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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44:57 作者: 蔚空
她趴在窗邊看著下面的年輕男女,看過去有些男才女貌的般配。
女孩的雙頰酡紅,不知是被太陽曬得,還是因為面前的男孩。說話時好像眉飛色舞,又好像有點含羞帶怯,一看就是因為面對著喜歡的人。
衛暮雲只是笑著間或點頭。
說了一會兒,女孩終於和他告別,出了小院。
衛暮雲送走女孩,忽然轉頭看向二樓,果然看到趴在窗邊一臉看戲的舒漁,年輕的女孩嘴角噙著戲謔的笑意。
他朝她瞪了瞪眼睛,她對他挑了挑眉:「女朋友啊?挺好看的啊。」
衛暮雲笑著不說話,只是走到院子內的那隻水缸邊,忽然抓起一把水,往二樓灑去。
舒漁避之不及,臉上被濺了好幾滴水。她哇地叫了一聲,從包里順手抽出礦泉水,拎開瓶蓋就朝他潑去。他再要從水缸里抓水反擊,舒漁啪的一下關上窗戶躲進了屋子。
幼稚鬼!
她背著包出門,忍不住腹誹。但是嘴角卻不自覺地彎起來。這小小的玩笑和打鬧,竟是她久違的小快樂。
下樓看到衛暮雲還站在門口,舒漁遙遙大叫:「休戰啊!我要出門了,回來再跟你分出個勝負。」
衛暮雲逆著光看向她,淺淺地笑,不置可否。
舒漁見他沒有再動,這才放心走出來。與他擦身而過時,大聲道:「幼稚!」
說完就哈哈大笑著跑了。
心情真好啊!
舒漁出了門沿著乾淨的街道走了幾步,忽然身旁一輛小電驢擦肩而過,定睛一看,不正是那個暮雲嗎?
她招手叫道:「喂!你去哪裡?」
衛暮雲停下車子,轉頭看她,用嘴型道:「去游泳。」
舒漁大喜,跑上前自顧地坐在他車後:「正好正好,我也去。」
幾分鐘就就到了沙灘,這片海水的水質不錯,颱風過後的潮水已經退去,海島的孩子們正在水裡享受暑假夏日時光。
舒漁把相機寄存在海邊的便利店,將外面的襯衣脫掉,露出裡面的連體泳衣。雖然是連體泳衣,但是整個背部卻完□□在外面。
兩人出了小店,衛暮雲本來是走在她後面,但忽然就加快速度超了她幾米。
舒漁咦了一聲,不服氣地要去趕超他。
兩個人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小跑比賽,直到兩個人都扎進了海水裡。
衛暮雲下了海之後,周圍幾個小孩子就湊過來叫他暮雲哥,跟他嬉水打鬧。
不知怎麼回事,那戰事很快就引到了她身上,被澆了幾次水後,她就追趕著一大幾小報復。舒漁會游泳,但大多是在泳池裡,跟這些海邊長大的孩子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光著膀子的衛暮雲和幾個小孩們就像是海水中的魚兒一樣,矯捷靈活,時而潛入水中,時而翻出水面。
她沒追到人,倒是累得氣喘吁吁,一個浪頭打過來,猝不及防翻入水中,嗆了好幾口水。
衛暮雲看見她狼狽的樣子,本來笑著的臉,驀地一驚,趕緊游過來將她托出水邊,往淺灘邊游去。
直到那水到了膝蓋處,他才鬆開她。
