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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8:00:07 作者: 十八荊
陳樂富也覺得這人手的事有些頭痛,不由低頭尋思,突然靈機一動,雙眼驟亮,他腦子裡想到了一些人手,不過他沒馬上衝口而出,而是稍稍思忖了一番,想好怎麼說對自個比較有利,才緩緩開口道:「大嫂,這人手雖難尋,多去找找,總還能解決的,要不,我幫著一道尋尋,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做了這麼多年生意,只要四處去托人,總能尋到一些的,大嫂不必太擔憂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翠鶯就沒有再提人手的問題,只是柔聲道:「這事來得突然,咱們也沒準備,再容我考慮考慮吧,要不這樣,你先拿些布料給我瞧瞧,我也怕料子實在太稀奇,難以做出好的花樣子,總得讓我看過,心裡才能有個數。」
這確實是一個關鍵,女人針線方面的事,陳樂富就說不上話了,心裡頭想想,也確實是如此,雖說南洋豪商對倚翠樓姑娘的絹花很讚賞,而那些絹花也是出自翠鶯的手,可畢竟是兩種不同的料子,就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得同樣漂亮,從而得到南洋豪商的喜愛,這點可是重中之重,絲毫含糊不得,想到這,陳樂富就再沒商談下去,直接站起身來,說道:「行,我明兒一早就拿些布料過來,讓大嫂親自瞧一瞧。」
這話說定後,陳樂富就起身告辭了,趙強陪著他一道出去,出了院子,就道:「春兒還在生你氣,你過去同她說會話吧,她在我娘屋裡。」
陳樂富根本顧不上那頭,一心只撲在這次生意上,當即就說道:「等我明天來再說吧,這會我得趕回去了,明兒一早再過來。」
趙強見他顧著生意,卻不理春兒,心裡頭不怎麼舒服,可人家兩口子的事,他又不好插手太多,只能說上幾句,春兒懷著身子,他應當多陪陪她,多諒解她的話,其他也不好多講啥,只能靠他們兩口子自己解決了。
陳樂富卻只是聽聽,啥也沒表示,他這會也沒時間理會趙春的胡鬧勁,只想著如何儘早把貨脫手,他才能脫難出來。
兩人各懷著各的心思,從後邊院子一路到了籬笆院外,稍許說了幾句話後,陳樂富就離開了。
90、農家媳婦 ...
趙強送了陳樂富出院後,就回去屋裡,同翠鶯一道商量起這件事來。「媳婦,你心裡是個啥想法?」趙強自個心裡有些動搖,也看出翠鶯是同樣心動了,不過總還是得問清楚才成。
「要是陳樂富說的屬實,那這生意怎麼樣都得接下來,你想想,光布料就能賺這些,咱們這個還得手工做過,自然價錢又得往上提,這裡頭賺的,要比咱們現在做的多上好些,要是不接,實在是太可惜了。」翠鶯把自個心裡的實話都說了出來,她是真的很想接,要是人手的事能解決,那就再沒啥問題了。
翠鶯分析得頭頭是道,趙強哪裡能不聽進去,不由沉吟了一會,道:「樂富那邊,我想應當不會騙咱們,這個也關係到他自個的家當,糊弄咱們也沒啥好處,這次的事,我到是覺得可信,只是,說來說去,還是人手的事,要是人手不足,你為這趟生意,又累成原先那樣,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這一點,趙強到是很堅持,在他心裡,沒有啥能比翠鶯和肚裡孩子更重要。
