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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8:29:25 作者: 萬滅之殤
「依雲。」銘塵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叫這個名字,如果你不想再回到十二區過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乖乖聽我的話,不要試圖背叛我,知道嗎?」
「嗯!」依雲用力點了點頭,眼睛睜得大大的。
從涼蓆上下來,銘塵走到小女孩兒身邊溫柔的摸了摸意依雲因為營養不良而乾枯發黃的頭髮:「你可以把我當成你唯一的親人。」
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是何文宣的聲音:「銘塵,在嗎?」
打開了房門,銘塵對著門外的男人笑了笑,回頭對小女孩說道:「行李晚上再收拾,你去睡個午覺吧。」
應了一聲,小女孩低著頭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房間。
「何文瀚送你的小女孩?」何文宣淡淡看了眼小姑娘匆忙離開的背影。
「嗯,還有些怕生,不過很乖也很聽話。」銘塵讓出一條路來示意何文宣進來,「何鴻雪讓我明天和他一起離開。」
他背過身朝屋子裡走去,還沒走上兩步後背就貼上了溫暖的胸懷,一雙手臂從後面繞過他的腰。
「出去好好照顧自己。」
沉默了片刻,銘塵猶豫地握住了何文宣搭在他身上的手,笑著說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連自己都不會照顧。」
「這次去的不是一區也不是二區,七區的治安在中等偏下水平,去到外面記住不要離何鴻雪太遠,儘可能和他待在一起,不要亂跑。」
何文宣就這麼貼著銘塵的背,一字一句的叮囑著,銘塵的腦海里突然回想起小時候有一個人也和他說了類似的話。
【緊緊跟著姐姐知道嗎?千萬不要亂跑,乖,不要怕,姐姐會保護你的。】緩緩閉了閉眼睛,銘塵低聲說:「我以為你會一起去。」
「抱歉,我得留下來。」始終得有一個人留在何家,何文宣沒有給自己找太多的藉口, 他能感覺到銘塵話語裡淡淡地遺憾和失落,忍不住收緊了抱住男人的雙手,何文宣突然不敢去看此時此刻銘塵臉上的表情,怕看到這個男人失望,更怕看到銘塵強忍著失落的情感對自己笑。
需要說「對不起」嗎?可說了又有什麼用呢,銘塵雖然失憶了,但一直都是一個心裡有一面明鏡的聰明人,過於敷衍的話並不會給他們的關係帶來任何好處,銘塵需要的也不是一句道歉。
「等你們這一次回來,我會和何鴻雪談一談。」
「談什麼?」
何文宣緊緊握住了銘塵的手,一字一句的在男人耳邊沉聲道:「你,銘塵,只屬於我一個人。」
望著前方,銘塵在回握住何文宣雙手的同時最近微微揚起一個難以覺察的弧度,是不是應該多謝何鴻雪故意刺激何文宣呢?
……
一區、二區、三區、四區、五區……十一區、十二區。
這個世界自從某一次世界大戰之後被人為的劃分為十二個區,勝利者成為世界的皇族並且制定了十二個區的規則,一區內享受和平與富足的皇族與貴族,二區內安樂而幸福的富豪與高級人才,依次順延,直至戰後被丟棄在大洋中心充斥著犯罪與貧窮的孤島十二區。
現在的十二區,除了有當年戰後遺留下來的敗軍更有無數從其他十一區發配遣送的失敗者與犯罪者,你能想到的最惡劣的人和事那裡都有。
從一區的機場通過身份檢查之後,他們乘坐的飛機將離開一區的上空直接飛往第七區,一個不算富裕也不算太混亂的中等發展地區。
何鴻雪在飛機上給眾人開了一個小會,為了暗中行事方便,他們這一次出來是以一區投資人的身份來到七區,但是在能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儘量不暴露身份。
銘塵數了一下,這次出來的主要人物總共有四個,何鴻雪、何文瀚、鄭博和他,加上彼此身邊的人和保鏢大概十多人的樣子,以何家的身份地位來看,這一次出來的人並不多,看起來何鴻雪的確是打算低調行事。
「這是第一個線索。」只有他們四個人的飛機會議室里,鄭博將一個人的圖片資料投影在屏幕上,一直充當背景的銘塵隨著其他人一起望向了屏幕,屏幕上顯現出一個男人的照片,左眼上一道猙獰的豎疤痕,看起來大概三十五六的樣子,成熟而野性,就像一頭經歷過無數廝殺的叢林猛獸,隔著屏幕都能聞到他身上混著泥土的血腥味兒。
