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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3:36:37 作者: 喜酌
「夫妻對拜」後,哈月再抬臉時翻個白眼,連裝禮貌都懶得裝了,對著曖昧對象不客氣地嚷嚷:「哎,你,拿毛巾順便帶把剪刀進來啊。」
第34章 舔
浴室里,鏡櫃前。
哈月先是將自己的頭髮用右手腕上的皮筋全部束到腦後,再反手拿著薛京遞給她的剪刀將長發一刀剪斷,燒焦的頭髮在鎖骨的位置,沿著上緣,她直接剪掉近五十公分的長髮,沒有一絲猶豫。
拎著頭髮毫不留戀地扔進垃圾桶,哈月將皮筋鬆開,捋了一把發梢上殘留的發茬,和剪刀一起,在水龍頭下沖洗乾淨。
一步之遙,薛京還站在浴室里,本來送剪刀過來時舌下還有不少俏皮話要講。
但眼下看到哈月接過自己遞過去的剪刀,一鼓作氣,不到幾秒鐘就把一頭長髮剪斷,他即刻發出一種,類似野生動物在森林中閒庭信步,突然受到物種入侵時驚嚇的吠聲。
哈月聞聲抬頭,鏡子裡,刁鑽的頂光燈下,身處於她後方的薛京看起來像幅柔弱的油畫。
他眼窩深陷,黑眼圈很重,如菜的面色上除了疲倦還充斥著驚詫,再加上他是從床上爬起來,並沒有預備待客,正穿著一套看起來很單薄的睡衣套裝。
白底磨毛滾黑邊的底色還算穩重,但睡衣的全身上下都布滿形態各異的卡通小狗,與他本人的樣貌十分違和。
這種睡衣,哈月自己柜子里也有兩件,看來無論什麼人,入鄉隨俗沾點兒地氣也是難免的。大約是因為對方的狀態是平易可親的,可憐可愛的,所以哈月腦中的彈簧也柔軟起來。
人在失意時總是格外脆弱,本能地尋求溫暖的慰藉。
其實她在敲門前已經決定對薛京的勉強照單全收,薛京需要她完成新作,她不是也很享受從苦悶無邊的生活中偶爾開小差嗎?
破塑膠袋也可以在風裡翻跟頭,就當給精神放個假,她也需要這段暫時的被需要。
何況等到薛京發現趙春妮的病情,他追求的那種所謂更美好的未來便不復存在了,很冷漠且很精緻利己的薛京不會選擇留下來。
租毛坯房住,用二手車,不過是為了創作的權宜之計,哈月漂亮且自私的前男友本來就沒有在綏城計劃將來。
作品會結束,等到他再次恢復寫作狀態,進入下一個巔峰期,階段性的曖昧隨時可消散。
薛京對待當年分手感到的長久的不甘和遺憾,終究還是會被現實磨平的。
美好之所以美好,是因為一直停留在過去。
她確實不用為薛京的訴求而擔心,他是在用小錢投資更大的回報,虧本的買賣他才不做。她也不擔心自己,因為她擅長和人做道別,她現階段沒那麼渴求偉大的愛情會開花結果。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因為溫存是可控的,便是舒適的。
所以這會兒哈月看著他的憨態,不必忍耐愉悅,想笑便大聲笑。
牽動唇角,哈月的笑眼內充滿亮晶晶地調侃他,「怎麼,又嚇到了?」
「老早之前就想說了,你這人真的很容易被嚇到。鵝吧也沒讓你宰,頭髮剪得是我的,你怕什麼呢,是天生膽子就小還是什麼原因?」
有錢人命矜貴,真的是膽小又怕事。
薛京在很多方面講究得跟個小姑娘似的,還不如她豪放。
「我哪有?」薛京嘖了一聲,看到她顧盼生輝,耳尖有點泛紅。
緊接著,哈月朝著鏡子晃了晃腦袋張嘴點評:「是不是男人都喜歡女生留長髮?短髮很醜嗎,我覺得還好吧,起碼戴頭盔方便,你都不知道冬天吹乾多麻煩。」
「不會是短髮激發不了你的男性荷爾蒙吧?那要怎麼辦,薛大作家,我再接回去?理髮店估計也不開門。」
哈月的發質很好,這幾年沒時間染燙造型,便尤其黑亮,撇去長發的重量,眼下發梢垂在下巴與鎖骨之間隨著動作如水流動,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反倒顯得整張臉都冷艷不少。
「誰說丑啦?真服了。我荷爾蒙好著呢,別管。」
哈月上學做辯手的習慣是一點也沒改,她很擅長用胡蘿蔔吊著薛京轉圈,三言兩句便解除他的心理防線。
薛京還要張嘴反駁自己並不是那麼膚淺注重表象的男性,可是鏡子裡,哈月說完話,已然抿著嘴唇結案,一點也沒把他當成外人,走到淋浴區,撥開花灑,直接解開上衣的紐扣。
灰色的夾棉家居服下,哈月穿著一條單薄的白色吊帶睡裙,隨著她的動作,大片白淨光滑的皮膚爭先恐後地暴露在薛京的虹膜中。
哈月認為睡都睡了,再加上更年輕時坦誠相見了不知道多少次,不必特意在薛京面前保持矯揉造作。
但薛京心臟砰砰,一瞬間好像陷入電閃雷鳴。
不同於上次夜裡,酒店房間裡只有昏暗的光暈籠罩著他們,過程中他們很親近,但薛京一頭跌進黏膩的水聲,除了哈月那雙瀲灩的眼睛之外,幾乎什麼都沒看清。
眼下是青天白日,而且薛京為了驅寒,還在浴室里加裝了八盞大瓦數的浴霸,此刻這些燈泡全都明晃晃地照著哈月,有種聚焦拍攝的效果,他連對方鎖骨上那顆他很以往熟悉的,小小的黑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因為骨頭伶仃堅硬,哈月身上的肌膚即便再緊實,也顯得非常柔軟,觸感似奶油般絲滑,乾淨的肌膚上,除了肩頸這一處芝麻粒大的鴉色,在後腰的溝壑偏右,薛京知道她還另有一塊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