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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8:29:25 作者: 萬滅之殤
「你剛剛想說什麼,何文宣,我們是雙胞胎兄弟,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想說什麼吧?你想說什麼,我以前對銘塵做的那些事情本來就很骯髒噁心是不是?」何文瀚驀地一聲冷笑,微微抬起下顎斜睨著他的雙胞胎兄弟,「但是你也別忘了,你當年不也對銘塵的懇求置之不理嗎?」
「何文宣,你以為你能好到哪裡去」咧起了嘴角,何文瀚挑釁地說道,「沉默也是一種幫凶。」
咄咄逼人的話語裡透著完全藏不住大概也是完全不想藏的火藥一般的敵意,從前一陣子開始何文瀚就經常在說話的時候冷嘲熱諷,這種情況愈演愈烈,直到今天徹底直白的說出來,每一個字都是一枚攻擊力極強的子彈。
何鴻雪從不遠處大步走了過來:「你們在吵什麼?」
「你覺得昨天夜裡,向來身手矯捷的何鴻雪為什麼會跟著跌倒壓在銘塵身上?」走到了何文宣身旁,何文瀚湊在男人耳邊快速低語了一句,在何鴻雪來到之前得意的笑著轉身離開。
何文宣冷冷看著何文瀚離開的背影。
「文翰的氣還沒消,別和他一般見識。」走到了何文宣的身旁,何鴻雪輕輕拍了拍何文宣的肩膀,看了眼已經走遠了的何文瀚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何文瀚也是越來越不受控制,這種不受控制並不會突然顯現出來,但何鴻雪能明顯的感受到這種變化。
何文瀚沒有再像以前那樣信任他和何文宣,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只能希望他們以後可以慢慢彌補關係。
「聊什麼了?」何鴻雪問道。
「銘塵讓我帶他出去,不能總是把他放在家裡不接觸任何一個我認識的人,但是……」何文宣仍然有他的擔憂,他嘗試著和何鴻雪聊一下,但沒想到何鴻雪的回答來得如此慡快。
「那就去吧。」
何文宣稍稍愣了一下,他以為何鴻雪多多少少會有所猶豫。
何鴻雪解釋道:「你得知道銘塵和我們一樣是男人,他甚至比我們還要大上好幾歲,你沒辦法把他當金絲雀一樣養在家裡,從銘塵決定掙脫開寵物枷鎖的那一天起,你就應該知道他不會甘於充當一個被完全保護的人。」
即使已經脫離了寵物的身份,何文宣卻仍然把那個男人當成一個寵物去疼愛保護,這就是銘塵會生氣的原因所在。
何鴻雪的一番話點醒了何文宣的同時又不免有些心生感慨,何鴻雪比他了解銘塵。
「怎麼了,一直看著我?」何鴻雪笑著問道。
「你說的很對,一直以來我都是以自己認為是好的去對待銘塵,卻忘了銘塵自己的感受。」唇邊揚起慣有的和煦笑容,何文宣說道,「對了,昨天晚上,銘塵還有和你說了些什麼嗎?」
何鴻雪搖了搖頭,說道:「沒說什麼,今天晚上你把他帶上,不管到時候會看到什麼事情,我會幫忙照看的。」
何文宣點了點頭,直到何鴻雪消失在他的視野里以後才有深深嘆了口氣,無力地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當然知道何文瀚離開前和他說的那番話是故意的,可就算知道是故意的也沒辦法否認那些話對他產生了影響。
畢竟,他了解的人不僅僅是何文瀚,還有何鴻雪。
船劃開了水面,一圈圈的水紋朝四周漾開來,銘塵坐在前往篝火晚會的船邊低頭看著清澈如鏡的湖面。
「我是不是很任性?」銘塵突然問道,他看著湖水中倒映出來的人影,何文宣一直在他旁邊坐著,緊挨著,看著他。
「我喜歡你的任性。」
真是一個嘴巴很甜的男人。
微微抿起了嘴唇,笑得像一隻貓一樣,銘塵朝何文宣張開雙手,後者識趣地立刻擁了過來把人抱緊在懷裡。
「話說得這麼滿,小心以後後悔。」淺淺一笑,銘塵任由自己靠在了何文宣的懷裡,視野範圍內的不遠處,他們距離岸邊越來越近。
來參加篝火晚會的人並不少,除了何家的三兄弟以外,銘塵還見到了一些「老熟人」,比如說和亞瑟一起來辦案的小布萊克,以及三區的一方霸主白魔艾瑞克。
「他的頭髮是天然白的嗎?」
夜幕下,篝火在搖曳,身著華服的客人們圍繞著篝火歡聲笑語,一切看起來都很好,到現在為止銘塵並沒有看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正拿著香檳酒的何鴻雪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回頭就看到銘塵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的旁邊,他順著銘塵的視線望了過去,這個男人似乎對白魔艾瑞克很感興趣。
「不是。」從吧檯又拿了一杯香檳,何鴻雪把酒杯遞給了旁邊的銘塵,示意對方坐下來。