趙強這些話,已經算老生常談了,翠鶯自然曉得他一貫的堅持,因此也沒反駁,只是柔聲道:「你不用緊張,自個的身子,還有肚裡的孩子,我也是極看重的,絕不會為生意傷自個身子的。」
得了翠鶯的話,趙強才算安下心來,兩人又說了會,他就出屋去燒晚飯了,等到吃完晚飯,兩人早早上了炕,躺在炕上繼續說這件事,絮絮叨叨說了許多,翠鶯覺得疲累了,才歇下話入睡。
翌日一大早,趙強、翠鶯才剛起身沒多久,陳樂富就趕來了,雇上一輛牛車,載了五六匹布過來,可見看出,對這件事,他到真的很上心。
「大嫂,布我拿來了,這些布的顏色有好多,我一時也拿不全,就選了幾匹過來,讓你先瞧一瞧樣。」陳樂富搬了布料一進屋子,就笑著說了起來。
趙強見他抱著布料進來,忙幫了把手,和他一道將牛車裡的幾匹布扛進屋來。翠鶯這麼一過目,才算曉得,為何陳樂富說,等她見過布料就自然會明白,這會她真明白了,這些布料質地確實不怎麼緊密精細,不過和普通料子也沒差多少,比粗布卻要好很多,光質地上來說,沒什麼大問題,關鍵卻是在顏色上。
陳樂富拿來五匹布,如今都並排橫放在翠鶯屋裡的炕上,她就這麼一眼看去,就已經感覺刺眼了,五匹布料五種顏色,每一種都是極為艷麗的色彩,這麼看來,也難怪那位南洋豪商會看上翠鶯的絹花,那些絹花,大多都是艷色,可那只能用做飾物,要點綴在發間,給容顏增色,自然得打眼一些的顏色,要是穿上身的衣裙,如此色彩斑斕,可就不怎麼好看了。
不過,色彩亮眼些的,到也不至於就沒有人要,主要還是,這些布料的顏色,都讓人覺著艷則艷,卻是流於艷俗,這就成大問題了,尋常的百姓,大多質樸,很少會穿如此艷色的衣褲、裙子,而富貴人家的姑娘、奶奶、太太們,到不乏有鮮艷的衣裙,可人家求的是光彩華麗,或是嬌艷俏麗,那些都不是尋常料子的顏色可比,更別說如此艷俗的,愈加入不了貴人之眼,確實如陳樂富說的那樣,南洋那邊人的眼光,和他們不太一樣,這料子還真是要愁銷路。
翠鶯心裡這麼想著,陳樂富就已經說開了,「大嫂,這會你信了吧,我說的話沒糊弄你們,這些料子,都讓我愁死了。」
瞧著這些料子,再想昨兒陳樂富的話,翠鶯心裡到再無疑慮,忙笑道:「妹夫這是哪裡話,咱們怎麼會那麼想,一家人自然是不會糊弄人的。」
陳樂富連忙點頭,瞧著翠鶯道:「大哥、大嫂,昨兒商量了一夜,可有定論?」
趙強、翠鶯對望了一眼,昨兒他們確實談論了好一會,該商量的都商量了,人手的事自不必再說,始終是最大的難處,如今陳樂富問起,這事也到了該決定的時候,趙強卻想到了另一層,開口道:「這生意要是接下來,只怕家裡上下,全都得牽連進來,這樣就不能只咱們說了算,總還得再問問娘的意思,該同她商量一下才行,樂富,你說是不是?」
趙強這話,陳樂富到沒反對,想想點頭道:「大哥說的是,生意大了,這場面就得跟著做大,確實很多事得勞煩家裡人,同岳母商量下,也是應當的。」
見陳樂富也贊成,趙強當即就站了起來,道:「那事不宜遲,咱們這就過去娘屋裡,找她說這事。」趙強嘴裡說著,就拉起了陳樂富,兩人一道出了屋,翠鶯到沒跟著一起,這事她和趙強已經是同個心思了,讓他去商量就成,她就不跑來跑去了,況且,婆婆那邊,讓趙強這個兒子去,總是比她更好說話一些。
陳樂富和趙強一道去了葉氏的東屋,剛一跨進去,就見到坐炕邊的趙春,趙春抬頭見到陳樂富,當即臉就沉了下來,騰一下站起身,走上來就轟人,「你給我走,特意跑來氣我是嘛,你有本事,媳婦兒子都不顧,昨兒個進了這院子,都不來瞧上咱們娘倆一眼,這會還過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