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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59:28 作者: 五軍
    第二次看他穿這身衣服,是他要為了面試準備著裝。徐稷陪他去,看他換上衣服的時候卻忍不住有一瞬間的失神,只是那時候路鶴寧即將換工作,倆人很有可能再無交集,徐稷悸動的小火苗閃了閃,沒等成氣候就滅了。

    直到今天。其實徐稷晚上的時候在星海見過路鶴寧,當時後者的包廂門微敞,他被人簇擁著從那路過,不經意的往裡看了眼,就見路鶴寧一手按著衣襟,正恭恭敬敬地給人鞠躬敬酒。

    徐稷幾乎以為自己看錯,稍一愣神的功夫卻已經從星海出來了。之後的場合他一直心不在焉,那情形一看就知道路鶴寧在談什麼公事,他之前也一直鼓勵他要珍惜工作機會好好干,這會兒看他給人賠笑敬酒,卻又忍不住總往不好的方面上想,怕他酒量不行喝砸了,怕他請的客戶行為不端居心不良,怕他那同事趁機吃他豆腐――雖然那人一看就不是個gay,但是徐稷卻覺得路鶴寧喝醉時眼裡含光,臉頰通紅的樣子有些雌雄莫辯的誘惑。

    他後面的場所滴酒沒沾,瞅了個機會又開車回到了星海,只是那時候路鶴寧已經跟客戶離開了。

    室內的光線溫和地恰到好處,路鶴寧覺得不知不覺間先前下去的酒勁又漫了上來……他被人抵在了身後的牆上。徐稷的吻落在了他的耳後、脖子、鎖骨,隨後又突然輾轉,咬住了他的下唇。

    路鶴寧頓時吃痛,伸手去推他,卻被徐稷壓的死緊,像是要把他揉進身體裡一樣。徐稷時而咬著他的嘴唇,力道大的像是要叼下去一塊肉,又時而溫柔的把他的嘴巴整個包住,舌頭捲住他的舌尖一塊翻騰。

    路鶴寧忍不住哼出聲,迷迷糊糊中聽徐稷在自己耳邊喘著粗氣問:「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嗯……上床了嗎……操的你慡不慡……」

    路鶴寧被臊的氣血翻湧,偏又腿軟乏力,推不開他也踢不動他,最後索性一扭頭,張口咬在了徐稷的肩膀上。

    ……

    之後的過程讓路鶴寧很不合時宜的想起了那句「妖精打架」。

    他知道他和徐稷都不是妖精,只是兩個被荷爾蒙沖昏頭腦的男人,他壓抑多時,一直肖想這人的肉體,想著他的腹肌他緊實的大腿,想他如何狠狠的操弄自己……今天不過是恃酒行兇,而徐稷……他還真不知道徐稷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只是從徐稷的眼裡看到了絲毫沒有掩飾的欲望,以及一點似有若無的柔情。

    他甚至都不知道倆人什麼時候推著抱著一塊墜到了床上,徐稷又是什麼時候戴上的套,從哪拿的東西做潤滑。他的記憶里最深的就是懸在頭頂的歐式大吊燈,花樣繁複,時而起伏、跳動,又時而倒轉……

    房間裡的景致翻來倒去,路鶴寧開始還卯著勁偶爾跟徐稷對著幹,他咬他,他便咬回去,他揉弄他,他也不服氣的伸手亂摸亂扯,等到後來力氣漸消,倆人的身體一輪接一輪的燃燒沸騰,又被更高的熱浪湮沒,他的聲音才越來越小,最後稀里糊塗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路鶴寧醒來的時候渾身像是被人碾過一樣。他是被床頭的手機吵醒的,那邊打電話的是前一天跟他一塊過去的同事,一聽他接了立馬報喜道:「路哥,客戶來簽合同了。」

    路鶴寧一個激靈,忙問:「什麼時候?他自己去的?」他說完才發現自己嗓子啞的厲害,只是這會兒顧不上了,邊跟那邊說話邊忙跳下床去找衣服。

    同事高興地直笑:「自己來的。這會兒估計都簽完了,你不用著急,簽的是你的合同。」說完又道:「你嗓子怎麼啞了?喝酒喝的吧?你昨天實在太牛了。」

    路鶴寧這才鬆了口氣,低頭又見自己鎖骨肩膀上青青紫紫,想了想就勢咳嗽了一聲,啞聲道:「是啊,昨天是迫不得已……這樣麻煩你幫我請個假,我去抓點藥吃。」

    同事連說應該的,臨掛電話,又說了聲恭喜。

    床上的東西都沒收拾,床單的一腳也濕噠噠的一片狼藉。路鶴寧喊了兩聲徐稷,沒聽見人回應,想了想自己索性把衣服從客廳都撿了回來,又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

    直到離開徐稷家的時候,路鶴寧才想,也不知道自己和徐稷現在算是什麼關係,不過只要對方沒有男朋友,自己不算小三插足,那一切都好說,再怎麼著也不會比當年被「白嫖」的時候差了。

    第45章

    路鶴寧回去的路上給自己買了不少藥。他不知道是醉酒的緣故還是昨晚鬧的太過了,嗓子啞,身上也疼,從肌肉到關節都是各種不舒服。偏偏徐稷又不知道輕重,從上到下給他留了不少痕跡,能用衣服遮住的還好說,等個四五天也就消了。但是後頸手腕上的幾處卻動不動就會露出來惹人注意。

    路鶴寧對這個有點頭疼,想了想先給寧珊打了個電話,說自己這幾天忙,中午就不過去餡餅店了,估計周末的時候也不一定能回家看她們,讓她有事給自己打電話。又拿著幾管活血化瘀的藥膏在脖子上使勁搓,這才趕在下午的上班點到了公司。

