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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44:57 作者: 蔚空
    祁子瞻面露喜色:「舒漁,你真是太好了!」

    好嗎?可能吧!都快趕上聖母了,舒漁不由得苦笑自嘲。

    她不動聲色地推開祁子瞻:「我回去了。」

    她抗拒的動作,讓祁子瞻微微一怔,繼而又笑道:「我送你。」

    「不用了,你好好陪你爺爺。」

    舒漁直接從安全通道下了樓。

    只是剛剛出了醫院大樓門口,一輛車便橫在自己面前。

    衛暮雲拉下窗戶,在裡面冷著臉道:「上車!」

    醫院人來人往,舒漁不敢猶豫,趕緊上了車。

    衛暮雲表情冷峻,開上了車道,才冷笑著開口:「還真是把自己當祁家孫媳婦了?」

    舒漁什麼都沒做,卻覺得身心疲憊,淡淡回他:「你外公要見我,我總不能不來?」

    衛暮雲又道:「真準備和子瞻訂婚?」

    「做戲哄老人家開心而已。」她斜睨了他一眼:「你外公時日不多,不過是想見到孫子輩能有人成家,祁梵正是不可能了,你又不肯把女朋友帶回去,他就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子瞻身上。」

    衛暮雲默了片刻:「我會把人帶回去給老人家看的。」

    舒漁怔了怔,又笑了:「那是你的事。」

    衛暮雲瞥了她一眼:「這麼說你是執意要跟子瞻訂婚了?」

    舒漁重重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點頭嗯了一聲:「我已經答應了子瞻。」

    衛暮雲不再說話。

    第30章 V章

    祁老爺子是兩個星期後出的院。

    祁子瞻和舒漁的訂婚日則是在老爺子出院後的第五天。

    因為只是簡單的儀式,未請賓客,只有雙方家人在場,這儀式就直接在祁家老宅舉行。

    即使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做戲,但是在整場儀式中舒漁還是十分不自在。

    所有人都笑得很開心,包括她那早已經疏離的父母,只有她一個人如同度日如年,恨不得立刻遁逃離開。

    當然還有兩個人也看起來對這場訂婚不以為然。

    一個是全程面帶譏誚的祁梵正。

    還有一個便是臉色冷到如同碎冰一般的衛暮雲。

    席間喝酒的時候,他喝得特別凶,舒漁幾次不小心與他目光相交,都能感覺到他的憤怒。

    訂婚儀式結束之後,眾人散去,舒漁心不在焉地聽父母叮囑了幾句,和醉得需要攙扶的祁子瞻,站在祁家大宅門口,看著他們乘車離去。

    按著規矩,這一晚,舒漁要留在祁家的宅子裡,和祁子瞻一起度過。

    祁子瞻因為喝了很多酒,回到臥室就爛醉如泥地趴在床上,嘴裡含含糊糊不知念叨著什麼。舒漁見他這模樣,想了想,決定下樓去廚房給他泡杯牛奶。

    只是還才剛剛下到樓梯,就看到立在樓梯口的衛暮雲。

    她注意過他晚上也喝了不少酒,雖然臉上看不出太多異狀,但那雙眼睛卻紅得厲害。

    此時祁老爺子已經回房休息,傭人也離開,偌大的客廳只有他一個人。

    舒漁在他面前停下:「要給你泡杯牛奶嗎?」

    衛暮雲灼灼看著她,沒有回應。

    舒漁一整晚本就有些心不在焉,也沒心思考慮他在想什麼,繞過他就要去廚房。

    但是才剛剛邁了一步,整個人就被他抓住,壓在樓梯扶手上,狠狠地吻下來。

    鋪天蓋地的酒氣襲來,舒漁嗚嗚嗚地想要掙扎,又不敢太大聲,怕吵醒了祁老爺子和傭人。

    訂婚之夜和准丈夫的表哥不清不楚,那可真是豪門醜聞。

    也不知吻了多久,衛暮雲咬了咬她的唇,終於放開她。

    舒漁得了自由,大口喘著氣道:「你喝醉了!」

    衛暮雲看著她輕笑一聲,忽然打橫將她抱起來,直接往自己位於一樓的房間走。

    他手臂有力,步履平穩,不是喝醉的狀態。

    舒漁攥著他的衣服,以防自己掉下來,壓低聲音道:「你瘋了嗎?」

    衛暮雲置若罔聞,走到房間後,將她丟在那張大床上,不等她爬起來,人已經覆上去。

    舒漁用手狠狠捶了他幾下,他完全不為所動,壓著她狠狠地吻。

    他吻得極凶,像是要把她吞噬一般。

    本來還在掙扎的舒漁,在這樣的攻勢下,漸漸軟了身子。

    那種久違的旖旎升上來,身體像是有一道塵封的閘門,慢慢被開啟。

    一吻結束,衛暮雲稍稍移開,整個人撐在她上方,一雙帶著迷離之色的黑眸,直直看著她。

    有那麼一刻,舒漁覺得自己要快被他眼睛裡的驚濤駭浪卷進去,再也爬不出來。

    像是靈光突至一般,她看著他,冷不丁問:「暮雲,你心裡是不是還有我?」

    回答她的是又一個落下的吻。

    這一次衛暮雲吻得沒那麼兇狠,而是像是春風一般,細細地親吻著,從額頭一直慢慢滑下來,最後含住嘴唇,一點一點地吮。

    這樣繾綣溫柔的吻,對於舒漁來說,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偏偏又是那麼熟悉,那麼令人懷念。