舒漁一屁股坐在水中,大口大口喘著氣。
衛暮雲彎身憂心忡忡地看向她。
她對上他黑沉沉的漂亮眼睛,忽然狡黠一笑,勾著他的腿將他絆倒在水中,正要站起身跑,腿卻被他捉住,一時不防噗通一聲撲在淺水中。
兩個人就像小孩子一樣,在水中打鬧起來。
衛暮雲當然是讓著她,一不小心就給她得了空把自己掀翻在水中,還趴在他背上耀武揚威:「你有本事游啊?」
衛暮雲悶悶地笑,伸手划動水,借著海浪滑入了深一點的水中,竟真得馱著她遊動了起來。
舒漁意識到這樣不妥,她從來沒有與異性如此靠近,這樣的距離實在是太曖昧,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划動手臂時,噴張的肌肉。
但她趴在他背上不願意下來,就像是小時候在遊樂場玩上了喜歡的項目,恨不得時間就此停止,讓她一直玩下去。
衛暮雲的身體並不算壯,但精瘦結實,水性又好,舒漁覺得自己好像坐在一尾大魚背上,這大魚正帶著她遨遊大海。
有時候海浪打過來,她就興奮地尖叫。
衛暮雲聽她高興,游得更帶勁,直到快沒力氣才返回到淺水處,將她放下來。
兩個人臉都紅通通的,也不知是曬的,還是別的願意,相視看了一眼,莫名大笑起來。
舒漁笑完才覺得有些不自在,心裡撲通撲通跳得厲害,不敢再看她,佯裝轉身朝遠處看去,見到幾個玩衝浪的孩子,伸手指著隨口道:「你會玩衝浪嗎?」
帷幕點頭嗯了一聲。
舒漁背著她又道:「那你明天教我。」
衛暮雲目光落在她光裸的後背上,又馬上移開,低低嗯了一下,噗通一聲鑽入水裡,笑著朝遠處游去。
廚藝
隔日因為谷阿姨被老夥伴叫去出島逛街,衛暮雲得留著看家,舒漁想讓他教自己衝浪的打算泡了湯,她只得一個人借了他家的單車,漫無目的去環島路瞎逛。但拍了一會兒照就覺得沒意思,不到十一點便回去了。
此時,恰好有兩個女孩在辦住宿。
舒漁推著單車進屋的時候,那兩個女孩正站在客廳門口跟衛暮雲說話。
「帥哥,這兩天我們在島上玩兒,你能不能當我們的導遊啊」明明是普通詢問的話,但語氣卻是帶著些挑逗。
兩個女孩看起來也是大學生,穿著打扮很時尚,舉止行為很大膽。
舒漁暗嘆,現在的大學生真是奔放呢!她自嘆弗如。
衛暮雲看到她回來,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看向她,用口型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餓了。」舒漁放好單車,「今天阿姨不在,我是不是沒有吃的?」
衛暮雲笑,伸手指了指自己。
舒漁睜大眼睛問:「你做飯啊?」
衛暮雲點頭。
舒漁笑:「你會不會啊?」
衛暮雲有點得意地昂昂頭。
兩個新入住的女孩,大約以為舒漁是衛暮雲的女朋友,沒有在說什麼,相攜著一起出了門玩去了。
因為舒漁自己是個廚房白痴,衛暮雲去廚房做飯,她也好奇地跟了進去。
廚房的地上放著一隻小桶,桶里裝著活蹦亂跳的海蝦和許多吐著泡泡的蛤蜊。舒漁好奇:「你去買的?」
衛暮雲笑著對她道:「咱們海邊的人吃海鮮不用買,是鄰居送的。」
真是淳樸的海島人民啊!
