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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8:29:25 作者: 萬滅之殤
「孤兒院裡失蹤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變得很恐慌,沒人知道兇手是誰,也沒人懷疑過泰瑞爾,那孩子看起來安靜又膽小,」守墓人突然睜大了眼睛,聲音顫抖,「他騙了我們所有人。」
等孤兒院裡的人有所察覺的時候已經晚了,泰瑞爾總能先一步制服對手,孤兒院沒有了,這個堪稱童年噩夢的地方被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漫天的大火里是被捲入地獄的慘叫聲,守墓人永遠都忘不了那將天空映得一片通紅的大火。
沒有證據證明是泰瑞爾毀了孤兒院,但也只有那個男人能幹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情。
「一個小孩不可能自己變得那麼厲害,當時有沒有其他人接觸過泰瑞爾,可能年紀要比泰瑞爾大一些。」何鴻雪問道。
守墓人搖了搖頭:「當時孤兒院裡只有老師,但除了我們兩個人以外都在那場大火里死了,不過那時候經常會有孩子偷偷跑出去玩,有一次泰瑞爾徹夜未歸還被揍了一頓。」
費力地皺著眉頭,守墓人說道:「當時在孤兒院旁邊,靠近森林的地方被圍了起來,那裡有人在打獵,那些人不像是十二區的人,我們這些十二區的平民根本就不被允許過去。」
銘塵靜靜地聽著,目光偶爾落在守墓人旁邊的聾啞老人身上。
第六十六章 狩獵遊戲(一)
厚重的窗簾擋住了窗外濃重的雨夜,醇香的咖啡瀰漫著燈光溫馨的房間,三個男人的身影在燈光下微微閃動。
「我已經派人連夜出去打聽孤兒院旁邊森林狩獵的事情,最快明天早上就能有消息。」鄭博抬起杯子小呷了一口咖啡,呼出一口溫暖的熱氣,「十二區雖然又貧窮又落後,但是這裡有不少原始森林和動物,偶爾也會有其他區的人組織到十二區狩獵,這種活動一般都會有備案。」
「如果當時有一區的人在孤兒院附近,而泰瑞爾接觸到了一區的人,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他學會了很多同齡人不會的技能,說不定就是那個人把他帶出了十二區。」修長有力的手指揉搓著下巴,何文瀚斜靠在椅子上,他皺了皺鼻子,篤定的說道,「我有一種直覺,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奧沙利文所說的泰瑞爾的導師。」
從十二區到一區,晉升特工之王,掌控十二個區里暗中潛藏的反叛者名單,假設泰瑞爾的導師是一名在一區身份地位不低的人,甚至是和皇室有關聯的重要任務,這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來到十二區第一天就有所收穫,如果順利的話很快就能找到其他線索。
「先休息,等消息。」何鴻雪站了起來,吩咐完事情以後直接回到了他的房間,床上整整齊齊地疊放著一套衣服但沒有銘塵的身影,浴室的門關著,磨砂玻璃上被蒙了一層濃重的霧氣。
緩緩走到了門邊,何鴻雪握著浴室的劣質門把手將門輕輕推開了一條縫。浴室里的柔光伴隨著熱氣像散落的碎金子一樣傾瀉了出來,水聲似乎停了。
他握著門把手將門往裡緩慢的推,浴室里熱氣瀰漫,藏在白霧裡背對著門的男人若隱若現,銘塵轉過身來,透過朦朧的霧氣對上了何鴻雪的視線,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何鴻雪並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那一瞬間的奇怪目光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浴室里的熱氣一樣漸漸消散,他還是飼主何鴻雪,他也還是何家的寵物銘塵。
拿著干毛巾擦了擦半濕的頭髮,銘塵看著何鴻雪:「你們聊完了?」
「嗯。」靠在門邊,何鴻雪語氣冷漠的說道,「過來。」
他可一點都不喜歡這種語氣。
銘塵隨手把毛巾丟到了一旁,心裡雖然不大樂意還是走了過去,反正他也正準備出去,浴室里太悶了。
「很聽話。」手一伸直接摟住了銘塵的腰,何鴻雪湊過去在男人的頸間嗅了嗅,銘塵有讓女人都羨慕的皮膚,不是特別白,但卻白的乾淨健康,像是有一層羊脂玉一樣的柔光鋪在皮膚上一樣。
無論是肌理分布還是身體的骨骼都堪稱完美,每一個細節都很美,一個在身體美到細節里,又在言談舉止間優雅到細節的男人,「如果不是一直看著你,我大概會意味你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何鴻雪摟著男人的腰把人推進了浴室里,後背撞擊到牆壁的時候銘塵微微皺了皺眉,他看著近在咫尺的何鴻雪低聲道:「你答應過我這一個月里不會再有懲罰。」
「這不是懲罰。」眼裡閃過一絲冷酷的狡黠,何鴻雪把男人控制在牆壁和自己的懷抱中間,呢喃著溫柔的親吻這麼差還帶著溫暖濕氣的頸間,低沉沙啞的聲音是一杯加了濃情巧克力與冰塊的威士忌,冷而灼燒胸腹,欲望蠢蠢欲動。
指尖划過後腰帶起一陣輕微的顫慄,何鴻雪抵著銘塵的下顎大力地舔舐著男人微微凸起的喉結,對這個身體早已經瞭若指掌,他精準地觸碰每一個能讓銘塵無法冷靜下來的地方,被困在他懷裡的男人卻沒有像記憶里那樣很快丟盔棄甲。
身體雖然在誠實的給予反應,銘塵睜著的眼睛裡卻沒有何鴻雪所預想的動情,平靜得如同森林深處的湖水,就像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剛剛燃起的情慾瞬間被滅了一大半,何鴻雪雙手捧住了銘塵的臉頰。
「看著我。」他命令道。
銘塵眨了眨眼睛,平靜得眼裡映出何鴻雪漸漸冷下來的俊容。
氣氛突然變得又冷又尷尬,何鴻雪有一種自己在單方面發情的錯覺,而銘塵卻什麼反應都沒有,當記憶與現實出現偏差,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接受和理解。
以前的銘塵愛何鴻雪嗎?這無疑是一個不需要思考就能立刻回答的問題。
現在呢?
