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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59:28 作者: 五軍
    徐稷湊過來看,也有些莫名的羞恥,忙道:「那就扔洗衣機里吧。」

    「洗衣機里細菌太多,又洗衣服又洗襪子的。」路鶴寧把手洗的洗衣液拿出來,給他放到一邊道:「用這個手洗,一會兒就洗好了。」

    徐稷瞪著那瓶洗衣液上的「嬰幼兒專用」幾個字,又看了看自己的花內褲,半天哦了一聲。

    路鶴寧曬上衣服就回去了,臨走前難得又好心的囑咐了一把,告訴徐稷衣服最好是白天曬,那樣有陽光,能殺菌消毒。又告訴他東西曬到客廳的陽台不要挪到臥室的陽台上去,要不然臥室濕氣太重,對身體不好。徐稷之前就是個野生放養的,後來自己掙了錢開始講究吃喝講究穿住,但到底沒講究到這種細節上。

    他忍不住提議:「我真記不住這麼多,要不以後還是你來干吧。」

    路鶴寧卻擺了擺手,忙不迭推辭道:「別了,陳經理馬上就給你找到新的阿姨了。到時候你好好挑挑,找個踏實幹活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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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鶴寧是打心底里覺得徐稷給得工資不低,江城的家政行情是二十五塊錢一個小時,徐稷家雖然大,但是只有他一個人住,和那種一家四五口拖老帶小的情況又有所不同,也不用接送孩子或者做晚飯,所以按照四十的價格,真找個幹活比他徹底的應該不難。

    他這麼理所當然的想,卻沒想到事實並不是這樣。如今臨近年底,出來做家政的鄉下阿姨都準備返鄉過年了,留下的那部分要麼是自家就是本地,閒的時候乾乾兼職的,要麼是真的想多掙錢繼續留下的。前者天一冷就請不動了,後者則為了多掙幾份錢干幾份工,也都聚集在市裡的繁華小區,極少有人跑到城北來。

    陳立找了兩天,不由的也有些煩,在辦公室里就把電話一攤抱怨道:「這算什麼事,我一個干市場的讓我去找家政,真是掙一份錢操兩份心,行政助理呢,男秘書女秘書呢,都死了嗎?」

    路鶴寧很少見他這麼暴躁,一旁來找陳立下班出去玩的一個朋友也被嚇了一跳,詫異的問他:「你說的誰啊?」

    陳立道:「沒誰,一個資本家。」

    這朋友笑道:「是個老闆啊,那多出點錢好了,找個家政還不容易嗎?」

    陳也有些無奈,「這位給的錢不少,但是要求太高,說上一個乾的不稱心,要換個好的。但是現在找人都難,上哪兒去給他找那麼高標準的人。」

    「這是心裡有標準了吧,」朋友一針見血地問:「你要不問問他,這個標準是按照誰來的?要是他心裡有合適的人選,你有的放矢才管用啊。」

    「有是有,」陳立愣了下,看了路鶴寧一眼,隨即又轉開道:「但是他中意的人……人家不方便回去。」頓了頓不耐煩道,「算了你別管了,我再找找別的。」

    他這麼說,但是城北的家政中心就那麼幾家,市裡的也打了幾個,結果也都不太理想。陳立的臉越來越黑,他朋友卻忍不住笑道:「誰稀罕管這個,不過我提醒你一句,是不是這位老闆看上之前的小保姆了,想借你的手把人弄回去呢。」又笑道:「這年頭小保姆上位比小三上位還保險,我媳婦那老闆,就是在他老婆懷孕的時候跟家裡的保姆搞到一塊去了,要不是大老婆發現的早,娘家又硬氣,一頓亂打把人趕了出去,指不定家裡能亂成什麼樣呢……」

