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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8:29:25 作者: 萬滅之殤
    發白的臉色,發紅的唇色,濕潤的眼角,被欺負過後仍然保持著清澈的眼神,那些清澈里卻出現了名為脆弱的裂痕。

    這是平時看不到的銘塵,讓人想要摟進懷裡親吻,想要那濕潤的眼角發紅。

    不管在一起幾年了,何文宣猛然發現他仍然會對著這個在外界看來已經不適合當寵物的,三十多歲的男人有反應。

    「我以前一定很依賴你。」放下了手裡的牛奶杯,銘塵主動握住了何文宣的手,只是看起來明顯動了情的年輕男人並沒有立刻猴急地湊上來。

    相反,何文宣眼裡的熱情正慢慢地一點點地減弱。

    「因為我會照顧你?」何文宣淡淡笑了笑。

    「因為你會陪我在湖裡游泳。」輕聲一笑,銘塵鬆開了握著何文宣的手,低頭輕輕扶了扶額頭,「希望我今天沒有破壞了你和小布萊克的事情。」

    事發突然,原本計劃今天晚上和小布萊克有一個餐後酒會的何文宣也因為何文瀚的突然出現而臨時打亂了計劃,但如果再讓他選一次的話,他想他還是會選擇追出去。

    「不用擔心這些事情。」湊近了男人,何文宣單手摟上了銘塵的後腦勺,手指穿梭在男人柔軟的頭髮里,在銘塵的唇邊落下輕如鵝毛的一吻。

    將要離開的時候一雙手摟住了何文宣,銘塵微微傾身在何文宣唇上親吻了一下。

    最近的生活略有些壓抑了,他怕自己忍不住想動手,至少現在不行。

    看看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英俊、多金、溫柔,簡直就是無數女孩兒眼裡的白馬王子。

    「你確定你可以?」何文宣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手指輕輕揉捏著男人的肩膀,肩部柔軟的睡衣被他揉捏得滿是褶皺。

    空氣里瀰漫著沐浴後的淡淡清香,混雜著馬鞭草和牛奶的味道,以及男人之間若有若無的荷爾蒙氣息。

    他需要一個讓自己酣暢淋漓的夜晚。

    帶有魔性的手指輕輕探入到何文宣的睡衣里,指腹下是屬於年輕男人緊繃結實的腹肌,手指描繪著腹肌漂亮的輪廓,他湊到了何文宣的耳邊,下巴抵著年輕男人的肩膀。

    「你確定你不要?」在何文宣的頸邊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喃喃的說著話,低沉沙啞的嗓音里殘留著幾分虛弱,仿佛一隻貓爪在輕輕撓著心,「這一個月里,我是屬於你的,只屬於你。」

    不是何鴻雪,也不是何文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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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第三十三章 只有我能傷害你(三)

    這世界上果然沒有那麼免費的事情嗎?重新獲得一個新的身份,一個新的生命,還真是遭了不少的罪。

    像是有一隻溫馴的動物,大概是鹿之類的,溫熱的舌尖輕輕舔舐著他的後頸、肩膀和蝴蝶骨。

    蘇麻蘇麻的,有些痒痒的。

    他聽到了水滴的聲音,透明澄淨的水滴順著木製的屋檐從半空中墜落,打在了一片翠綠色的細長的葉子上開出一朵晶瑩的水花來,細小的水流順著枝葉的脈絡流淌,這水滴嘗起來一定是甘甜的。

    「我想喝水……」

    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側身躺在床上的男人無力的呢喃了一句。

    「你身體很燙,」緊貼著他後背的年輕人伸手覆蓋著他的額頭,很快聽到了沉沉的一句,「發燒了。」

    窗戶半敞著,窗外被雨水洗刷得一片翠綠的森林仿佛一幅價值連城的畫卷,不停的有雨打在樹葉上和湖面上,仿佛一曲清新的小調。

    手裡捧著一杯溫熱的水,吃過藥的男人額頭上還貼著退燒貼,銘塵看著窗外臉上沒什麼表情,他覺得自己現在看起來一定很傻,誰會用退燒貼這種玩意兒。

    在作為泰瑞爾的很多個生病的歲月里,大部分時候他都躲在一個偏僻的山村小鎮裡,偽裝成一個失意的流浪漢或者是失去所愛的獨行者,就和現在一樣,靠坐在床頭,看著窗外或者下雨的陰冷天,或者是烈陽暴曬的乾燥天。

    自己給自己看病,自己給自己吃藥,只要幾天就能熬過去。

    舒適溫暖的床,無微不至的照顧,有一個人用溫柔而擔心的目光時刻看著你,對泰瑞爾來講這樣的畫面只會出現在夢裡。

    「別這樣看著我。」緩緩呼出一口氣,一直望著窗外的男人頗有些無奈的回頭看了眼坐在床邊的何文宣,「我只是發燒了。」

    僅此而已。

    「只是?你對自己的身體太不負責了,昨天也有我的責任。」皺起的眉頭裡藏著明顯的自責,何文宣有些懊惱昨晚和銘塵的那些事情,儘管他很溫柔也很有耐心,心裡也在考慮著要適當,但銘塵並不打算放過他,糟糕的是他任由自己沉迷在對方的誘惑里。

