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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3:36:37 作者: 喜酌
    而輝煌列印店報價的一平方八元,是其中性價比最高的選擇。

    雖然是大訂單,但曹小雨要做的工作其實很簡單,廣告圖已經由上一家公司製作完畢,曹小雨就如同平時幫學生們列印學習資料一樣,稍微調整一下版面,按照實際龍骨尺寸設定 PS 畫布大小即可。

    少的填充背景,多的直接裁掉,不需要太多技術。

    可今天上午選好了噴繪布的型號,和工廠排好單期時,曹小雨突然發現,上一家施工單位給他們的噴繪布尺寸是錯的。

    圖形在印刷拼接上有很明顯的誤差。

    幾經追問,對接人因為沒賺到預計費用互相推諉,使下絆子,最後事情敗落直接將她拉黑。無奈下午工廠就要安排印刷,老闆只有關店,開車帶著曹小雨到施工現場測量圍擋尺寸。

    而這一測量不要緊,穿著高跟靴的曹小雨不甚從鬆散的腳手架上摔下,直接磕破了腦袋,被送進了醫院急救。

    事發時金子正拉著文化局的局長在八百七十公里外的地方出差,沒辦法立刻趕回綏城,雖然他馬上通知了小雨的父母趕往醫院,但左思右想家裡人年紀都大,口齒不清,大概率只會添亂。

    醫院還得有個明事理的人。

    他本來把電話已經撥給了給哈月,可是還未接通又重新掛斷,他哈月姐自己家裡也有個病人,動不動就搞失蹤,再加上他媽是個急性子,金子在沒確定小雨的狀況前,不想驚動太多人。

    金子的朋友是多,通訊錄里的哥們弟兄有幾千個,可是到了關鍵時候,他一頁頁翻,又覺得哪個人也指望不上。

    焦灼了一陣,他實在擔心得沒辦法,於是厚著臉皮打電話給薛京,希望他可以代替自己先去醫院看望一下自己妻子的情況。

    畢竟薛京是他認識的人里,看起來最聰明的文化人,應對緊急事件反應力總要好些。

    情況危急,薛京沒有推辭,電話還沒掛斷就打著方向盤快速倒車前往醫院,路上還找了家銀行從卡里提了三萬塊現金裝在身上。

    上次他去體檢的時候就留意過,綏城醫院連乙等都不夠格,收銀系統落後,到現在還沒有開通電子支付的功能,他體檢時為了繳費,專門走路到對街的菸酒商行,以買東西的甜頭和老闆兌了幾百塊現金。

    現在國內很少用得到現金。

    他不確定小雨的父母在受到這種衝擊後會不會特意帶錢出門。

    薛京萬事心底都做最壞的打算,如果曹小雨失去意識,產生休克反應,大概率是要進 ICU 搶救的,而 ICU 病房,起價就是一天三千。

    現在金子一家最不需要的,是因為備錢而耽誤治療,他有求於金子時對方磕巴都不打,這一點忙他無可厚非。

    油門被踩到底,二十分鐘的路程被薛京開出十分鐘的效果,趕到醫院後,薛京停了車就快步往急診跑。

    像他預計的一樣,已經休克的小雨確實被送進了 ICU 重症監護室,而拉她進急診的老闆一聽到她的情況危急,早就在小雨父母出現前溜之大吉。

    薛京條理清楚,先在一樓收銀台補交了費用。

    然後拿著單子到 ICU 樓層的護士台有條不紊地了解小雨到醫院的各項指標情況,給小雨的父母買了兩瓶水,薛京走到樓梯間給金子打電話。

    小雨的傷勢不算明朗,失血在可控範圍內,急診醫生從外傷判斷頭骨受損不算嚴重,只有輕微凹陷,腦震盪有,腦損傷或許,但是病人為什麼在如此輕傷下仍然難以保持清醒,產生休克反應,還需要進一步檢查判斷腦部是否有嚴重出血。

    最嚴重的情況,血塊壓迫神經,需要做開顱手術。

    但也不排除她身體自身有別的狀況。

    家屬能做的不多,只有等著醫生會診拿結果出來。

    薛京在打電話之前,已經清了好幾遍喉嚨,他想要把語氣儘量放輕鬆,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篤定一些,但是金子帶哭腔的聲音一在他耳邊響起,像是應激反應,他立刻開始不自主地用力咳嗽。

    用手掌狠狠抹了一把臉,薛京將手裡的礦泉水往嘴裡灌了半瓶,強制自己壓下渾身上下的冷意,生硬地說著那些已經在心裡打過腹稿的話, 「沒事,你慢慢往回趕,注意安全,我在這兒替你守著。別太自責了,現在你在這裡,也只能在外面等。」

    「咱們不要去想那些改變不了的事。」

    「還是有好消息的,醫生說,小雨的生命體徵很穩定。」

    「吉人自有天相,會好的。金子,會沒事的。你們還這麼年輕,還有一輩子要過。對不對?」

    凌晨兩點,重症監護室外的樓道里靜得嚇人,偶爾有腳步聲急速踏過,是穿梭在樓道內正在工作的護士。

    曹小雨的檢查結果已經明了,頭部傷勢並不嚴重,她會休克是因為已經懷有身孕。

    孩子十周,發育正常,小傢伙非常頑強,即便是母體遭受了如此驚險的跌落,仍然著床穩定,B 超檢查結果沒有任何先兆流產的跡象。

    兩個小時前,小雨已經在營養液補給下恢復了清醒,她BaN血壓血糖均偏低,醫生建議她在 ICU 繼續觀察到明天早上,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療養。

    薛京給曹小雨年邁的父母租了兩張摺疊床,讓他們在樓道內暫時躺平休息,自己則坐在電梯口處冷硬的金屬椅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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