    陳立驚訝了一下,忍不住八卦道:「那個楊總?看著不像亂搞的人啊?這事怎麼幹得出來的?」

    他朋友搖頭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我媳婦還整天拿他當榜樣給我樹目標,這下沒話說了……不過要說也是,這女人生孩子吧……大老爺們能憋的行,要憋不住,有了一次就有兩次,出去找個小姐也就罷了,這種小保姆,知根知底知冷知熱的,再跟老楊家那個似的,大胸大屁股的,保不齊就上癮了著迷了。」又道:「你也別真以為你找的那個小保姆是不方便,乾的好好的怎麼就不幹了?說不定就是讓那老總給騷擾了或者內個了……」

    路鶴寧本來支棱著耳朵聽八卦,聽到這忍不住冷不防一口水被嗆住,噴了出來。他嗆的連連咳嗽,陳立也哭笑不得,看他朋友一眼道:「你想多了,不可能。」

    他朋友搖頭道:「你怎麼知道不可能。」

    陳立頓了頓,說:「這老總陽痿,頭兩年叫個小姐就要吃萬艾可了,怎麼可能去騷擾保姆。」

    路鶴寧愣了一下,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位朋友也同樣驚訝,看著陳立問:「真的假的?」

    「真的,我給他送過藥,萬艾可和西地那非片,好幾種全著呢。」陳立嘆了口氣道,看他還想繼續問,揮了揮手道:「算了,你問這麼多也幫不上忙。我這還有五分鐘,你在一邊兒等著吧……」

    「那倒不一定,」這朋友卻意味深長道:「要是這消息是真的,我還真能幫你這個忙。」

    路鶴寧還真不知道徐稷是個陽痿,事實上陳立剛說這個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在損人,誰知道陳立竟然是認真的,而他那個朋友也真送了個人過來――就是那位「楊總」的小保姆。

    小保姆五官平平,但是身材的確好,大冬天穿了身緊身連衣裙,長頭髮燙了大卷,路鶴寧接她上來的時候還以為是陳立的什麼朋友或親戚。陳立看到人之後也是一愣,隨後打了個電話,路鶴寧猜著應該是打給徐稷的。

    果然,沒過多久,陳立喜滋滋的領著小保姆往外走了。

    之後的幾天陳立明顯的心情舒暢了,看那樣應該是徐稷對於新保姆很滿意。路鶴寧也跟著鬆了口氣,好歹自己不用被抓去頂班了。

    只是日子閒下來,他又忍不住想,怪不得那天晚上徐稷技術那麼差,但是力度和持久度卻很驚人,原來是吃藥吃的。又想到當初徐稷找他去醫院的時候,十分理直氣壯的說最近就搞了他一個……路鶴寧當時就覺得扯蛋,正常健康的男人動不動跑夜總會的,怎麼可能半年就搞這麼一次……

    現在看來,原來是真的,不是徐稷不想搞,是他搞不動啊!

    路鶴寧心情有些複雜,一會兒覺得徐稷原來還挺可憐的,男人要是這個不行跟二等殘廢也差不多了,徐稷表面上看著再風光再得意,心裡指不定多自卑呢。一會兒又替自己覺得不值,好歹那是頭一次,如果僅僅是因為對方真的又大又強,遭了次罪也就罷了,畢竟後來多多少少也有慡到,誰知道是碰上了一個吃藥的。

    路鶴寧想到這裡有些羞恥,他不是徹底的禁慾派,平時雖然自己有衝動都是用手解決,但腦子裡想的卻是別人的肉體。尤其是在和徐稷之後,不管他心裡如何吐槽徐稷,然而每當衝動的時候,他都忍不住回想的那天的場景,一次比一次的具體清晰,從肩膀到大腿,從喘息到呻吟。

    只是哪想到那一夜激情是吃藥吃的。路鶴寧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可以很長一段時間都保持清心寡欲了。