舒漁看著他將米用電飯煲做好,彎身從水桶里,將活蝦撈起來放在一個小盤子中,仔細沖洗了一遍,又拿著一把剪刀將蝦背剪開,挑出蝦線,再拿起菜刀切開一刀,露出鮮嫩的蝦肉。
從拿蝦到將蝦開背,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一盤子蝦不過一兩分鐘就被他處理地漂漂亮亮。
站在一旁的舒漁雙眼睜得圓溜溜,連嘴巴都張得老大。過了許久才道:「你這是得了谷阿姨真傳啊?」
衛暮雲笑而不語。
舒漁默默退後兩步,專心看他做菜。
都說君子遠庖丁,但她看著這個男孩拿著菜刀和鍋鏟的嫻熟動作,只覺得帥氣得讓人心跳加速。
雖然只有兩個人吃飯,衛暮雲還是做了三菜一湯。蒜蓉開背蝦,蔥姜炒蛤蜊,干煸豆角,海帶豆腐湯。
那湯里的豆腐塊像是一朵朵綻放的jú花,也不知是怎麼切出來的。
沒了谷阿姨在旁邊,舒漁也沒跟他客氣,禁不住香味誘人,衛暮雲還在盛湯的時候,她就抱了兩個碗打了飯,一碗給自己,一碗給今天中午的衛大廚。
衛暮雲看她猴急的模樣,抿嘴悶悶地笑。
舒漁梗著脖子道:「你別笑啊!要是你做得不好吃,我是不會給伙食費的。」
衛暮雲還是笑,坐在她對面,淡定地夾了一隻蝦放入碗中。
那蒜蓉蝦似乎是放了什麼酒,將濃濃的蒜味蓋掉了不少,竟然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舒漁一連吃了幾隻,才又去吃別的。
不得不說,衛大廚確實得了谷阿姨的真傳,做出的菜看起來普通,但味道絕對令人口齒留香。
一頓飯吃下來,舒漁對這個男孩再次刮目相看。
放下碗筷,打著滿足的嗝,看著他笑嘻嘻隨口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和谷阿姨其實是躲避仇人追殺,隱居小島的神廚對不對?」
衛暮雲搖頭失笑。
舒漁又道:「不然怎麼會把普通的家常菜都能做得這麼好吃?」
剛剛那海帶豆腐湯簡直是有些神奇。那豆腐被他切成jú花狀卻沒有散開,這樣的豆腐跟整塊的有很大區別,入味且沒有了豆腥味。
若是換做平時,舒漁是不太回去考慮這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湯的,但是他做出的湯,卻讓她喝了整整一小碗,要不是肚子裝不下,她還想再來一碗。
舒漁吃飽喝足,也不想再出去,搬了把椅子在葡萄架下納涼。
雖是盛夏八月,但小島總是有海風吹過,並不像城市那樣悶熱。
衛暮雲拿了一盆切好的冰鎮西瓜坐在她旁邊。
舒漁立刻喜笑顏開地拿了一塊送入口中,又斜著眼睛含含糊糊道:「我叫舒漁。」
他姓衛名叫暮雲,她昨天就從谷阿姨那裡知道了。但是這才想起來還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衛暮雲笑著點頭,低低附和了一遍:「舒漁。」
舒漁聽著他嘶啞的聲音,問:「你的嗓子受傷很嚴重嗎?」
衛暮雲點點頭又搖搖頭,又口型告訴她:「醫生說好好休養,會好的。」
舒漁瞭然地點頭:「所以暫時不能工作了嗎?」
衛暮雲輕描淡寫攤攤手,笑:「不急的,等好了再去工作,正好可以在家陪陪我媽。」
真是個孝順的男孩。
昨晚聽谷阿姨說過丈夫已經過世幾年,但看著母子倆隨遇而安的生活態度,她覺得很羨慕。
她自己的父母都有著光鮮亮麗的身份,收入不菲,但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過去那些年,他們過得一點都不快樂。
因為想要的總是太多。
這兩年,兩人有了新生活,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有沒有變得快樂一點?
應該會有吧!
畢竟不用再因為她而逢場作戲。
看著舒漁表情變得沉鬱。
衛暮雲笑著在他面前揮揮手,用口型問:「怎麼了?」
舒漁趕緊咧嘴笑著搖頭。
此時又有客人來住宿。是一對情侶,看到院子裡的兩人。男孩笑道:「老闆老闆娘,我們昨天打電話預定過的。」
衛暮雲和舒漁都因這稱呼而怔了一怔,相視看了一眼,繼而又搖頭失笑。
他起身引著兩人進屋,因為嗓子的原因,並沒有跟人解釋什麼。
舒漁閉著眼睛小憩了一會兒,還是起身出了門遊蕩。
衛暮雲安置好客人,下樓時看到舒漁已經不在,兀自對著那空蕩蕩的椅子淺淺地笑。
入駐的小情侶下樓出門,女孩隨口道:「老闆,你家老闆娘呢?長得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