    事實就是,銘塵仍然沒有徹底康復,這男人卻極好的把這一切都掩飾了。

    「別對我這麼體貼溫柔,在對過去幾乎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人總是特別敏感脆弱,你對我越好,我越是怕自己依賴你。」銘塵靜靜地看著窗外,發燒讓他的皮膚有些微微泛紅,整個人都被一種羸弱的氛圍所包圍,眼角都變得格外溫柔了起來。

    黑色的發,白裡透紅的皮膚,有稜有角的五官,無論經歷了什麼,看起來始終帶著一股有距離感的乾淨。

    「萬一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怎麼辦?越多的痴心妄想,只會有越多的失落受傷,我不知道自己以前為什麼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但同樣糟糕的事情不想再有第二次。」嘴角微揚,銘塵望向了何文宣,目光平靜得仿佛窗外的湖面,即使細雨紛紛漾起一絲絲水紋,也撼不動湖水一分一毫。

    「為了我,也為了你,何文宣,不要對我動一絲一毫的真感情,你可以對我溫柔,對我體貼,但是千萬千萬不要愛上我。」眉眼舒展開來,銘塵抿著嘴唇揚起一絲淺淺的有些無奈的笑容,「我怕自己愛上你。」

    不,應該是。

    就算你愛上了我,我也不會愛你。

    沉默了大概有那麼十幾秒,何文宣輕聲問道:「想吃什麼?」

    有些道理雖然大家都明白,但有時候卻需要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你以為的和真正的現實之間總有偏差,銘塵需要讓何文宣聽到他說的這些話。

    攤開了所有的事實之後,所有的體貼和溫柔都將變得理所當然,你以為你能分清楚來自本身教養的溫柔體貼,但或許在你放鬆警惕的時候,這份「溫柔體貼」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摻雜了自己真正的感情。

    等你發現的時候,這份細微的情感已經猶如病毒一般侵入到你的血肉皮骨里,仿佛一個癌症晚期患者,無藥可救。

    銘塵微笑地看著何文宣:「你來安排。」

    ……

    何文宣陪了他一個早上,等他退燒以後就出門了,昨天匆忙離開了晚宴打亂了何文宣的計劃,今天估計有那個男人忙的了,這意味著何文宣今天大概會回來的有點晚。

    銘塵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機,是何鴻雪給他的,手機里存了三個人的電話。

    「何鴻雪……何文瀚。」

    最終選擇了何文瀚的名字,銘塵給對方發了一條簡訊:森林公園,咖啡屋。

    今天一直在下雨,暴雨通常來得快去得也快,綿綿的細雨就像纏繞在一起的線團無論怎麼拉扯都沒有盡頭,不停地下,從早上到中午也依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咳咳----」

    坐在湖邊咖啡屋屋檐下的男人拉了拉繞在脖子上的米色羊絨圍巾,這天一下雨就冷,昨天還是穿著襯衣的天氣,盡頭就得披上厚外套戴著圍巾了,湖邊尤其冷。

    雨水淅淅瀝瀝地不停落在湖面上,仿佛一首透著微涼的小夜曲,空氣格外清新,即便是下雨天也仍然有人舉著雨傘在湖邊散步,寥寥數人,讓銘塵知道他並不是一個人,儘管他也從未在意過。

    咖啡屋今天收到了幾本破舊的雜誌,都是好多年前的娛樂雜誌,平時根本不會有人樂意去翻弄這幾本看起來破破舊舊已經有些年頭的雜誌,這幾本雜誌整齊地擺放在銘塵的面前,他手裡正拿著一本,翻開的頁面上隱約可以看到一行標語:當紅不讓----銘塵!

    一個輝煌的過去,現在看來卻讓人覺得有些心酸。

    不管你曾經有多紅多麼輝煌,不過幾年的功夫,更新換代之後漸漸被人遺忘,漸漸被虛假的消息所掩蓋事實。

    那些曾經聲稱愛你一輩子的人現在還有幾個人記得你,或許早已經成家立業轉移了重心,或許早已經把當年對你的那份濃烈的愛轉移到了時下更為年輕的藝人身上,或許仍在苦苦守候一個沒有希望的未來。

    「你要一直站在外面我也不介意。」

    把已經看完的一本老舊雜誌放到了一旁,銘塵頭也不抬地拿起另外一本,封面人物就是當年的他,只是標題卻從「當紅不讓」變成了「十年後,誰能記得你」。

    酒駕撞人被逼當眾道歉,耍大牌遭遇媒體抨擊,公司力捧新人而他面臨雪藏的危機,上一年還風光無限的大明星轉眼間就被全世界所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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