「奧沙利文,八年前就職一區特工,後來辭職回到了七區,現在是七區的一方勢力主。」鄭博看了看眾人,說道, 「也是泰瑞爾當年的同事之一。」
突然有人說道:「他和泰瑞爾是好朋友嗎?」
何鴻雪淡淡看了眼出聲的銘塵,說道:「泰瑞爾沒有朋友,像他那樣的人是不會有朋友的。」
「那你呢?」銘塵就只是看著何鴻雪,平平靜靜的問,看不出有絲毫特別的意思。
一直斜靠在椅子上沒個坐相的何文瀚轉了轉眼珠子,看了看銘塵,有看了看何鴻雪。
「你覺得呢?」何鴻雪反問道。
「銘塵,那你覺得我有朋友嗎?」何文瀚也跟著問道。
銘塵搖了搖頭:「不知道,但看起來我好像沒什麼朋友。」
他看著屏幕上的刀疤男,奧沙利文,他們也有八年多沒見了吧。
第五十九章 曾經的搭檔(一)
在一區你是擁有名望與權力的上層貴族,不說跺跺腳,隨便一個眼神都能嚇得對方膽戰心驚,但來到了第七區,不管你是一區的上層貴族甚至是皇族,也得遵循第七區的規則。
強龍難壓地頭蛇,即便何家在一區呼風喚雨,來到了第七區卻連見奧沙利文一面的機會都沒有,絲毫不給面子,奧沙利文拒絕了來自何鴻雪的正式見面邀請,也拒絕了治安官鄭博的見面請求,對此他們一行人毫無辦法。
但既然何鴻雪都親自到了第七區,又怎麼可能無功而返。
和一區滿大街跑的名車豪車不一樣,七區的路上偶爾才能看到一輛豪車,經過特殊改良過的防彈車外表看起來和普通中產車子沒什麼區別,行駛在七區的道路上並不會吸引旁人的過多注意。
上一次來第七區是什麼時候,大概是八年多前,他和奧沙利文一起到第七區執行任務,他們一起殺了人,在奧沙利文的老家裡喝了酒,在夜裡的陽台上吹著冷風展望未來,那個時候他們還是「朋友」。
銘塵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第七區城市風景,和他上一次來的時候有了不小的變化,當年的道路坑坑窪窪,現在的城市道路十分平整;當年的街道上很少能看到執勤的警察,現在幾乎每條街都能看到正在巡邏的警察。
那個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破壞王,在這八年的時間裡真的有在盡心盡力的建設他的家鄉。
想要見奧沙利文那個頑固又自傲的傢伙,走正道親自上門拜訪估計只會吃閉門羹,但要見奧沙利文也不是沒有辦法,鄭博和第七區的治安官交流了信息以後得到了一個可以找到奧沙利文額途徑。
「奧沙利文居然會喜歡鋼琴。」也就是車廂足夠寬敞才容得下何文瀚那雙大長腿,翹著個二郎腿,總是坐姿格外霸氣囂張的男人一臉厭煩地摘下了耳機,他果然一點都不會喜歡這種如同催眠曲一樣的古典樂。
即使八年前已經從一區特工組織退役,奧沙利文的兇悍殘忍仍然廣為流傳,能和有著特工之王稱呼的泰瑞爾成為搭檔的人,在外人眼裡大概就是怪物級別的存在。
泰瑞爾的行事作風是狠辣陰險,他的腦子大概比大海最深的海溝還要深不可測,你永遠都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或者在注視你的時候有沒有心裡暗中算計。
奧沙利文則剛好相反,這個脾氣暴躁的男人並不喜歡泰瑞爾過於陰險心機的行事作風,很難想像這樣一個行事粗暴的男人居然會心醉於古典鋼琴。
「我可不會彈鋼琴。」何文瀚雙手一攤,笑著對坐在他旁邊的鄭博說道,「接下來就靠你了,從三歲開始就學習鋼琴的鋼琴大師。」
「鄭博那麼早就學鋼琴了?」銘塵好奇的問道。
「他媽媽可是著名的鋼琴家,某人小時候的願望可是做一名鋼琴家,我說的對嗎?」手肘輕輕撞了撞旁邊的老同學,何文瀚笑著挑了挑眉,毫不吝嗇的對鄭博的鋼琴技藝一番誇獎。
被何文瀚一番誇獎,鄭博帶著謙虛的說道:「其實銘塵鋼琴彈得也很好。」
「你就誇他把,他鋼琴水平頂多中等,我這可不是在故意損,只是實事求是而已。」何文瀚對銘塵還不了解嗎,早在讀書的時候何文瀚就暗暗喜歡銘塵了,怎麼可能不清楚銘塵彈鋼琴的水平。
鄭博看了看何文瀚,又看了看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出聲反駁的銘塵,上次在C城酒店的時候他聽過銘塵在花園裡彈奏過鋼琴,水準絕對不只是中等而已。鄭博並沒有對何文瀚的話想太多,畢竟銘塵只是一個寵物,不管銘塵鋼琴彈得多好,何文瀚總不能拿一個寵物和他相提並論。
寵物始終是寵物,無論一個人的教養再好,在上流社會的眼裡,銘塵也只是一個寵物,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