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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8:29:25 作者: 萬滅之殤
「死過一次的人,就不會太在乎熱量這種東西了。」銘塵實話實說,他也的的確確算是死過一次的人,生命有限,及時行樂。
何鴻雪看了銘塵一眼,態度不冷不熱,平靜得像一杯無滋無味的水。
「文宣會離家一個月,這一個月你跟著他,他應該把你需要注意的事項都交代清楚了。」何鴻雪讓人拿過來一個盒子,他把盒子遞給了銘塵,「有什麼事情就電話聯繫。」
裡面是一部手機,銘塵開機以後發現通訊錄里只存了三個人的電話號碼:何鴻雪、何文宣和何文瀚。
很好,現在他有一部手機了,這大概是他目前和外界聯繫的唯一途徑。
「以後一起吃飯的時候,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提前離席。」何鴻雪說道。
特意把他叫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雖然心裡憋著一口氣,銘塵表面上還是低著頭聲音微弱地應了一聲。
「懲罰是必須的。」
懲罰?銘塵抬頭望向何鴻雪,後者靠在椅背上,保持著沉穩與冷靜,帶著命令的語氣:「站起來。」
猶豫了那麼兩三秒,銘塵微微抿著嘴唇聽從何鴻雪的命令站了起來。
「往後退五步。」
銘塵往後退了五步,孤零零地站在燭燈月色一般清冷的光里。
「脫掉鞋襪。」
這傢伙到底想幹嘛,銘塵俯下身脫掉了自己的鞋子和襪子,光腳站在了褐色的木地板上,雙足在深色地板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白皙,腳背上隱約可以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圓潤而修長的腳趾頭乖巧的並在一起。
第十七章 懲罰(四)
目光淡然地落在男人的雙足上,何鴻雪改變了姿勢,單手摸著下巴,與之前的冷沉相比多了一分慵懶與放鬆。
脫掉了鞋襪之後,接下來是外套和領帶,銘塵也照著做了。
「褲子。」
直到何鴻雪說出這個詞的時候,銘塵沒有像之前那樣順著男人的意,他朝半敞開式書房咖啡屋門口的兩個保鏢看了一眼,兩個保鏢就像兩尊雕塑一樣一動不動自始至終都背對著他們站著。
這就是何鴻雪的懲罰,一種對他故意的羞辱。
有那麼一瞬間,銘塵在心裡思考他拒絕何鴻雪命令可能帶來的後果,以他對這些一區貴族的了解,後果估計不太好,以他現在的情況,反抗並且拒絕接受懲罰最終逃跑的成功率大概為……零。
見銘塵遲遲沒有動作,吞咽下一口香醇的咖啡,何鴻雪慢條斯理的說道:「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會轉過頭來看一眼。」
這算是一種安慰嗎?帶著毒的糖衣炮彈。
手指按在了褲子的暗扣上,銘塵解開了紐扣,掛在腰胯上的西褲掉落下去在腳踝和小腿處堆積,他把褲子踢到了一邊,現在身上只剩下白襯衣和藏在白襯衣底下若隱若現的黑色底褲。
喉結上下滑動,何鴻雪盯著男人的同時一口把剩下的咖啡喝完,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到了銘塵的身旁,繞著男人走了一圈,湊近了銘塵輕輕嗅了嗅,何鴻雪的聲音優雅而帶著質感的絲滑:「下午剛剛洗完澡?」
「嗯。」
何鴻雪往銘塵的腰上輕輕拍了拍:「都脫了。」
身體瞬間一僵,是對何鴻雪冷酷懲罰的厭惡,更是驚訝於這個身體潛意識裡的順從,銘塵暗暗一驚,從這身體近乎本能的反應來看,何鴻雪以前沒少玩這種遊戲。
和從前的順從相比多了一分明顯的掙扎和猶豫,手指已經勾在了褲邊卻還是遲遲沒有動作,比起脫衣服這種無所謂的事情,銘塵更煩惱於這身體對何鴻雪的過分依順,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
身體越是順從,心理上越是抗拒。
從來都只有征服,從來都沒有歸順。
「是要自己脫,還是讓人幫你脫。」何鴻雪站在銘塵的面前,冷冷靜靜地看著男人。
微微抿著嘴唇,銘塵閉了閉眼睛,手指粗魯地扯開了白襯衣的扣子,一顆顆精緻的手工貝殼紐扣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可以了嗎?」身邊散落著衣服,銘塵冷冷問道。
何鴻雪依然身著三件套一絲不苟,和銘塵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鮮明對比。
手掌輕輕貼在了銘塵的肩膀上,緩緩下滑至脊背,巡視一樣地上下打量著男人的身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何鴻雪的手掌順著脊背下滑,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銘塵敏感地輕輕顫了一下,迅速往旁邊躲開看著男人。
