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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8:29:25 作者: 萬滅之殤
何文宣說的並沒有錯,在何鴻雪的記憶里,何文宣和何文瀚雖然是雙胞胎,但性格可以說是截然不同。
很小的時候何文宣就已經習慣依靠自己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從不要求什麼,也不會有不公平的想法。
不想何文瀚,總是會纏著他們兩個要這個要那個。
「今天坐在你對面的人,我只想你把我當成是你的弟弟,」稍稍頓了頓,何文宣眼裡流露出認真的情緒,「我想向你要一樣東西。』
「真是難得,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聽到你親自開口和我要東西了,」何鴻雪輕鬆愉悅的笑了起來,「小時候我就一直盼著有一天你能像文瀚那樣和我這個哥哥要東西,我知道你很成熟很聰明也很有分寸,但偶爾的時候,我還是希望可以看到你作為我弟弟的一面。」
「說吧,,想要什麼,我很好奇是什麼寶貴的東西讓你願意開口。」
何文宣一直是一個有分寸懂進退的人,現在既然開口了,何鴻雪就知道這樣東西是他可以給得起的。何文宣向來如此,對自己的兄弟照顧有加卻從不會要求什麼,有時候真是完美得過分,也讓身為哥哥的何鴻雪這麼多年來在心裡有一些愧對何文宣。
「銘塵。」
「銘塵!」
「……你幹嘛?」
午後的花園裡,躺在樹蔭綠地上正在午休的男人被嚇了一跳,銘塵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英俊面孔橫在他上方。
皺著眉頭翻了個身,還在犯困的男人輕輕揉了揉眼睛,臉頰在身下的薄毯上蹭了蹭,跟趕蒼蠅似的隨意揮了揮手:「別鬧了,讓我睡會兒。」
「好好的房間不待著你跑到這裡來睡,想著涼呢?」在銘塵旁邊坐了下來,何文瀚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又閉上了眼睛的男人身上。
何文瀚趴在了銘塵的旁邊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午後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銘塵的側臉和身上投下了斑駁的光影,一排長長的睫毛像是畫家的刷子一樣靜靜躺著,似乎只要一睜開眼睛就能描繪出一幅優美的畫作來。
視線移到了銘塵看起來格外柔軟的淡粉色嘴唇上,何文瀚伸出手指輕輕按了按,像記憶里幼兒園時候吃過的軟軟甜甜的棉花糖。
閉著眼睛,何文瀚撅著嘴巴就要親上去。
「何文瀚……」
遭到了阻攔。
手掌擋住了何文瀚,銘塵嘆了口氣,有這個傢伙在他是沒有辦法好好睡覺的了。
「幹嘛,親一下都不行?」抓住了銘塵攔著自己的手,何文瀚低頭就猛親了幾下,像一隻偷了腥的大貓一樣笑得合不攏嘴。
這傢伙是吃錯了藥了嗎?
淺淺一笑,銘塵抬手輕輕摸了摸何文瀚的臉頰,喃喃道:「你突然變得這麼好,我有一點反應不過來了。」
「什麼叫做突然變得這麼好,我一直都很好,只是你以前眼瞎沒看到我的好,幸好你這個人還不算太笨,及時發現了我何文瀚的好。」
厚著臉皮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一番話來。何文瀚往銘塵身邊湊了湊,淡淡的青草味兒混雜著泥土與花香,斑駁陽光下清風仿佛一陣陣無形的雨洗滌著身心。這天氣愜意得讓人昏昏欲睡。
銘塵只是笑著,溫柔而內斂。
何文瀚突然有些看呆了,好像在以前就沒有一次認認真真觀察過銘塵的模樣。
他靜靜的,細細的,打量著身旁男人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似乎是被何文瀚過於專注的眼神盯得受不了,銘塵不太自然地微微低頭逃開了何文瀚的視線,有些說不清的害羞舉動像一陣飄著柳絮的風撥弄著何文瀚的心弦,有一些痒痒的。
輕輕在銘塵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何文瀚抬手把身旁的男人給抱進了懷裡,讓銘塵枕著他的臂彎。
「不和你鬧了,睡吧,我們一起睡。」
閉上了眼睛,銘塵自然而然地躺靠在何文瀚寬廣的胸懷裡,輕輕摟住了對方的腰,依靠著肩膀,似乎很快又睡著了。
溫柔地順了順男人的頭髮,何文瀚靜靜看著在他懷裡睡著的男人。
安靜而美好,突然讓他想起了兒時最不屑的童話故事,突然想讓時間就此停滯下來。
胸口被某種不知名的情感塞得滿滿的,幾乎快要溢了出來。
偏頭看了看銘塵打在他身上的手,何文瀚輕輕勾起了男人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纏上,有些幼稚而孩子氣地讓彼此的手指交纏在一起,緊緊握住。
滿意地咧嘴一笑,何文瀚低頭在銘塵嘴唇上親了一口:「你是我的。」
第七十八章 所有權(三)
夜很美,繁星滿天,空氣里流淌著淡淡的花香。
