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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44:57 作者: 蔚空
陳飛看了下懸崖道:「衛總,你真的要下去?」
李婕也道:「暮雲,要贏祁梵正的方法很多,沒必要這麼涉嫌。」
衛暮雲淡淡道:「放心,我心裡有數。」
舒漁一手提著攝像機,一手拉著他的手臂:「這太危險了,你又不是人猿泰山,我不讓你下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紅了。不過是拍個片子,要不要玩這麼大?
衛暮雲難得沒對她冷言冷語,拍了拍她的手:「你把機器放在邊上固定好,自己離遠點,免得不小心滑下去。」
舒漁見他心意已決,知道多說無益,只得不情不願點頭。但是她沒把機器放在地上,而是自己坐在懸崖邊上拿著攝像機,對著身纏繩子慢慢攀下懸崖的衛暮雲。
陳飛怕出事,在她身上綁了一根繩子,和旁邊的樹拴著,又仔細注意著衛暮雲的攀登繩,以防出差錯。
好在衛暮雲從小在海邊長大,游泳衝浪這些運動,讓他的身體十分矯健靈活,雖然腳下打了好計滑,讓舒漁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但到底是有驚無險,採摘了一兜石耳爬了上來。
陳飛拿起那石耳看了下:「這不就跟木耳差不多了麼?」
衛暮雲點頭:「不過這在市面上價格可是超過千元一斤,我也是頭一次自己採到,比我以前買的好很多倍。」
陳飛嘿嘿笑了笑:「反正我也不懂,就知道做出來好不好吃。」說完一臉期待,又看了看舒漁,笑道:「小漁,今天咱們有口福了。」
舒漁訕訕得笑,看了一眼雲淡風輕的衛暮雲,有點不高興道:「你有必要這麼拼嗎?你做什麼事是不是都非得這麼極端?」
衛暮雲臉上的淡笑微微僵了僵,黑著臉離開。
李婕走上來,看了她一眼,輕笑道:「舒漁,我真是羨慕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到這種程度,也只有你了。」
舒漁一頭霧水。
跟祁梵正那邊會和時,祁梵正也已經找好了食材,採摘的新鮮竹蓀。兩人又都去附近的農家買了一隻土雞,不約而同選擇了相似的一道菜。
也只有相似,才更容易分出高低。
食神周大師就隱居在山腳,陳飛那邊早已經跟老人家聯絡好,一行人直奔周大師的農家小院,衛暮雲和祁梵正則進入了廚房開始準備。
因為是煲湯,等兩人端著做好的石耳雞湯和竹蓀雞湯上桌,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
沒有任何炫技的兩道菜,看起來再普通不過。但祁梵正和衛暮雲的表情都看起來很嚴肅,隱隱的緊張從兩人英俊的臉孔里透露出來。
舒漁舉著攝像機屏聲靜氣地拍著周大師,只見他慢條斯理地拿起勺子,分別盛在兩個小湯碗裡,嘗一口衛暮雲的石耳雞湯,閉眼感受了一番,又拿起清水漱了漱口,再去嘗祁梵正的竹蓀雞湯,又是閉眼感受了一番。
陳飛迫不及待問:「周大師,怎麼樣?哪位的更勝一籌。」
周大食神點點頭,似乎在回味剛剛的品嘗。過了半響,才不緊不慢開口:「兩位年輕人無論是從食材的處理,還是火候的掌握,都不分伯仲。兩道湯都濃郁醇香,吃在嘴裡回味無窮。將看著簡單的食材發揮出最佳的美味。但是……」
通常人們聽到這但書,就會緊張起來,都等著他說出後面的話。
舒漁的攝像機直直對著他的臉。
周大師繼續不緊不慢道:「但是烹飪除了這些技法上的東西,食物本身是有靈性的。烹飪者在做菜的時候,不僅僅是要把原始的食材變成美味,也在表達情感。而這種情感都就包含在他做出的美食當然,因為食物也是有生命的。」
眾人都聽得雲裡霧裡,卻又不明覺厲。
陳飛問:「周大師,那這兩道湯到底誰能更勝一籌?」
周大師搖搖頭:「我說了兩位年輕人在技法上不分伯仲,這兩道湯也不能說哪道更美味。但是……」他頓了頓,「於我自己來說,我更中意這道石耳雞湯。因為我在這湯里吃出了烹飪者表達的情感。」
衛暮雲本來緊繃的臉,露出一絲釋然。
祁梵正露出一絲無奈,轉頭朝衛暮雲伸出手:「恭喜你表弟,我甘拜下風。爺爺以前也批評過我內容大於形式,做菜沒有情感,我以為那是他的一套歪理。現在才知道,原來這是真理。」
衛暮雲笑了笑,跟他握手,這一幕定格在舒漁的攝像機里。
待舒漁關了機器,衛暮雲走到李婕跟前:「答應你的我已經做到,接下來你要做什麼,都跟我無關。」
眾人莫名其妙看著兩人。
不明就裡的陳飛招呼大家吃飯。只是衛暮雲等李婕點頭應允後,直接走到舒漁跟前,將她的手拉起:「你們吃吧,我和舒漁有事先離開了。」
喂!她並沒有事啊!
