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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46:37 作者: 殭屍嬤嬤
易童西看見陸盛堯的時候,他正靠在塗鴉牆邊醒酒,手裡拿著一盒葡萄糖,瓶嘴敲碎了,仰頭一飲而盡。
「你還好嗎?」易童西上前,把他喝完的小玻璃瓶子收起來,扔進垃圾桶,剩下半盒放進包里:「吐了沒?難不難受?」
陸盛堯的胳膊搭在她肩上,垂眸睨著她,問:「你怎麼總是喜歡捉弄我,看我出洋相。」
「鬧著玩兒的,」易童西扶住他的腰:「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兩人在路邊等計程車,昏暗的街燈照下來,陸盛堯打量她的側臉,說:「不想回宿舍,我們去賓館開個房間,好不好?」
易童西心不在焉,一時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以為他想住得舒服些,便說:「那還不如去我家好了,你喝成這樣,估計半夜會吐,旁邊要有人照顧才行。」
於是她帶陸盛堯回家,把房間收拾出來,床單鋪好,枕頭被子都是乾淨的,她整理完,去廚房倒了杯溫水給他。
陸盛堯沒有喝,只把水杯擱在一旁,傾身靠近,攬住她的腰,提出了做愛的要求。
易童西覺得他已經喝醉,現在應該躺下休息,於是婉言拒絕。
陸盛堯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付諸行動,埋頭吻住了她的嘴。
一開始,易童西只是輕輕躲閃著,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真的不想,誰知越是推拒,他越發急躁起來,唇舌交纏,手掌迫不及待地伸進了她的衣服里。
易童西感覺呼吸困難,頭暈眼花,當她發現那隻手鑽進胸罩,握住她的小奶兔揉捏的時候,一股強烈的憤怒湧上腦海,她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猛將他推開,然後厲聲斥道:「你有完沒完?吃春藥了嗎?除了上床就不能想點兒別的?!」
這應該是她頭一回沖陸盛堯發那麼大火,毫不掩飾的煩躁和厭惡,他當然覺得陌生,但更覺得真實,比她撒嬌賣乖真實多了。
陸盛堯後背抵在牆上,抹了抹唇邊一縷濕潤,然後抬眸看著她,說:「別的?我們之間還有別的嗎?」
「你什麼意思?」
陸盛堯笑了下:「連我的高中同學都看得出來,你在敷衍我,這段感情對你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別再自欺欺人了。」
「曾雪麼?」易童西比他笑得更冷:「她為了挖牆腳,當然什麼都看得出來。」
「難得你竟然知道曾雪,」陸盛堯面無表情:「我還以為你根本不在乎我身邊出現哪個異性。」
「你到底什麼意思?」易童西想不明白:「一會兒說什麼可有可無,一會兒又說我不在乎,難道你認為我可以跟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發展關係,牽手、接吻、上床?我就那麼下賤嗎?」
看,這才是她,鋒利,尖銳,會用傷害自己的語言去懲罰別人。
陸盛堯僵硬地抿緊了嘴:「也許你確實喜歡我。」
「不是也許,」易童西聲音冷冽:「如果我不喜歡你,連手指頭都不會讓你碰。」
他掌心出汗,用力攥拳:「你的喜歡,和我的喜歡,可能不大一樣,別裝傻行嗎?」
她深吸一口氣:「陸盛堯,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患得患失?」
「所以你為什麼不會患得患失?」
易童西頓時堵住,啞口無言。
他搖搖頭:「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
猝不及防,他說分開,說完人就走了。
這不是一時衝動,也不是一時賭氣,他應該掙扎了很久,藉此機會,終於下定狠心。
陸盛堯輕輕帶上門,沒有和她說再見。
***
其實易童西不能確定,他說的分開一段時間,到底是不是分手的意思。不聯絡,不見面,看起來是結束了,但周圍的朋友卻都認為他們只是在冷戰而已。
「適可而止吧,」黎衫提醒她:「當心被人趁虛而入,曾雪這兩天積極的很呢。」
易童西說:「我又能怎麼樣呢,現在大家都需要冷靜一下。」
「也許他正等著你挺身而出,為他爭風吃醋?」
「不會的。」
她知道陸盛堯是真的累了,她也一樣,那些小心思和小把戲對他們來說太過無聊,沒有人會在元氣大傷的時候還想著玩捉迷藏。
再者,喬默已經聯繫過她,約周六晚上出去聊聊。易童西被這一樁樁接踵而來的意外弄得心亂如麻,沒有人商量,也沒有人傾訴,她真恨自己是那個撞破秘密的倒霉鬼,一邊是三姨,一邊是表姐,揭發或隱瞞都是背叛。
且聽聽喬默怎麼說吧。
周六晚上九點,她如約來到酒吧,就是上次那間夜店,喬默早就到了,一面抽菸,一面坐在吧檯等她。
舞台上,梁驍彈著電子琴,正在唱歌。易童西走過去,前奏開始,她看見喬默隨著調子吹起口哨,然後翻譯那歌詞:「勘察加的天空又飄起了輕輕的霧紗,期待明天將會是個好天氣。漂流的波濤倚靠在沉睡的海岸線,年輕的水手等候著號召去遠航。」
她眼裡有一種遙遠的沉迷,仿佛天真少女憧憬著未來那般,猝不及防一笑,然後對易童西說:「你聽,他的咬字真性感。」
「是俄語嗎?」
喬默點頭:「梁驍和我一樣,喜歡俄羅斯,喜歡寒冷的城市,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一起去看看。」
易童西沉聲問:「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喬默收回目光,彈彈菸灰:「其實,春節那幾天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只是你悶在家裡,足不出戶,對我的行蹤也不太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