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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8:29:25 作者: 萬滅之殤
何文宣輕輕咬住了銘塵送到他嘴邊的梨,清甜的滋味在唇齒間溢開來,銘塵往何文宣身邊靠了靠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他似乎是有些睏倦地睜不開眼睛,很快就幾乎是整個人都倒在了何文宣的懷裡。
「銘塵,怎麼了?」覺察到不對勁的何文宣趕忙抱住了男人。
「很困……」呢喃著,男人慢慢閉上了眼睛。
旁邊傳來了倒地的聲音,依雲和幾個保鏢也陸陸續續的跟著倒在了地上,危機感和眩暈感同時涌了上來,何文宣連忙死死咬緊牙關保持住最後一絲理智,快速從身上拿出了一針藥劑扎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將針簡里的液體悉數推入血管里。
食物里被人放了藥,往往也意味著旁邊有埋伏。
「何文宣不愧是何文宣,心思縝密,細膩溫柔,居然連解毒劑都是隨身攜帶。」
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五六個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其中一個領頭的手裡拿著槍抵在了何文宣的後腦勺上,咧嘴冷笑道:「你們不應該掉隊的。」
槍托用力砸了下去。
後腦勺劇烈的疼痛,何文宣暗暗罵了一句很快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被人用力砸過的後腦勺直到醒來的時候都泛著一陣一陣的疼,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何文宣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緊緊栓住,被人丟在了一個狹窄的小山洞裡,四周除了他以外似乎並沒有其他人。
「銘塵?」
何文宣喊了一聲,沒有人回應。
不管是埋伏他們的人還是銘塵和依雲他們全都不見了蹤影,暗暗罵了一聲,何文宣低頭左右看了看,身上的武器和通訊器材全都被搜走了,那些人可真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給他留下來。
提前設局埋伏,會是誰把銘塵他們給帶走了?
「亞瑟……」
何文宣記得那幾個黑衣保鏢。
整個人頓時緊張了起來,難以想像亞瑟為什麼把銘塵帶走卻把他給留了下來,更不知道那傢伙會對銘塵做什麼事情,何文宣費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背靠著四凸不平的山洞岩壁,一片鋒利的刀片從袖子裡滑了出來。
「好像有些不對勁。」何文瀚壓低了聲音在何鴻雪身旁說道。
亞瑟一直在帶著他們快速往竹林深處走,看起來像是打算把他們給甩了,可看走的方向卻漸漸從深處往外圍走,現在幾乎可以看到出竹林的路了。
漸漸放慢了前行的速度,亞瑟一邊走一邊看著附近的何鴻雪等人,他冷冷一笑:「瑪格麗特公主訂婚典禮上的事情讓你顏面無光吧,何鴻雪,明明泰瑞爾就在那個小島上,你們卻無能的連他的半根頭髮都沒有抓到。」
「我能理解你迫切的想要抓住泰瑞爾以此來挽回自己在一區的威望和地位,但是你一直跟著我可不是一個好辦法。」
「我們可以聯手,亞瑟,你知道泰瑞爾並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何鴻雪並沒有生氣,亞瑟的幾句話還不至於激怒他,一個人一旦被激怒了,往往也容易暴露自身的弱點。
冷靜,是一件無堅不摧的盔甲。
「他是我的。」腳步停了下來,亞瑟冷冷看了眼何鴻雪,他們已經走到了竹林的盡頭,竹林外是幾輛早已經等候著的黑色汽車。
眼底驀地溢出一絲狡猾的笑容,亞瑟朝何鴻雪和何文瀚揮了揮手:「再見。」緊接著全部人都登上了車子奔馳而去。
「這可真是太不對勁了。」跟了大半天那傢伙居然直接開車走了,更糟糕的是那些車明顯是提前就等在竹林外面,何文瀚再笨都能看得出來這一切都是亞瑟提前布置好的。
「那天小布萊克和你怎麼說的?」何鴻雪皺了皺眉,他拿出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一邊對何文瀚問道。
「小布萊克那邊傳來的消息是亞瑟從瑪格麗特公主那裡得到了泰瑞爾姐姐的下落,可以肯定泰瑞爾的姐姐被泰瑞爾安置在了三區,甚至就在這片度假區里,亞瑟也在一邊和艾瑞克周旋一邊尋找泰瑞爾姐姐的具體下落,但是……他可沒有告訴我亞瑟今天會突然出現在林子裡。」
他們本來以為亞瑟已經知道了泰瑞爾姐姐的具體位置,如果亞瑟真的知道了泰瑞爾姐姐的具體位置一定不會半途而廢就這麼乘車離開了。
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亞瑟和他們玩了一個遊戲,可亞瑟是怎麼知道他們今天會來竹林出遊的並且還提前把車停靠在竹林外的?