但是人已經被衛暮雲拉走。到了院門口,衛暮雲又轉頭朝陳飛笑了笑:「陳總,舒漁是我的女人。假公濟私的事,大概比較適合我來。」
第50章 v章
陳飛一臉懵逼地看著舒漁被衛暮雲拉著離去,他年紀輕輕能坐到這個位置,當然也不是傻子,反應過來,失笑出聲,朝江鳴道:「小漁和暮雲?」
江鳴猛喝了一口湯,一臉茫然道:「別問我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看樣子舒漁和衛暮雲關係並不是鄰居這麼簡單,什麼時候有一腿的他怎麼不知道?
祁梵正大笑,湊過來拍拍陳飛的肩:「陳總,我表弟都說了是假公濟私,這個私事你還不清楚?」說罷又看了眼李婕,「李助理,你說是吧?」
李婕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勾唇笑開:「祁總,這回你可是輸給了暮雲哦!」
祁梵正不以為意地笑:「我願賭服輸。」
李婕以水代酒朝他舉了舉:「那就祝你好運。」
祁梵正道:「希望如你所願。」
兩人對看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
舒漁被衛暮雲直接拉著回了客棧,一路上問他幹什麼,他又一言不發,弄得她竟然有點忐忑不安。
到了客棧內,衛暮雲將舒漁拉進他房內,這才鬆開她的手,把攝像機放好,然後好整以暇地在床邊坐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朝舒漁道:「坐!」
舒漁看著他神色莫辨的俊臉,心裡直犯嘀咕,挪到椅子邊坐好:「你幹什麼?是不是吃錯藥了?」
衛暮雲臉上表情未變,只瞪了她一眼:「態度嚴肅點!」
舒漁咦了一聲:「你這是要審訊我?」
衛暮雲變戲法一般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她:「先看一遍,沒問題就簽字。」
舒漁一頭霧水地接過那張紙,從上往下看了一遍。
其實也就幾行字。但這些都是什麼鬼?
無正當理由,任何一方不得提出分手。
彼此依賴。
彼此信任。
……
舒漁看完,不明所以抬頭看他:「你幹什麼?」
衛暮雲板著臉道:「有問題嗎?」
舒漁眉頭皺起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麼啊?」
衛暮雲看著她道:「你意識到之前的錯誤了嗎?」
舒漁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趕緊用力點頭:「我要是意識不到,之前怎麼可能厚著臉皮來找你?」說著,她低下聲音,「暮雲,之前是我誤解了你,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沒有站在你的立場考慮。我不僅不體諒你,還跟你分手,對不起!」
她這句道歉說得十分誠摯。以至於落音之後,兩人都一時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衛暮雲終於低低開口:「沒關係。」
舒漁驀地抬頭看他,他拿出一支筆遞給她,指了指她手中的紙:「要是覺得沒問題就簽字。」
舒漁本來還有點疑惑,忽然又靈光突至一般,然後笑了,拿過他的筆,唰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要跟我和好直說,幹嘛弄得這麼故弄玄虛?」
衛暮雲一本正經道:「有前車之鑑,為保證我的個人權益,所以必須白紙黑字寫清楚。」
舒漁將簽了字的紙扔給他:「你這上面可是寫著互相信任,但你這明明就不是信任我?」
衛暮雲看了看那張紙,自己也簽下名字,然後小心翼翼折起來,放入錢夾中,隨口道:「你前科累累,我必須慎重再慎重,不能給你第三次甩我的機會。」
舒漁嘁了一聲:「你怎麼不說說這兩個月對我不理不睬?」
衛暮雲看了一眼她:「我那是讓你好好想清楚我對你的重要性。」然後陰陽怪氣哼了一聲,「不過我看你也沒想清楚,這才堅持兩個月就準備放棄了,大概我對你也不重要吧!」
舒漁嘿嘿一笑,坐在他旁邊抱住他:「當然重要,特別重要,全世界最重要。」
衛暮雲訕笑兩聲:「你也就嘴巴說得好聽。」
「我說得是真的,比珍珠還真。」她說著又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咱們現在是和好了?」
衛暮雲斜了她一眼點頭。
舒漁舒了口氣,立刻橫眉倒豎,故意擼起袖子:「那現在輪到我質問了!你跟李婕到底什麼關係?今早吃早餐給剝雞蛋,去山裡的時候又一直跟她咬耳朵!」
衛暮雲道:「她是我助理,給老闆獻殷勤很正常吧!」
舒漁呵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咱們剛遇到那會兒,早上出現在你家,大半夜出現在你車子裡的女人,就是她。」
衛暮雲挑挑眉,點頭:「沒錯,是她。」
舒漁被他這坦蕩蕩的語氣弄得氣結,插手道:「難道你就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搭檔而已,各取所需。」
「我不信。」
衛暮雲默默從錢夾里掏出剛剛那張紙,展開在她眼前,一字一句道:「互相信任。」
舒漁無語地翻了翻白眼,忽然又轉了轉眼珠子,得意道:「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你說你是不是愛慘我了!」
衛暮雲白了她一眼:「我是看你年紀也不小了,萬一沒人要還得禍害社會,只得委屈一下把你收了。」
舒漁笑:「開什麼玩笑!我還是個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