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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8:11:23 作者: 長安十年
BAND用英語跟香山交談,他沒想到香山專業方面的功底如此深厚,兩個人又聊了一些各自國家的風土人情。
「顧,給香山倒杯白葡萄酒。這是我夫人親自釀的,原料就來自後面那片果園,嘗嘗口味怎麼樣。」
顧汐硬著頭皮站起來,倒酒的時候看了香山一眼,然後用中文低聲說:
「我讓你出去了嗎?市場調查跟你沒關係,以後自然有用得著你的地方。這兩天就好好在這裡呆著,不要亂跑。」德國這地方,就算顧汐走到哪裡,都要帶個翻譯,人生地不熟的,特別容易出事。而且顧汐一整天沒見著香山,相當煩躁。
香山一直就不大在狀態,現在的顧汐他一點都不了解。顧汐昨天說讓他留在德國的時候,他確實害怕了。
帶他來德國本來就蹊蹺,如果顧汐的本意是這個,並且執意讓他留在這裡,短時間內香山是絕對籌不足回國機票錢的。就算回去了,顧汐想整他,簡直易如反掌,比如房子,比如工作。
他再也不會往顧汐酒里放東西了,他沒有開這種玩笑的資格。
香山接過酒杯,只是輕輕點頭,不說話。
顧汐的臉色看上去更難看。
BAND也看出了一二分,立刻出面打圓場:
「這附近有個馬場,我們明天去騎馬,然後在葡萄架下烤肉,下午去泡溫泉。顧,你看怎麼樣,問香山願不願意去?」
顧汐還沒開口,香山就推辭:
「我不會騎馬,謝謝您。」
BAND看了看顧汐,然後笑道:
「不會可以學,顧每次過來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馬場,可以讓他教你。他騎得很棒。」
香山也摸不清顧汐和BAND的關係,究竟只是純商業上的合作人,還是真正的好友,不小心得罪了才糟糕。所以最後只得答應下來,免得抹了莊園主人的面子。
BAND雖然給香山重新安排了房間,不過就在顧汐那間房對面,而且格調布置幾乎一樣。
香山不習慣裡面各種高檔奢侈的設施以及裝飾,洗完澡之後還特地又把浴池沖洗一遍,大床也睡得不踏實,跟昨晚上顧汐房間裡的一模一樣,讓他總有一種睡在顧汐床上的錯覺。
才拾掇好了,就有電話找他,香山一看,依然是蕭哥,其實能打給他的也沒別人了。還沒接電話,一個人呆在異國他鄉的苦悶心情已經有所緩解:
「蕭哥……」
「你嫂子又催我打個電話過來,她正帶著狗看電視吃夜宵呢。」
香山聽了這話,心裡暖洋洋的,至少他們都過得不錯。
「你在外面不容易,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照顧好自己,需要用錢儘管告訴我,別像以前那樣不吭氣。」
香山笑了:
「我知道,謝謝蕭哥。」
蕭一鳴嘆一口氣:
「早點回來吧,要跟你嫂子說話嗎?」
香山點頭:
「好。」
「香山,這隻小傢伙我給你照顧得很好,毛比以前長多了,現在出門,別的狗都巴巴地望著它,真漂亮。我們等著你早點回來,你聽聽……」
話音才落,聽筒里就傳來特別亢奮的狗叫聲。香山也想天天了,不知道它有沒有乖乖聽話,是不是還抱著尾巴睡覺。
又聊了兩句,香山一看都過去七八分鐘了,國際長途本來就貴,怎麼經得起這樣家長里短。
「嫂子我還有事,先掛了,天天煩您再照顧兩天。」
掛了電話,香山已經做好計劃。回去先到蕭哥家,看望他們,然後把狗牽回去。周末再去療養院,距離上次看望母親已經隔了將近一個月。
一想到可以回國,香山不再為生活沒有指望而難受。他側身躺在床裡面,閉上眼就睡著了。
顧汐今晚卻輾轉難眠,他一開始在香山房前徘徊半天,直到從門縫裡透出的隱約燈光都滅了,才轉身回房。
實際上他知道自己對香山的心思,那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一朝一夕就消散乾淨,他只有不見不想,瘋狂工作,才能勉強抑制。
香山似乎給他下了蠱一樣,一旦接近就一發不可收拾。
但是二叔的死,顧汐永遠不能釋懷。
第二天,香山起得很早,昨晚接受BAND的邀請,今天想起來還是覺得不妥。
他總覺得BAND已經看出一點眉目,他對顧汐的其他下屬並不這麼熱情,甚至連同桌吃飯都沒有過。
香山不知道怎麼解釋這種不安,才踏出房門,迎面就撞見顧汐。
他雙眼發紅,這一夜似乎睡得並不好。
香山一時找不到話題,自從顧汐那天開口提議要他留在德國之後,他面對顧汐就不再那麼從容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