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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37:28 作者: 咬春餅
沈沁手中動作不停,淡淡道:「心既然不在我這,我做什麼都於事無補。」
筱筱驚訝,「就這樣?」
「不然呢?」
「當然是分一半家產,讓他身敗名裂啊!」
沈沁笑了笑,不言語。
筱筱又倏地感嘆:「你好了解他哦,感情真好。」
沈沁捏繡花針的手指一頓,像隔空點了穴一般。方才的安寧心態分崩瓦解,成了一晃就盪的漣漪。
不是感情好。
而是在結婚之前,她已學會與自己和解。
孟惟悉這事兒在網上鬧騰出了小水花,多半還是因為他的身份和不亞明星的顏值。當然也不乏指責他已婚還在外面亂搞的。
這晚他到家,進門前,甚至有點雀躍的期待。
家裡阿姨早已告知,沈沁今晚早早就回來了。
孟惟悉踏進玄關,客廳只開了暖黃的燈帶,臥室關著門,門縫隱隱透光。孟惟悉輕聲走進去,沈沁竟在床上睡著了。
動靜一驚她便醒,眼神朦朧地看向孟惟悉,聲音輕柔,「唔……你回來了?」
孟惟悉彎腰摸了摸她的臉,期待聽到她的回答,「今天怎麼睡得這麼早?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沁:「……」
她還未來得及說話,孟惟悉自顧自地繼續,「是我不好,不該讓這些流言蜚語發酵,沁沁,是我委屈了你,讓你傷心難過了。」
沈沁微微蹙眉,百思不得其解,「我沒有呀。」
孟惟悉也皺眉,「網上的事兒你不知道?」
她點頭,「我知道呀。」
他便糊塗了,「那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沈沁的眼睫微動,如輕盈的羽扇,「我要問什麼?」
孟惟悉一口氣提至心口,太滿了,擠得心臟抽絲兒般的疼。他眼神堅韌了些,「我跟別的女人傳緋聞,跟別的女人接吻,跟別的女人出雙入對,你不問?」
沈沁恍然大悟,然後會心一笑,「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沒事兒,我相信你。」
她的目光繾綣溫和,語氣亦鬆弛有度。她的每一個表情和眼神傳遞出來的都是一個訊號――我不在乎。
孟惟悉盯了她足足半分鐘,然後猛地站起身,沉著臉離開臥室。出去時,關門的聲音比平時大上五成,顯而易見地告訴裡頭的人――他在生氣。
沈沁卻只當他莫名其妙。
不慣著,日子還是照常過。
孟惟悉這兩天故意為之,早出晚歸,不配合她的作息時間,一天到晚見不著人影。每每歸家,沈沁睡相酣甜,眉間不見一絲愁緒。
孟惟悉的外套丟在客廳,不想挾裹一身寒氣沾染於她。可一見到她這沒心沒肺的睡容,又恨不得彈幾顆冰涼水花讓她醒來。
端看許久,孟惟悉伏腰,語氣無奈至極,「小沒良心的東西。」
靜夜無邊,室內暖風送香,今夜沈沁點的精油,是暗夜玫瑰。
――
孟惟悉心煩不痛快,索性約友人出來喝酒。
駐唱歌手民謠唱得不錯,溫柔低吟不刻意炫技。孟惟悉出手闊綽,直接給了五千小費。友人看他喝酒的架勢,說:「不應該帶你來清吧,就應該去蹦迪的。」
孟惟悉有那麼點喝悶酒的意思,杯底磕了磕桌面,心煩道:「我究竟哪兒做得不好,就這麼不招我家沁沁待見。」
友人如聞稀罕事兒,「怎的?她跟你提要求了?過分了?」
孟惟悉苦楚搖頭,「從不無理取鬧。」
語畢,額上探過來一隻手,朋友道:「腦子發燒?」
「滾你丫的。」孟惟悉一聲痞氣躁罵。
對方驚呼:「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孟惟悉咬著煙,劃燃火柴點燃,猛吸兩口熏得眼睛都紅了。他說:「我就想她對我提要求,對我無理取鬧,對我撒嬌,對我過分,越過分我越喜歡。」
朋友差點從高腳椅上跌落,而後真心道:「惟悉,你今晚特別像一個缺愛的老可憐。」
暢飲到凌晨,臨近初冬,北京的夜真冷。
孟惟悉喝得有些暈乎,出來後被風一激,打了個顫兒,人便清醒了不少。他這才發現,不遠處的馬路對面,是北舞學院。
朋友也瞧見了,本能反應地試探,「還成麼哥們兒?」
孟惟悉胃裡一陣翻湧,心口也跟塌陷了一塊似的,實在難受。他皺眉搖頭,「不太成。」然後頭一偏,就往垃圾桶里吐了個天翻地覆。
吐完後,他坐上車啞聲說:「酒喝多了。」
朋友笑道:「跟酒沒關係,倒不如說你年齡大了。」
孟惟悉:「……」
――
幾日後,沈沁終於如期將新人的禮服趕製出來,客戶相當滿意,說一定多向朋友推薦。沈沁禮貌答:「小件物品可以接,但如果是禮服這些,抱歉,這一個月我可能沒有時間。」
客戶問:「要預約呀?」
沈沁淺淺一笑,「繡大件太費心,我需要緩一緩。」
送人客人,青青再次感慨,「咱們繡莊還能開到現在,也是奇蹟了。」
沈沁不說話,忙著手中的事,唇角的弧度未散。
這時,快遞小哥過來派件。沈沁還奇怪,自己最近沒買東西啊。拆開文件袋,裡面是一疊列印的照片。
沈沁愣了愣,照片中的人她再熟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