    大家對他的到來都有一點點驚訝,又都紛紛恭喜,路鶴寧和和氣氣地挨個謝過,但卻多了點輕描淡寫的感覺。

    有同事在背後議論他:「路助理看著不聲不響的一個人,沒想到還挺有兩把刷子。」另有人回:「也就那麼回事,扮豬吃老虎罷了,裝上幾天老實人唬唬客戶而已。」

    路鶴寧在後面一一聽見,倒是也不以為忤,甚至心想,在這個環境裡,有時候老實不見得是褒義詞,因為這個詞有時候等同於好欺負,沒脾氣,本事小,放在同事眼裡不足為懼,放在上司那裡就是不堪重用。他貼著老實單純的標籤二十幾年,還從未從上面得到過什麼好處,現在一步步走出來,還巴不得早點撕掉。

    被人忌憚,起碼說明自己有點實力。比如那個小孟,路鶴寧一來,對方躲躲閃閃地打了個照面,反倒去請假了。

    半下午的時候徐稷突然打了個電話,路鶴寧猶豫了一下,去茶水間接了。

    徐稷一開口,先是咳嗽了一聲,才喊道:「寶貝……」

    「……」路鶴寧嚇的差點把手機飛出去。

    徐稷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頓了幾秒才繼續問:「醒了沒?」

    「……醒了,」路鶴寧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沒啊,」徐稷說:「我現在在外地呢,今天早班飛機走的,怕你上午睡覺所以沒吵你。」

    路鶴寧哦了一聲。

    倆人一時無話,路鶴寧單身時間久了,又一門心思的惦記著自己的單子,還沒來得及考慮昨晚那事是該當偶爾事件還是當必然事件。而且從本心而言,他上午醒來看見徐稷不在的時候還覺得挺輕鬆的,這會兒對方巴巴的過來解釋,他反倒是有壓力了。

    徐稷沒話找話:「你現在在哪兒呢?」

    「……」路鶴寧:「在上班。」

    「怎麼去上班了?」徐稷說:「怎麼不多睡會兒?今早上你四點多才睡的,能休息好了嗎?」

    「……」

    徐稷又問:「家裡的鑰匙你拿了吧?」

    路鶴寧這才接口,詫異道:「什麼鑰匙?」

    「家門鑰匙啊,一整串,小區的門禁卡和大門鑰匙,樓棟的門禁卡鑰匙,都是成套的,一個藍的一個紫的,再就是房門鑰匙……我都給你放茶几上了,還壓了個紙條。」徐稷道:「哎你是不是不認識哪個是開哪個門的啊,我該給你貼上標籤的。」

    「我沒注意……」路鶴寧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我可能給你鎖家裡了。」

    倆人再次陷入沉默,路鶴寧心想這氣氛不大對,昨晚上誰也談不上吃虧,怎麼這架勢跟要他負責似的。他咳嗽了一聲,抬頭卻見有同事敲門喊他出去。幾乎同時,徐稷的聲音也在那邊響起,問他,我三四天就回去了,咱見面聊聊?

    「行,」路鶴寧邊開門邊隨口應道:「到時候說。」

    ――

    他這邊利落的掛了電話,徐稷那邊卻有些反應不及,聽了一會兒嘟嘟嘟的忙音。

    這情形落到旁人眼裡,就有了點別的意思。

    周謙生搖頭道:「好不容易把誤會解開,怎麼臨時又出了岔子?昨天你怎麼想的,能把鍾傑扔夜總會門口?」

    江城天晴,這邊卻下雨,他手裡打了一把傘,又把另一把更為小巧的遞給徐稷。

    徐稷撐開,漫不經心道:「夜總會門口好打車,我還有正事,再說了,不是後來叫你去接他了嗎?」

    「你那是不是正事你不知道?」周謙生嘆了口氣道:「你該不會故意的吧?讓他也吃醋?話說回來,他的心思一直在你那,我跟他見面的次數還沒和郭東見面的次數多呢,更何況如果不是一開始他找我,又怎麼會跟你認識?你就是太狹隘,一開始不嫌我礙事,等有感情了就開始產生愛情的排他性了。」

    又說:「說白了我和路鶴寧就是你們倆之間的炮灰,他想刺你的時候就拉我出來,你想讓他吃醋就去找路鶴寧……明明沒什麼事也不說不清,就上回那事,要不是我湊巧看見了朋友圈跟你解釋,都不知道你倆要扛到什麼時候。這麼玩有意思嗎?」

    「誰知道,」徐稷道:「我倒是覺得我對他沒意思了,是你想的太多。」

    「你是當局者迷,」周謙生嘆了口氣:「你要是沒感情,怎麼會追一個人那麼久的,再說了,你要是跟路鶴寧有感情的話,怎麼可能住一塊都客客氣氣的當朋友,你忍得住嗎?」

    「那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徐稷想了想,如實道:「鍾傑這人哪都好,但是跟他待著有壓力,陰晴不定,說風就是雨鬧得我頭疼……再說我們條件差的太多,人是大學生,蹦一個詞兒我都不知道該查英語字典還是漢語拼音,這以後過日子都得在身上綁個步步高學習機了。」

    「路鶴寧也是大學生,」周謙生看他一眼,忍不住道:「路鶴寧還是名牌大學的,這點不比鍾傑差。你怎麼不覺得他有壓力了?」

    他最近打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頗有成效,又給那個大侄子報了個兩個班,一個是外語補習讓他學著看各種資料文件,另一個是對方喜歡的攀岩俱樂部。連哄帶訓,好歹給撈上了正道。徐稷因為這個對他改觀不少,倆人又小小合力掙了把錢,現在總算能平心靜氣的聊幾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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