失去了過往所有的記憶以後,是不是連曾經付出的感情也隨之消失了?再也不會有人死纏著自己,銘塵再也不會總是用或深情或受傷的眼神看著他,這應該是他所高興的事情,面對對自己失去感情以後的額男人,再也不會覺得煩躁。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拯救了兩個人沉默的尷尬,何鴻雪看了銘塵一眼,丟下一句「待在屋子裡」轉身像一陣風似的離開了浴室。
壓迫感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銘塵走到一旁拿過毛巾擦了擦自己脖子上被何鴻雪舔過的皮膚,他靠在浴室門邊看著剛剛打開房門的何鴻雪。
「守墓人死了!」門外是何文瀚的聲音。
何鴻雪迅速和何文瀚一起離開了房間,到是沒忘記把房門給關上。
雙手抱在胸前,銘塵靠在牆壁上看著緊閉的房門微微揚起了唇角,死了嗎?
……
守墓人死了,就在他們防禦重重的小樓里,這讓所有人瞬間提高了警惕心。
「那個聾啞老人把守墓人殺了。」
小小的房間門口,鄭博拿槍對準了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聾啞老人,晚飯時候還好好的守墓人正趴在地上動也沒動一下,暗色的地毯被猩紅浸濕了一大片,房間裡還活著的聾啞老人手裡緊緊握著一把水果刀,上面沾滿了血。
「他怎麼會突然把照顧了自己幾十年的人給殺了?」何文瀚緊皺著眉頭,這事情發生的太過匪夷所思,他看著那個膽小如鼠不停發抖的聾啞老人,分析道,「那傢伙看起來又緊張又害怕,該不會是有什麼精神病吧?」
「就算有什麼精神病,早不犯晚不犯偏偏這個時候犯病?」何鴻雪朝旁邊的保鏢使了個眼色,「先把他抓起來。」
剛才還是跟一隻老鼠一樣的聾啞老人見有人走了過來,突然之間紅了眼睛,兇狠狂躁地看著他們,喉嚨里發出粗啞的聲音,不停揮舞著手裡的水果刀。
這樣可靠近不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裹著外衣的名稱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好奇地站在門外往裡看了看,那聾啞老人嘶吼著突然就朝他們沖了過來。
「砰砰砰----」
幾聲槍響,剛剛衝到門口的聾啞老人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倒了下去。
朝槍口吹了一口氣,何文瀚把槍收了起來,朝一旁被他緊緊摟住的銘塵笑了笑,「被嚇到了?」
瞪大了的眼睛裡慢慢都是驚恐和緊張,「第一次」看到殺人場景的銘塵立刻緊緊閉上眼睛靠在了何文瀚的肩膀上,緊緊抱著何文瀚的手臂,似乎被嚇得不輕。
「怕什麼,有我在呢。」何文瀚正想揉一揉趴在他肩膀上閉著眼睛的男人的頭髮,一旁的何鴻雪伸手就把銘塵給拽了過去。
「讓你待在房間裡,你下來做什麼?」沖銘塵低聲說了一句,何鴻雪回頭對何文瀚說道,「剩下的事情你們兩個處理一下,我先帶他上去,有線索了到我房間來。」
「……哦。」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何文瀚還是應了一聲,誰讓對方是何鴻雪呢。
看著被何鴻雪拽著手臂帶走的銘塵,何文瀚煩躁的嘖了一聲,對旁邊的鄭博說道:「何鴻雪又不喜歡銘塵,你說如果我讓我哥把銘塵送給我怎麼樣?」
「他現在不是你的嗎?」似乎是愣了一下,鄭博轉過身側對著何文瀚,微微抿起的嘴唇拉成了一條冷硬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