    言語可以騙人,但吻不會。

    她不需要他回答,她已經知道了答案,因為那也是她的答案。

    一切都變得不重要,無論是祁家還是剛剛結束的虛假儀式,都不再重要。

    她只想沉淪在這久違的溫情里。

    她伸手回抱住他的身體,閉上了眼睛。

    「舒漁……舒漁……」衛暮雲在她耳邊低聲呢喃,就像是當年那個聲帶受損的男孩,發出的暗啞的聲音。

    太久沒經歷過□□,這場身體的久別重逢,一開始並沒有那麼適應。

    帶著點陌生的疼痛,像是對那四年缺失的懲罰。

    在慢慢找回熟悉的感覺後,那疼痛終於消失,好像曾經所有身體上的默契都悉數歸來。

    在抵達巔峰的那一刻,舒漁的眼淚滑落了下來。

    當年的第一次,她也沒哭過。

    或許這不是哭,而是抑制不住的悸動。

    衛暮雲在她眼角吻了吻,從她身上翻下來躺好,將她擁在懷裡,沉默著沒有出聲。

    過了許久,舒漁終於清醒了些,抬頭看著他帶著潮紅的臉,低聲問:「我是不是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

    她沒忘記他已經有了女友。

    衛暮雲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終於妥協一般低聲道:「不是,我沒有其他人,從來都沒有。」

    舒漁終於釋然般放下心來。

    她抵在他肩膀道:「我也是。」說完又有些心虛,趕緊指著自己的胸口,「我是說這裡。」

    衛暮雲自嘲般笑了一聲。

    舒漁愈發愧疚,小聲道:「我是說真的。」

    衛暮雲嘆了口氣:「那不重要了。」

    雖然此時此刻實在有些荒唐。但舒漁什麼都不顧不得,只想緊緊抓住這失而復得的感情。她抱住他:「我們好像做了壞事。」

    「嗯。」

    畢竟這裡是祁家大宅,舒漁怎麼都覺得有些不自在,她默了片刻道:「我想離開這裡回自己的家。」

    衛暮雲抱著她爬起來:「我帶你走。」

    在無人知曉的夜色里,兩個人悄悄出了門,坐上了車子絕塵而去,一路飛奔回了市內兩人居住的小區,像一對私奔的情人。

    出了電梯,兩人又吻在一起,最後一直糾纏著進了衛暮雲的房子。

    等到真正結束,已經是天空露了魚肚白。

    舒漁在陌生的大床,熟悉的氣息中沉沉睡去,再醒來時,時鐘指到了十一點。

    身邊已經空空蕩蕩沒有人,若不是因為不在自己床上,舒漁覺得自己是做了個夢。

    「起來吃飯。」

    熟悉的聲音傳來,她抱著被子打了個滾,壓制不出笑出來。

    衛暮雲見她沒動靜,放下做好的菜,走進臥室,將被子掀開:「醒了就起來。」

    自從重逢,他一直都對她冷冷淡淡,舒漁忽然就有點委屈地想跟他撒嬌,抱著他的脖子,瓮聲瓮氣道:「我渾身沒勁,你抱我起來。」

    衛暮雲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八爪魚一般的女人抱著往洗手間走,道:「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

    舒漁嗔道:「那你想我變成什麼樣子?」

    衛暮雲道:「想你也變不成!」

    「你說說看,說不定我能做到呢?」

    衛暮雲失笑搖頭,將她放在浴室的地上,又給拿了乾淨的牙刷,把牙膏擠在上面遞給她:「快點!免得做好的菜涼了。」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

    舒漁對著鏡子刷牙,越看越覺得像是在做夢。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所以男女之間只要來一發,就什麼都解決了?

    她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頂著一嘴泡沫,從衛生間探出個腦袋,問正在忙著盛飯的男人:「我們這就算和好了?」

    衛暮雲瞥了她一眼:「我們分過手嗎?」

    舒漁老臉一紅,好像是沒分手,而是自己把他給甩了。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她默默地縮回腦袋,刷完牙洗完臉,神清氣慡地來到餐廳坐下。

    看著衛暮雲低頭給自己盛湯,舒漁低低開口:「對不起。」

    衛暮雲握著湯勺的手滯了滯,沒有抬頭,只輕描淡寫道:「沒關係。」

    其實這一切也超出了他的預計,可看著她穿著禮服和別的男人訂婚,即使知道那只是逢場作戲,他也無法忍受,所以乾脆放縱了自己。

    如果說那四年是煎熬的話,在重逢之後他就完全釋然,因為他從她的眼神里看得到自己,那裡面也只有自己。

    一切其實都在按著自己的計劃進行,唯獨她總是陰差陽錯被捲入,他害怕因為她,這件事將失去控制,不如就將她直接放在自己的懷裡,有風雨至少他可以擋著。

    舒漁見他沉默,試探道:「你真的不在意?」

    衛暮雲有點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你非要我說在意你才高興嗎?」說著敲了敲她的碗,惡聲惡氣道,「趕緊吃!」

    舒漁癟癟嘴,拿起筷子埋頭開吃。

    他做了三菜一湯,麻辣牛肉絲麻辣開胃,清蒸桂花魚嫩滑無腥味,小炒春筍脆嫩慡口,湯是最簡單的海帶豆腐湯,味蕾被麻辣刺激過頭時,喝一口清慡的湯立刻就能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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