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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56:33 作者: 王三九
    姜禾綠這才小心翼翼地出聲:「大哥的病是不是要好了?他說話時沒有那麼凶了。」

    「我看他病得更重了。」時懷見說,「不像正常人。」

    言辭淡淡地插一句:「不受刺激的話可以正常過活。」

    受到刺激的話,誰也說不好。

    他現在和之前有些不同的難得的溫和,誰不知道是本性還是偽裝。

    就怕他的溫和只是裝給言辭看的。

    「警局那邊情況如何?」言辭開口問道。

    時懷見:「一切按正常流程走。」

    言辭:「不能快點嗎。」

    「這還慢?」

    「浪費我時間。」

    「哪怕現在被判刑,交接的過程中,她也得交給你治理。」

    輪狠,沒人比得過言辭。

    她做起事來沒有考慮過後果一樣,當陳清韻送到她手裡的沒多久,方案已經準備完畢。除去按正常醫生給她治病外,言辭還留了一手。

    如果陳清韻不好好聽話的話,那將痛不欲生,死不了活不了的疼痛會伴隨著她。

    言辭要求不高。

    讓陳清韻為當年的陷害車禍事件自首。

    如果她想要活命,必須聽言辭的。

    自首的後果是入獄,名聲敗壞,出來後人老珠黃。

    但不自首的後果是日日夜夜被劇痛包裹全身。

    陳清韻只堅持三天便投降了,期間還說不少認錯的話,求饒度和求生欲極強,然而言辭卻覺無趣。

    達到自己的目的後,她反而找不到自我。

    只想等陳清韻入獄,再次離開桐城。

    她對這裡,沒有過分留戀的人事物。

    …………

    晚上。

    最近不忙,姜禾綠有時候會在家裡直播,順便陪時妄吃個晚飯。

    看到時妄,她便想起言辭的話。

    言辭應該是在乎時妄的。

    只不過愛和恨交織在一起生出來的結晶,讓她無從下手,不知道怎麼對待。

    何況這麼多年。

    不可能沒有隔閡。

    姜禾綠唯一的希望是他們母子兩個偶爾見個面。

    飯桌上,時妄突然開口:「漂亮姐姐。」

    姜禾綠:「嗯?」

    「你的筷子已經把盤子裡的肉搗爛了。」

    「……噢。」她低頭看去,尷尬笑道,「沒注意。」

    「有心事嗎。」

    「沒有啊。」

    「我爸是不是欺負你了?」

    「更沒有。」

    「他要是欺負你的話,我可以幫你告狀的。」時妄還算體貼,「我奶奶幫你教訓他。」

    「沒事。」

    姜禾綠訥笑著。

    為這小孩的正義感到不自在。

    「那個……」姜禾綠還是小心翼翼問,「旺仔啊,你想不想見你的親生媽媽?」

    時妄對這個名字簡直產生恐懼,嫌棄道:「我不叫旺仔……」

    「那你想不想呢。」

    「你幹嘛管這麼多。」

    「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嘛。」姜禾綠吐了吐舌頭,「我知道你的感受,所以才問問的。」

    因為她也時不時想念自己沒見過面的母親。

    時妄卻輕飄飄說出一句讓她驚訝的話:「我見過了。」

    姜禾綠:「???」

    「上次在醫院。」時妄說,「我看望大伯的時候,有個女醫生。」

    「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你的?」

    「我猜的,但我現在肯定了。」時妄鄙夷道,「從你的表情可以看出,我猜對了。」

    本來想要試探一番再和時懷見商量告訴他真相的姜禾綠不禁嘆息。

    她居然被一個小孩子玩弄智商。

    「我還經常在校門口看見她。」時妄又說。

    「不會吧?」

    「大白天的戴帽子和口罩,一直盯著我看,不是她是誰。」

    姜禾綠想不到這孩子的觀察力這麼強。

    他應該心裡就有數吧。

    不然不會意識到他媽媽跟著他。

    「這事別和老時說。」時妄小大人口吻,「我和她一樣,不想牽扯太多,戶口本上還是掛給你們這邊,再過兩年,我就上大學,不用麻煩你們了。」

    姜禾綠愕然,「……不是,你這孩子。」

    時妄卻瞥她,「別多管閒事了,吃飯吧,老時讓你多吃點蔬菜。」

    「你幹嘛管我?」

    「那你也別管我。」

    「……」

    姜禾綠徹底輸了。

    又不好告訴時懷見。

    她以為時妄是個傻白公子哥,卻不想人家也有自己的思想。

    入夜,聽到樓下車聲,本來坐在臥室沙發上玩遊戲的姜禾綠迅速關閉電腦,然後躡手躡腳地鑽進被窩,關掉燈,假裝自己睡熟。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動靜。

    蒙在被子裡的她屏住呼吸。

    擰門進去後,時懷見自然頗感意外。

    這個時間點,小媳婦不太可能睡覺,他每次晚歸,回到家看到她不是在刷劇就是在刷遊戲,要麼便是延長直播時間,和觀眾說說笑笑的聊天。

    難道不舒服嗎。

    時懷見沒有打擾她,只開了一盞壁燈,發現床上連個頭都沒露出來。

    「姜姜。」他一邊解衣服,一邊問,「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姜禾綠小心翼翼露出一個頭,「我只是睡得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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