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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56:33 作者: 王三九
    姜父正在和管家下象棋,聞言掃她一眼,沒作搭理,表情十分到位地表現出自己的不悅來。

    就算不通過昨晚沒打通的電話,姜父也能估摸著猜出怎麼回事,出事時家裡賣掉的古董,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了。

    能買得起這些東西又無償地送回來的人,除了時懷見,他想不到第二個。

    只不過他在等姜禾綠找他攤牌。

    姜禾綠坐在象棋桌旁邊的藤椅上,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爸,我發現你最近氣色特別好,出院之後整個人年輕十歲。」

    「今天天氣這麼好,咱們應該多出去轉轉,這樣心情才會變好。」

    「爸你這棋走得太厲害了,職業選手都比不上你。」

    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姜父慢悠悠來了一句:「我不同意。」

    姜禾綠:「……」

    愣了下,她繼續打哈哈:「我不知道你在說啥。」

    「話我之前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姜父繼續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哪怕你找個窮小子,我也不希望你去當人家後媽。」

    「可你上次明明說你不想管了,都隨我做主。」

    「那是不想再管你和沈二少的事。」

    姜禾綠默然。

    了解姜父的性子,認定的事,很難說服,就算她講出時妄的可憐身世,老人家也不會流露出太多的同情。

    「沒有反轉的餘地了嗎?」姜禾綠眼巴巴地問。

    「有。」

    「什麼?」

    「等我死。」

    「……」姜禾綠猶豫,「這不太好吧,逼著你親閨女盼老父親死?」

    姜父睨她一眼,繼續走棋,和老管家無聲無息地,你落我起,不知過了多久,一局棋才結束。

    管家陪了他們很多年,棋藝精湛,但比姜父還是差一些,這次卻意外地贏了。

    姜父並沒有懊惱,一場大病後,對待世事淡然得多,見姜禾綠還在旁邊坐著,拋出一個選擇:「要不這樣,你要是贏我一局,我就同意你們在一起。」

    「下棋?我?」

    「對。」

    姜禾綠懵了,「我不會。」

    她僅僅知道簡單的象棋規則,並不知道其中的深奧盤算,老父親比起來,她是菜雞中的菜雞。

    「不會可以學嘛。」姜父並不急,「看你誠意到不到位。」

    「我懷疑爸你就想找人下棋。」

    姜禾綠抱怨歸抱怨,這個難得的機會,還是答應下來,如同老父親所說,不會可以學,幸運的話,她學個半年就行了。

    這件事,她沒和時懷見提起過。

    他處理時妄的事,而她處理姜父的事,各有各的分工任務。

    只是比起小孩子,老父親顯然難對付得多。

    姜禾綠把於詩約出來逛街散心,順便把這事提了一嘴。

    「我覺得你父親基本同意了。」於詩想都沒想地回答,「如果不同意的話,不可能給你一點機會。」

    「那為什麼還要為難我?」

    「如你猜的那樣,想找你下棋。」

    「……」

    不管同不同意,姜禾綠都得嘗試下,去書店買來一些關於象棋的書籍。

    和於詩一人拎一袋子,打算先放回車內,再繼續去逛商場。

    臨靠停車場的路邊,有一些擺地攤的老人。

    她們路過的時候,眼前一個黑影飄過,嗖地一下子躥走。

    緊接著,響起老人的叫喊聲:「有小偷,我的錢都被偷走了!」

    這一聲,讓路人停下來去看,卻沒人關注前面的動向,偷東西的人短跑長跑都不賴,普通人壓根不用想著去跑過小偷。

    幾個路過的好心人過去詢問老人需不需要幫助。

    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著說自己的包里還有鑰匙什麼的。

    再看她擺出來的東西,都是義務小市場的低廉小玩意,成本不高,估計擺一晚上也賺不了什麼錢,小偷的騰空降臨,幾乎把人家的生活費都給擼走了。

    姜禾綠和於詩剛過去看情況,有人突然撥開人群,甩下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包袱。

    老人見了,難以置信地信息,忙把小包捧到懷裡,對眼前的人道謝。

    人們再看這位好心人,本以為是個飛毛腿小哥,卻不想是個女的,扎著低馬尾,一身運動風套裝,口罩遮住她大半張臉。

    「好厲害哦。」有人感慨。

    隔得遠,姜禾綠一時間沒看清那人的長相,借著路燈的光,才發現見義勇為的人是言辭。

    言辭也抽空看了眼她。

    姜禾綠走到停車位,一邊把買好的書放進後備箱,一邊招呼:「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看見言醫生。」

    在醫院碰面的次數都很少,更別說在外面了。

    言辭神色淡漠,「這是你的車嗎?」

    「嗯,對啊。」

    言辭:「後備箱挺大的。」

    姜禾綠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尷不尬地笑了笑,「還好吧,買的時候見好看就買了。」

    是沈西成送她的小寶馬,價格比其他好車便宜,和他掰了後姜禾綠把車錢記在欠他的公帳上一起還,這樣可以心安理得地繼續用車。

    言辭話很少,沒招呼幾句便走了。

    可能她的氣場太冷,以至於平日喜歡社交的於詩看見生人後並沒有說話,人走後,才慢吞吞道一句:「為什麼我感覺這個人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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