這種天氣適合待在臥室的陽台上,一杯紅酒,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讓夜色將自己灑滿。
何鴻雪打亂了銘塵今天的賞夜計劃,這一個月他這個寵物雖然是歸屬於何鴻雪,但鑑於何鴻雪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呢,看起來也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從回到一區以後銘塵幾乎每天都是待在自己的臥室。
對於這種生活銘塵很滿意,但今天晚上卻被告知得去何鴻雪的臥室一趟。
他大概猜到何鴻雪為什麼找他。
何鴻雪坐在臥室靠窗的書架旁,手裡拿著一支鋼筆低頭寫著什麼,即使身上受了傷還在每天處理工作,還真是一個認真負責的男人。
何鴻雪搶在銘塵前頭說了話,他低著頭一邊寫一邊說道:「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過來嗎?」
銘塵在旁邊的椅子上緩緩坐了下來,兩腿交疊,雙手輕輕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說了一句並不算幽默的話:「只要不是懲罰就行。」
「這麼記仇?」何鴻雪似乎是嘴角微微一揚,抬頭淡淡看了男人一眼,並沒有立刻埋首繼續工作,他眨了一下眼睛,視線從上而下的打量著男人。
挺直的脊背,放鬆的雙手,修長的雙腿,暖橘色燈光下的銘塵仿佛全身都鍍了一層華貴而優雅的光暈,仿佛一次安眠藥帶來的自殺讓這個男人徹底重生了。
「我不擔記仇,還睚眥必報。」開玩笑的說了一句,銘塵揚起唇角的瞬間整個人都變得柔軟溫和,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凌厲只不過是眨眼即逝的幻覺而已。
「先不談我答應過你的事情,現在就算是我想做點什麼也不方便。」何鴻雪繼續埋首奮筆疾書,房屋裡的另外一個男人讓他想起了泰瑞爾,不管是坐姿還是神態。
只是泰瑞爾在他的記憶里留下的影響不夠多也不夠深刻,他已經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他又在銘塵身上找泰瑞爾的蹤跡還是開始把兩個人混淆在一起。
何鴻雪本能地抗拒著繼續在銘塵身上找尋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昨天的時候文宣單獨來找我談了一些事情,在以前他幾乎沒有和我開口要過任何東西,但是昨天他親自開口和我要了一個人。」
鋼筆在紙張上留下唰唰唰的聲響,何鴻雪繼續說道:「文宣和文瀚是我的親弟弟,在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比他們對我更重要,這些年文宣也對何家做了不少的事情,他的請求,我這個做兄長的不會不答應。」
筆尖劃出一個漂亮的尾巴,在紙上籤上了自己名字的何鴻雪將鋼筆用筆套套好,他把寫好的文件拿起來示意銘塵過來。
「他要的人是你。」何鴻雪冷靜地看著銘塵,語氣平淡的說出了一個不由銘塵拒絕的決定,「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文宣的人,這裡是一份解除你和我之間寵物關係的協議。」
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眼裡帶著疑惑的銘塵傾身接過了何鴻雪遞過來的文件,他快速掃了眼協議上的描述說明,除了解除他和何鴻雪的關係以外,作為決策者的何鴻雪也同時解除了銘塵和何文瀚之間的寵物飼主關係。
現在的銘塵只是何文宣一個人的寵物。
不錯,這是他想要的結果,雖然還差了那麼一點點,但是快了。
「有什麼問題嗎?」何鴻雪緩緩靠在了柔軟舒適的椅子背靠上,腹部隱隱傳來牆上帶來的陣痛。
「沒有。」銘塵搖了搖頭,猶豫著問道,「那我以後是不是就不用再一個月一個月的……」
「對。」
何鴻雪說出肯定的答覆以後,銘塵眼中滲出抑制不住的淡淡喜悅,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一樣,眉眼也變得舒緩了。
就那麼高興?手肘抵著椅子扶手,何鴻雪單手托腮地看著銘塵:「文宣很喜歡你,不要讓他失望,對他好一點,何家可以給你一個無憂無慮的下半生,不會虧待你的。」
銘塵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
銘塵疑惑地看著何鴻雪,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又喊住了他。
「做好你分內的事情,手不要伸太長,也不要試圖分裂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語氣突然冷了下來,看到銘塵眼裡的疑惑和淡淡委屈,何鴻雪驀地有些胸口一悶,他仍然保持著威脅冰冷的語氣把後面的話說完,「話不好聽,但這是為了你,也為了我們所有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