有苦澀辛辣。
何文宣是一個很好的人,這個英俊溫柔體貼的男人也是真心愛著房間裡的那個無情的人,有的時候依雲也會覺得遺憾,她雖然年紀不大但在十二區里也見過各種各樣骯髒冷酷的男人,沒有一個像何文宣這麼好。
「去吧。」點了點頭,何文宣的聲音很低也很微弱,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了秋天般的怨緒里,似乎在一夜之間,包裹在身上幾十年完美的面具支離破碎,已經沒有了偽裝的力氣。
心裡划過一絲不忍,依雲提著飯盒進了銘塵的房間,反手輕輕將房門關了起來。
「先生,今天有您最愛喝的湯。」
房間客廳里,依雲將飯盒裡的餐盤依次取出擺放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她擺放好飯菜後像往常那樣到書房裡找銘塵,書房大概是銘塵最愛待著的地方了。
書房的門半敞開著,才剛剛走到書房門口依雲就聽到了銘塵的聲音。
那個男人穿著乾淨的有些發白的襯衣,背對著房門站在書房的窗戶前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他還在外面?」
依雲在門口停下了腳步,雙手交疊在身前輕聲道:「是的,先生。」
想了想,依雲又開口小心翼翼的說道:「先生……何文宣已經在外面守了三天了,您確定不見他嗎?」
「你想讓我見他?」平穩的語調里聽不出任何情緒,沒有外人所想像的脆弱更沒有傷痛。
銘塵就像是一張白紙,靜靜地站在那裡,不知道是被掩蓋了顏色還是從來就沒有過顏色。
依雲猶豫著最後還是大膽說了出來:「我只是覺得……他很喜歡你。」
「所以呢?這個世界上喜歡我的人不只有他一個。」轉過身來,銘塵坐在了旁邊的黑色皮椅上,動作優雅地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雪茄盒,熟練地拿出一根雪茄點燃,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回想起門外何文宣失魂落魄的樣子,看著眼前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的銘塵,依雲默默想,這樣會不會過於殘酷了呢?
同情是同情,然而她能信任的人仍然只有銘塵一個,也只會站在銘塵這一邊。
「艾莉怎麼樣了?」那個抽雪茄的男人問道。
銘塵是會抽菸,也會喝酒,但平時基本不會主動去碰雪茄和酒,在依雲的印象里銘塵抽菸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在醫院裡,一切都很好,艾莉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兒,她知道怎麼做。」頓了一下,依雲抿起嘴唇微笑著說道,「艾瑞克已經氣瘋了,他以為亞瑟真的膽子大到碰了他唯一的女兒,雖然亞瑟逃跑了,但是艾瑞克現在已經封鎖了所有離開三區的交通工具。」
一切都在計劃里。
屠戮了一個布萊克家族也會有第二個布萊克家族,如果當初不是癌症來得快而突然,銘塵不會選擇那麼快的讓布萊克家族給他陪葬。
亞瑟也是一樣,死了一個亞瑟也會有第二個亞瑟出現。
他了解亞瑟,亞瑟卻不知道他的存在,這就是銘塵現在最大的優勢,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整個三區都亂了。
人人都知道白魔艾瑞克有多麼疼愛他的女兒,如同珍寶一般棒在手心裡的艾莉卻被何鴻雪他們發現在亞瑟的房間裡,衣衫凌亂,被糟蹋過的布娃娃一樣沾著血跡。
這不符合邏輯,亞瑟雖然有糟蹋孩子的癖好但並不是一個蠢貨,他不可能會去碰艾瑞克的女兒艾莉。
何鴻雪站在醫院裡,被艾瑞克的保鏢給攔在了外面,儘管當初是他救出的艾莉,但艾瑞克現在不會允許任何人見他受到傷害的女兒,何鴻雪根本沒有和艾莉對話的機會。
從目前收到的消息來看,艾莉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不願意見任何人也不願意開口說一個字,這就沒辦法從艾莉口中得知艾莉是怎麼會出現在亞瑟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