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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39:00 作者: 明月像餅
林夏夏握住勺柄的手僵在半空中,果然,昨晚他說的話都忘記了是嗎?呵,她能指望一個意識不清的人記得什麼?到底還是她想多了,那他到底是酒後吐真言還是酒後胡言呢?
她淺淺一笑,垂下眸子,低低的說:「昨晚你回來後直接就睡覺了。」
氣氛似乎一時間又僵了起來,空氣中只有勺子和碗的碰撞聲,林夏夏是心裡有些委屈的,憑什麼昨晚他說的話今天就不記得了?
而且懷孕的女人脾氣總是會忽好忽壞,她突然將坐起來,向沙發處走去說了一句:「我吃好了。」
蘇亦寒凝視她的眼神漸漸變得深沉,她的語氣不對,她生氣了,可是他並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生氣?還傻氣的以為是自己做的粥不好吃,特地嘗了一口碗裡的粥,味道沒問題啊。
都說電話是21世紀最方便的通訊用具,可是有些時候,有些電話,要是永遠接不到該有多好啊。
監獄那邊獄警打來電話說,林海常自殺了。
林夏夏拿著手機坐在沙發上楞了好幾秒,林海常是誰?噢,是她爸爸啊。
她已經好久沒有聽見這個名字了,就到只記得自己有一個爸爸,林海常好陌生的名字啊。
她胡亂套上衣服打開門就往外跑,全然不顧在身後呼喊的蘇亦寒,自殺那個字眼像是魔咒一樣,多可怕。
她攔了一輛計程車,磕磕巴巴的將地點報了出來,一個勁的催司機快點快點,仿佛只要晚去一下就會錯過什麼。
蘇亦寒還沒弄清怎麼回事,那個嬌小的人影就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他低咒一聲,迅速跑到車庫,發動引擎向剛剛那個方向追去。
監獄離蘇家很遠,甚至離城區很遠,司機開了兩個小時的車程才到,這個時候林夏夏才發現自己沒帶錢,她邁開步子就要進去的時候,司機一臉著急的拉著她,焦急說:「小姐,錢還沒付呢?」
林夏夏翻來覆去也沒找到一分錢,最後還是獄警替她付的,她低聲說了謝謝,就跟隨那冷漠的腳步走向那冷漠的地方。
獄警一邊帶著她過去一邊解釋說,是他自己上吊自殺的,這裡沒有人毆打他,也沒有獄警辱罵虐待他,最後手指向角落裡的一個房間說:「就是那裡了,我再說一遍是他自己自殺的。」
獄警早就聽說了這個犯人來頭不小,上頭打過招呼儘量對他好點,這下好了,人死在這裡了,誰知道家屬會不會責怪到他們頭上,如今只能撇清關係,和他們無關。
以前林夏夏只聽說過上吊死了的人舌頭會伸的老長,卻從來不知道她的父親有一天也會這麼悲催的死去,唇角已經乾裂,膚色慘白,閉上眸子的面容有些可怕,她都覺得嚇人,那些電影裡的死法就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
咽喉處湧起一股噁心的味道,干吐了幾聲,只吐出幾口黃水,吐完之後她就一個人抱著屍體,趴在上面嚎啕大哭,似乎是要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蘇亦寒追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她哭的很大聲,以至於他在走廊那頭就聽見的她的聲音,他慌張的將她拉起來,對上那雙紅透的眼眸,順著她的目光看下去,瞳孔猛地一縮,用力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立馬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心疼的說:
「別看了,夏夏,不要看。」
那場面太過殘忍,他不忍心她直面這麼血腥的場景,哪怕那個人時她父親,也不能讓她看。
一路追過來時,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才能夠讓一個孕婦這麼毫無顧忌的跑出去,他沒有聽見那個電話里說了些什麼,只是心中隱約有不安的預感。
隨著路的方向越來越清晰,他心底的不安也越來越沉重,果然看見那扇大鐵門時,仿佛印證了他的猜想。
「你滾開!」
林夏夏發瘋似得捶打著他,將心中的怨氣難過一併發泄在他身上,最後她拽著他的衣服,靠在他的懷裡,放肆的哭起來。
那一天,她好像將一生的眼淚都流完了,哭到了最後就變成了笑,撕心裂肺悽厲的慘笑。
她的一生,離死亡很近,然而死的卻不是她。
☆、做噩夢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楠竹到底隱瞞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要離婚?
前面說的便簽,你們猜猜到底是啥內容。
潛水的妹子不要憋壞了啊。
粗來玩耍吧!
皓月當空,繁星籠罩中。
一個小女孩扎著小小的馬尾,臉上洋溢著肆意的笑容,她穿著白色的棉布裙在自家門前的草坪上又蹦又跳,她的手裡拿著的是水果味的棒棒糖,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像是掛在空中的月牙。
在她的對面,是面色和藹帶著笑意看著她的父親,那時候的他還沒有微微凸起的啤酒肚,兩鬢也沒有花白的頭髮,眼角的皺紋沒有那麼深,心底的深沉沒有那麼重。
「爸爸,你說天上一共有多少顆星星啊?」才五歲的她在父親懷裡,仰望著天空問著這個傻傻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啊。你自己數數看?」男人摸摸她的頭髮,佯裝不知的說
她就抬起頭,用一隻胖乎乎的小手在那裡數啊數,數著數著就睡著,多麼溫馨的畫面啊,
林夏夏站在一旁眼含淚水的看著,她走過去想抱抱那個女孩,那是小時候的她,她的手剛剛伸過去,那兩個人就不見了,場景突然轉換,天上的繁星消失了,黑壓壓的烏雲籠罩在天空中,狂風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