「文宣說過我這一個月跟著他。」
傻子才看不出來何鴻雪想幹嘛,銘塵一直以為這傢伙只是想單純的羞辱他作為懲罰,至少一開始是這樣沒錯,但現在何鴻雪明顯想要有進一步的動作。
「那他應該也和你說過,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重點是什麼。」
絕對的服從。
「我不想這樣。」
銘塵往後退了一步,何鴻雪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銘塵的手腕,也不管對方怎麼掙扎直接把人甩倒在褐色的木地板上。
想要爬起來,肩膀被死死按壓在冰涼的深色木地板上,後面傳來了何鴻雪居高臨下的冷聲話語。
「任何人都不能反抗我的命令。」
空氣里仍然瀰漫著咖啡的醇香,攪拌奶油的甜味兒,還有裝點在書房裡的漿果、柑橘味和佛手柑的餘味。
趴在地板上的雙手死死握成了拳頭,死死咬著下嘴唇壓制住想要反擊的衝動。
沒有溫柔,沒有安撫,只有最直接的懲罰。
這個遊戲的代價有一點大,但一開始的劣勢並不意味著他最後不會是勝利者。
他會記住今天。
他會記住何鴻雪。
第十八章 懲罰(五)
【有意見嗎,銘塵?認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個寵物,現在,去文翰那裡】這是他第一次頭痛昏迷時鑽入腦子裡的一句話,從語氣和聲音來分析,說這句話的人應該就是何鴻雪了。
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其實銘塵對於男人和男人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抗拒,他雖然潔身自好,但並不算頑固保守。
重生以後第一次遇到了何文瀚,那個毛頭小子雖然是大半夜跑他房間裡,趁他迷迷糊糊的時候亂來,仔細回想起來也算得上是有耐心,夠溫柔也有足夠的技巧。
看起來是個喜歡亂來的傢伙,但那天晚上並沒有傷到他一絲一毫。
一個看起來蠻橫無理的何文瀚,一個表面溫柔如水實則冷漠的何文宣,一個喜歡掌控一切過分霸道的何鴻雪。
他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麼「銘塵」會吞安眠藥了,心理脆弱一點的人估計受不了這三兄弟的折磨。
咖啡屋裡迷人的香味久久不曾散去,喝了半杯的摩卡已經涼了。
身邊散落著衣服,何鴻雪在「懲罰」過後直接走了,把銘塵一個人丟在了冷冰冰的褐色地板上。
身後隱約傳來了一個人的腳步聲,遠遠的時候帶著幾分匆忙,待近了的時候就變得輕緩了起來,帶著一分小心翼翼,踩在地板上的足音微弱。
空氣里有淡淡的不屬於他,也不屬於何鴻雪的香水味。
是何文宣。
仍然裝死一樣地蜷縮著身體躺在地板上,銘塵發誓他現在看起來一定糟糕透了,身邊是散了一地的衣服,散亂的頭髮搭在額頭上遮擋了視線,身上還髒兮兮的,何鴻雪那個王八蛋完事兒了就直接走了,把他當垃圾一樣扔在地上不管不問。
走到了他身邊的男人半蹲了下來,似乎想要伸手輕輕撫一撫銘塵的頭髮,銘塵渾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蜷縮得更厲害,幾乎把自己抱成了一團,臉也埋進了雙手裡,像一隻受驚的鴕鳥。
「我帶你回房間,會著涼的。」
柔軟而帶著溫暖體溫的衣服蓋在了銘塵的身上,儘量放柔了聲音的何文宣一手繞過男人的膝蓋,一手握住了肩膀,很快把銘塵從地上橫抱了起來。
沒有再掙扎也沒有拒絕,被抱起來的男人儘量蜷縮在衣服的包裹里,頭埋進了何文宣的胸懷裡,很溫暖,有一股淡淡的橡木的味道,像秋天裡的銀杏樹林,清慡怡人。
如果是從前的「銘塵」大概會迷戀上這個男人,不是發自內心的愛,僅僅是喜歡這份在何家難得的寧靜,但太過於依賴往往會讓自己變得越來越懦弱,這並不是一個好習慣。
手緊緊地抓著何文宣的襯衣,心臟有加快跳動,儘管只是那麼一點點也足夠了。
很好,何文宣對他並不是完完全全沒有感覺,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在何文宣心裡的重要性大概只占了百分之一那麼大一點。
今天的事情可以稍加利用,憐愛和愧疚也是敲開心門的敲門磚之一。
並不是很長的外套只能勉強包裹住銘塵的身體,即使蜷縮起來,男人的兩條又細又長的小腿還是露在了外面,隨著何文宣的走動時不時地晃蕩兩下。
路過的僕人都很識趣地低著頭沒有看銘塵和何文宣一眼,顯然這種情況對他們而言並不是第一次了,何家並沒有完全剝奪他的尊嚴,無論是何鴻雪保鏢的全程遠遠站著背對,還是僕人的低頭視而不見,勉強算是給了他那麼一丁點兒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