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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39:00 作者: 明月像餅
海水沒入林夏夏的口腔中,鹹鹹的滋味帶著些許苦澀,深水裡她好像看見了許多張臉,耳邊響起許多話,原來人在瀕臨死亡時,真的會想起很多你以為遺忘的事。
她好像聽見宋易說:「林夏夏啊,你已經22了,你都這麼老了,趕緊找個人嫁了吧,我勉為其難犧牲給你好了。」
她又想起來蘇亦寒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他說:「人生來有很多夢想,而我,那年之後,這輩子就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要你過著跟我一樣不堪的日子」
就當絕望慢慢進入她的腦海里時,她的頭突然從水中被拉了起來,胸腔的悶導致她狼狽倒在蘇亦寒懷裡,她深深呼吸著看著他,還是那張臉,還帶著那幾絲絕情,她突然笑了,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覺得好笑,她笑著說:「怎麼?捨不得我死,還是你良心發現,你怎麼不把我整個人都按進去,讓我再也出不來呢?」
「很好,還有力氣說話,那就繼續」
頭再一次無情的被按進海水之中,這一次她沒有反抗,任憑海水淹沒她,任憑絕望覆蓋著她,她將自己的身體一併沉了進去,冷!很冷!
時間仿佛停滯住了,蘇亦寒覺得手底下的人慢慢向下沉,眼裡閃過一絲慌亂,迅速將她撈起來,抱起來像岸邊走去。
林夏夏費力睜開眼帘,抬眸沖蘇亦寒笑笑,虛弱的說:「你輸了」
說完又抵不住腦子的昏沉,暈了過去。
蘇亦寒的腳步一僵,嘴唇緊抿著,雨水順著完美的側臉滑落,那雙眸子深處漩著詭異的光,他輸了,輸在心軟。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求鼓勵,求噴。
☆、身不由己
清晨,大雨之後日光透過窗簾灑進屋裡,臥室里床上睡著的人,不安穩的皺了皺眉,林夏夏只感覺自己頭暈暈乎乎的,整個人似乎都漂浮在空中,混沌不已。
蘇亦寒坐在床頭兩根眉毛糾在一起,目光深邃的望著床上臉色慘白的人,手上還拿著剛剛泡好的退燒藥。
林夏夏似乎睡的不好,她的眉頭一直緊蹙著,一雙小手也沒有放鬆過,蘇亦寒用右手觸上她白皙的側臉,一路向下描繪著這個輪廓,走到這條路非他所願,可是要他看著林夏夏那麼幸福的過日子,對不起,不可能。
可是他忽略了,幸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右手上那冰涼的感覺刺激到林夏夏的感官,她不舒服的動了動,嘴裡還嘟喃著,蘇亦寒猛地收回手,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收起情緒,將左手上的藥放在床頭柜上,搖搖她的身子,裝作不耐煩的說:「起來,別裝睡了」
林夏夏略帶痛苦的睜開眼,帶著鼻音道:「你幹嘛,別煩。」
「起來喝藥,別死在我這」蘇亦寒站起來,用左手拿起床頭柜上的藥,遞給她。
林夏夏坐起來,揉揉眼睛,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掀開,環視著周圍,這似乎是蘇亦寒的臥室,黑白的格調帶來壓抑的氣氛,整個房間簡潔不已,窗戶外面並沒有看見成片的建築,這是郊區。
目光轉回眼前,她沒有接蘇亦寒遞過來的藥,昨晚的記憶全都回來了,狂風中的嘶吼,海水的味道,她都想起來了,是怨他的吧,怨他就這麼把她按進絕望里,她嘲諷開腔,語氣因為生病顯得有些無力:「你別裝好人,我怎麼有種你送我上路的感覺?」
「別蹬鼻子上臉,喝藥!」蘇亦寒沉聲說道,將手中的碗向前遞了一點。
林夏夏氣惱的從床上跳下來,腳丫踩在軟軟的地毯上,忍著太陽穴傳來的痛感,大力揮開面前的藥說:「誰稀罕你的破藥,保不准裡面有毒呢?還有,我感冒了也是拜你所賜。」
碗打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鋒利的碎片遍布房間,氣氛突然降到0點。
蘇亦寒看著地上的碎片,自嘲的笑笑說:「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放心,以後你就算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眨一下眼。」
幾秒之後,房間裡傳來一聲重重的摔門聲,蘇亦寒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林夏夏嚇白了臉,腳底下有些虛浮,順著床沿做了下來,呆呆的走神,她想她是不是過分了,她就是這麼一個人,每次做事都不經過腦子,事後再來後悔。
樓下傳來的引擎聲,走到窗口張望,一輛黑色的轎車飛奔而去,她知道蘇亦寒走了,他生氣了,所以故意把她一個人扔在這。
此時她意識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看這四周是郊區,她怎麼回去?心下不禁啞然失笑,還真會報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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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盤曲的公路上,雨後的氣息撲鼻而來,落葉遍地都是,雨水沖刷照耀的太陽底下後,顯得格外清晰,微風拂過,一片安寧。
林夏夏一個人獨自走在這條看不見終點的路上,伸出五指,陽光透過指尖縫隙灑在臉上,她突然想起一句話:
每天看見你和陽光都在,就是我想要的未來。
那麼她的未來在哪裡呢?她的生命中走過的人不多,駐紮在她心裡的人也幾乎沒有,她想她還有漫長的一段路要走。
對於蘇亦寒,他無疑是優秀的,長相出眾,能力驚人,唯一遺憾的是哪只不夠完整的手,可是她對蘇亦寒的那麼一點愧疚,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殆盡了。
今日之後,只願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可是一些反面的定律是永遠存在的,比如事與願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