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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8:11:23 作者: 長安十年
一大早準備好晚上的菜,給天天的盆里裝了午飯,香山這就出門了。
從家裡走10分鐘才到站台,等公交,坐半個多小時的車,到廠里真是掐准了時間,剛好8點。
香山才處理完周末餘下的事兒,改進了幾張圖紙,就換上裝備,上午要檢驗化工塔設備,再完成兩個實驗。
塔爬到一半的時候,小劉帶著個年輕人來了。
8、選材 ...
香山猶豫了一下,還是爬完了整個塔,檢測結束才下來招呼他們。前後也只不過用了一刻鐘,他是老手,一切都很熟練。倒是之前帶的徒弟,看著相當壯實,才爬了十米多高,就架不住兩腿發軟,哭著喊著要香山救他。
香山帶了他一個月,情況才有所好轉,這哥們兒雖然腿不軟了,也不大恐高了,速度還是慢,得花香山三倍的時間才能檢測完畢。如果沒有其他任務,這種事香山還是習慣親力親為。
7月的天,太陽火辣辣的,蒸得香山一身汗,整個人像從水裡剛撈上似的。他下身穿了普通的工人服,藏青色的,寬鬆而且耐髒。上身套了件工字背心,寬肩窄腰,細細的漂亮肌肉,起伏的線條下蘊藏著力量。不過外面還裹了件襯衣,遮掩掉許多風景。
才下來,他就向小劉點頭致意,然後小步跑到水池邊,一手的機油,臉上都是濕的,這樣見人總不太好。
水池邊的破舊肥皂盒裡橫躺著幾塊被揉捏在一起、早就看不出原形的皂角,大都已經發黑。這裡的工人在下班前5分鐘,總會趕過來把滿手的機油洗乾淨。
李香山最後又沖一把臉,匆忙拿手抹了水,然後招呼小劉他們進屋:
「外面熱,去車間吧,至少喝口水,吹吹電扇。」
小劉擺手:
「哥,去車間人多,不好說。」
又扯扯旁邊的小青年:
「東子,你跟咱哥具體說說,怎麼個情況。」
那個叫東子的年輕人四下看了,挑個無人的陰涼地方,斟酌著開口:
「李哥,上回那幾張圖,該給您當面道謝的。」
香山笑道:
「沒事兒,能用就行。」
小劉搖頭:
「哥,這回又得再勞煩您一趟。」
香山想了想,問:
「是參數出了問題,還是圖不對頭?」
東子苦笑:
「都不是。怪我太貪心,不願意老老實實在技術部帶著,非得折騰出去,自己又沒那個本事,結果弄了個燙手山芋。」又看一眼香山,有點懊悔:
「李哥您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您上回那三張圖太出彩,就是選材的時候,我又沒了底。偏偏技術部那幫人,沒一個能把原料定下來。選的工程材料太好,造價就高了,無端端的損失,財務部當然不答應。材料一般,又經不起折騰,恐怕有安全隱患。」
香山一聽,原來是要他幫人幫到底,促成這個案子。
他沉思半晌,才回答:
「這事兒有點棘手,我在裡面呆了好幾年,許多最新的材料都不清楚。」李香山對自己的過去直言不諱,事實上,就算他不說,小劉肯定也早把這事兒跟東子交代清楚了。
三個人都沉默,氣氛一時尷尬。
「這樣,我回去查些資料,先定下幾種備選。但是這類大型機器在投入生產之前一定要反覆試驗,需要大量材料和裝備,你看這個周末能不能給我預備一間實驗室?到時候需要模擬製作幾個重要零件,還得測量工件載荷,任務很重。」
這個結果是他們求之不得的,雖然還要再等,總比杳無音訊要好。既然香山已經點頭,事情就算成功了一半。
最後三個人商量好,周五晚上再聯繫。
香山回到家,一口氣還沒喘上來,就聽到敲門聲。大概天氣熱了,天天急躁得很,衝著大門就嚷起來,末了還堵著門,憂鬱地哼哼。
香山繞過它開了門,來人胸前掛著工作證,沖香山笑:
「李香山先生嗎?」
香山點頭:
「我是,二位這是?」
年紀稍長的中年男人一邊打量屋內情況,一邊邁步進來。天天一直盯他看呢,這時候衝上去拽住褲腳就往外拖:
「管管你這狗,又凶又丑。」
香山抱住天天往角落裡一放,又叮囑它不准再跑出來惹事,小傢伙很不高興,抱著自己的尾巴沒精打采趴地上。
等到另一位小年輕也進屋,中年人才開口:
「我們是拆遷辦的,今天就是來大概記錄一下情況。這不是要拆了,過幾天正式測量面積,既然委託人把這事兒交給咱們,就不能讓違建、釘子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發生,您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