一個個未知的問題簡直讓人腦袋大,何文瀚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是小布萊克反水了還是他們當中出了jian細?
「文宣和銘塵他們出事了。」何鴻雪突然沉聲道。
何文瀚看了眼何鴻雪手裡一直無人接聽的手機,猛的反應了過來:「亞瑟故意讓我們跟著他走,好讓何文宣和銘塵掉隊?」
何文宣不一定會掉隊,但從體力各方面來講,作為一個普通人的銘塵絕對會掉隊。
亞瑟是針對銘塵和依雲。
「我去聯繫小布萊克。」何文瀚檸緊了眉毛,亞瑟敢動銘塵一根頭髮他非得殺了那個混蛋。
「如果銘塵他們被綁架了應該走不了太遠。」何鴻雪沉聲道,「其他人跟我沿路返回!」
第一百二十章 一觸即發(四)
低矮的天空,黑壓壓的烏雲籠罩著灰白的世界。
寒風冷冽,冰涼的海水是刺骨的疼痛,被擠壓的肺部快要爆炸一般是室息的痛苦,鐵鏽味兒在口腔里肆意瀰漫,他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一個男人揪住了他的頭髮把他從水裡提了出來,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渴望讓氧氣填充他的肺部,伴隨著每一次的劇烈喘息是寒風在呼吸道里刮下一條條帶著腥味兒的血痕。
【這是任務失敗的懲罰,不允許再有下一次,泰瑞爾】按著他的頭,再一次把他按進了冰冷刺骨的海水裡。
冰涼的水從頭頂澆淋而下,順著長長的睫毛像是水簾一樣淅淅瀝瀝地低落,銘塵輕輕眨了眨眼睛,冰涼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把頭抬了起來,一張熟悉的臉映入尚且模糊的視野里。
「等不到你自己醒過來,不介意我用這種辦法叫醒你吧?」一襲黑色的軍裝,亞瑟捏住了銘塵的下巴,看著被冷水淋濕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遺憾的微笑,「你少年的時候一定很美,真是可惜了,真的是太可惜了,雖然現在也很好看,但是……我還是更喜歡青澀的果子。」
「文宣在哪裡?」往旁邊躲了躲避開了亞瑟捏住自己下巴的手,銘塵試著動了動,他被捆綁在了一把椅子上,不遠處是一張簡陋的小床,依雲靜靜地躺在上面似乎還沒有醒,除了他們以外並沒有看到何文宣的影子。
不過銘塵還看到了另外一個眼熟的人。
銀色頭髮的年輕男人大步走了過來,半蹲在了銘塵的身旁咧嘴笑著,用痴迷而喜悅的目光看著他,手指猶豫著,輕輕地搭在了銘塵的膝蓋上。
「何文宣把你和你的小隨從送給我們了。」從自己懷裡拿出了乾淨的手絹,小布萊克輕柔地替男人擦拭著臉上和頭髮上的水珠,一邊緩慢地低聲說道,「寵物始終是寵物,被玩膩了以後與其隨便扔掉不如送人送個人情,你說是不是,銘塵?」
故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語氣,小布萊克笑得冰冷又殘酷。
「他不會的……」銘塵微微顫著聲,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心裡沒底氣。
「做了那麼多年的寵物,你不會還是這麼天真吧?過去那麼多年都沒有愛上,會等你年紀大了再愛上?銘塵,你也是男人,你應該最了解男人這種生物,愛的永遠都是年輕漂亮的,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本讓何家的人疼你憐惜你呢?」
亞瑟毫不客氣地打擊著男人,冷聲道:「不過隨你吧,你愛怎麼安慰自己都無所謂,畢竟事實已經無法改變,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放了你,如果拒絕回答問題,那就……抱歉啦。」
銘塵有些害怕地左右看了看,顫聲道:「你想問什麼?」
「何鴻雪他們來三區是不是為了找泰瑞爾?」亞瑟問道。
這傢伙是真的把他當笨蛋嗎,這麼敷衍的騙他?心裡默默吐糟亞瑟對他的蔑視,銘塵迷茫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男人不是嗎?他們只是告訴我這一次是出來度假的,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他們開會的時候從來都不會讓我在場。」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放了我和依雲吧。」銘塵輕聲道。
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在銘塵身上浪費時間,亞瑟朝小布萊克使了個眼色:「他就交給你了。」
微笑著輕輕拍了拍銘塵的臉頰,亞瑟起身站了起來看著不遠處躺在床上的依雲,眼底抹過一絲愜意。
他低頭看著銘塵,話語裡滿滿是都是冷酷:「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弱者是沒有話語權的……」
話才剛剛說完,亞瑟突然就眼睛一閉往旁邊倒了下去,小布萊克抱住了倒下去的亞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