    沒有了徐稷的那點事,大家都皆大歡喜,離著放假還有一周的時候,陳立提前給路鶴寧打了招呼:「今年的年終獎估計又泡湯了,我聽財務的人說,市場部一個人撐死也就一兩千。好在咱部門今年的報銷額度還有空,你機靈點,趁著還沒放假,早點把來回的機票給定了,回頭拿報銷單上我這裡來簽字。」

    路鶴寧心裡一喜,忍不住問道:「這個還能報銷啊?我以為只能報銷火車硬座呢。」他之前看過報銷制度,上面寫了出差的報銷標準,沒記得有機票。

    陳立心情好,看著他搖頭笑道:「規矩都是人定的,這麼較真幹什麼。」過了會兒又道:「你這人的好處是太實在,壞處也是太實在。不然你這資質,但凡靈透一點都不至於過來給我當助理。」

    路鶴寧這樣的話聽多了,也不以為意,下班後就喜滋滋地給家裡打電話。

    他媽媽接了,卻猶豫道:「寧寧,今年你別回來了罷。我現在在你妹妹這呢,給她看幾天孩子。」

    路鶴寧有些驚訝,他媽最討厭小孩子的那套東西,覺得小孩拉尿麻煩,動不動哭叫也鬧騰。前陣子寧珊剛生孩子的時候,他媽還說什麼生出來的孩子討債的鬼,何至於這才幾天的功夫態度就變了。

    路鶴寧心裡存疑,再問其他,他媽都只說想孩子了所以過來看看。路鶴寧又給寧珊打電話,得到的回覆出奇的一致。

    寧珊道:「哥,我這頭一年出嫁,想家想的厲害。所以就讓咱媽過來了,也順道幫我看看孩子,你要是吃醋的話等過完十五再回家唄。」

    路鶴寧想了想,覺得大概自己是多心了,妹妹的確頭一年離家,可能往常的時候在一塊沒覺得,如今一分開了才覺得母女連心了。他又問了幾句其他的,偶爾聽到他媽在一旁不太熟練地吆吆吆哄孩子的聲音,一時覺得又新奇又好笑。

    年假的時間不算短,往年忙的時候都是跟著規定的休七天,今年業務不忙,一通知就是放假半個月。只是廠子裡的宿舍在放假期間是統一關閉的,路鶴寧單獨找了陳立,又托人給安排了一下,才在宿舍樓的一樓安排了一個小房間,從側門進出,有串單獨的鑰匙。

    宿舍樓里不供暖,一樓更是潮濕陰冷,路鶴寧白天就去市圖書館看書,晚上回來屋裡冷,他就去附近的小廣場上跟著大媽們跳跳廣場舞熱熱身。大媽們都有統一的衣服,印著一個自來水廠的名字,另外還都講究的帶著白手套,每次都是列隊走。路鶴寧這種服裝不統一動作也不規範的散戶,則都跟著隊伍的最後面拖拖拉拉的跟著。

    只是散戶隊伍里的人員比較雜,不光有大媽,還有大爺,還有幾個跟他一樣差不多大的小伙子。路鶴寧熱熱鬧鬧的跟了兩天,發現又多了一個年輕姑娘。

    瘦高個,穿著緊身裙,前凸後翹大波浪……越看越像是徐稷的那個小保姆。

    小保姆每次來都站在路鶴寧的旁邊,路鶴寧認出她來之後原本打算打個招呼,誰知道口罩還沒摘下來,那姑娘就扭頭跑了。之後幾次都是這樣,這姑娘似乎不是來跳操的,每次都是來得晚走得早,心不在焉的跟在隊伍後面比劃,回頭指不定哪一會兒,一轉身人就溜了。

    路鶴寧有些好奇,再觀察,才發現這姑娘大概是來蹲點等人的。因為每次只要有個黑衣人跑步經過這裡,這姑娘都會扭頭追上去。那個黑衣人路鶴寧見過很多次,感覺應該是住在附近的運動員或者是健身愛好者,每次都戴著防毒口罩,一身裝備從頭到腳捂的嚴嚴實實,只勒出一身好看的肌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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