「艾瑞克以前有過一個妻子,可惜他的妻子後來得了病一病不起,在強行生下孩子以後就去世了,艾瑞克傷心得一夜之間白了頭髮。」何鴻雪往篝火廣場上掃了一眼,何文宣和小布萊克站在一起似乎是被纏住了,時不時地往他們這邊看一眼。
銘塵幽幽嘆了口氣:「真是個痴情的男人,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像艾瑞克這樣會如此深愛妻子的男人。」
目光從艾瑞克身上落到了一個站在艾瑞克身旁的小女孩身上,大約十二三歲的模樣,烏油油的頭髮,黑耀石一樣的大眼睛,就像每一個青春期里有些叛逆的孩子一樣,眼睛裡透著對這個世界的冷漠和叛逆,冷冰冰地掃過廣場上的每一個人。
小女孩的視線不經意地和銘塵在半空中不期而遇,銘塵微微揚起了唇角,輕輕一瞥以後率先移開了視線。
「他對妻子的愛悉數轉移到了孩子身上,女兒是艾瑞克最珍貴的寶藏。」何鴻雪也注意到了那個小女孩,被迫待在父親艾瑞克身邊的小女孩正往他們這邊看著,她在悄悄注視著銘塵。
何鴻雪剛想說小女孩是不是對銘塵感興趣,就聽到銘塵開口問道:「不過艾瑞克為什麼有個外號叫白魔,聽起來好像不是什麼很好的外號。」
「對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好,不意味著他就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以及好人。」
對自己的妻子好但不是一個好丈夫,對自己的女兒好卻不是一個好父親,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怪,銘塵不解地看著何鴻雪。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何鴻雪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銘塵挑了挑眉:「這麼神秘不能現在告訴我?」
輕輕嘆了口氣,何鴻雪往銘塵身邊挪了挪,兩個人像是在講悄悄話一樣湊到了一起。
「艾瑞克本人暴躁喜怒無常,而且在那方面有特別的癖好。」何鴻雪貼著銘塵的耳朵輕聲說道。
特別的癖好?銘塵疑惑地看著何鴻雪,還在等何鴻雪給他詳細說一說的時候,就見何鴻雪使了個眼色,等銘塵順著何鴻雪的視線看過去的時候,剛才還和艾瑞克在一起的小女孩已經不見了,兩排身穿聖潔白袍的男女依次走進了篝火廣場。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觸即發(一)
一塵不染的潔白長袍下是隨著步伐隱約可見的白皙赤足,跳躍的火光下踏著極具儀式感的步伐走入到廣場內,圍繞著篝火,仿佛一個個等待舉行神聖儀式的神職人員,高貴而聖潔。
「這些是什麼人?」銘塵看得一頭霧水,今天不是篝火晚會嗎,這些人是來表演的還是做什麼的?
看起來像是神職人員,但披散的頭髮和赤裸的雙足又透著一股說不清的情色意味。
「身上有香水味的人。」
香水味?
銘塵微微皺眉,輕快的音樂變了調,詭秘而暗含挑逗意味,一襲純白長袍的年輕男女扭動起身體,仿佛在夜風裡搖曳扭曲的火光。
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清甜可口仿佛是一顆顆新鮮的果子,飽滿多汁,等待他人的摘取。
先前才被銘塵認為是好丈夫的白魔艾瑞克面無表情地撕碎了離他最近的一個白袍女孩兒的衣服,冷峻的面容上是一雙幾乎要噴射出火焰的眼睛。
漫天都是被撕碎的白色長袍,前一刻還是神聖儀式感極重的現場,在眨眼之間就陷入了沉迷情色的地獄一般,四處都是男女不分的摟摟抱抱。
一瞬間覺得有些反胃,銘塵閉上眼睛扭過頭不去看廣場上三三兩兩互相湊在一起的混亂場面。
何鴻雪很淡定,似乎是已經見慣了這些場面,他仍然悠然自得地喝著酒:「艾瑞克很愛他的妻子,但自己有一個特珠的癖好,沉渴在情愛里不可自拔,最開始可能只是一兩個,自從病重的妻子去世以後不管是為了忘卻傷痛還是刺激,艾瑞克愛上了這種……集體活動。」
見銘塵一直看著自己,何鴻雪忍不住輕聲一笑,挑眉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們以前有沒有玩過?」
「沒有。」銘塵篤定的丟下了兩個字。
「你這麼確定?」何鴻雪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們要是真的喜歡這種遊戲,就不會在過去的幾年裡一直把我放在何家了。」輕鬆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銘塵偏頭朝已經變得無比混亂的廣場看了一眼,皺眉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