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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頁

2023-09-21 17:37:28 作者: 咬春餅
    合作這麼多年,他們太了解彼此。黎枝聽到這話就覺得不太對勁,問:「是不是公司那邊給你壓力了?」

    這小丫頭片子眼睛還真毒辣。從她拿獎後,楓姐那邊一直在施壓。要她瘋狂接通告,甭管什麼野雞產品,找上來的通通想要她接下代言。還有數不清的飯局酒會,毛飛瑜通通給拒了。

    他的態度絕情絕義,把公司高層得罪了遍。不止一次流言蜚語,說要把他換掉。毛飛瑜置若罔聞,依舊我行我素。

    面對黎枝的詢問,毛飛瑜嘁的一聲不屑,「別瞎猜,沒有的事兒。你好好演戲就行了。」

    《20歲》的第一輪劇本圍讀在周四晚,毛飛瑜跟著一塊兒聽了聽。散會後,他對黎枝說:「這是個好本子,當初做選擇的時候,你的眼光是對的。」

    黎枝笑意很淡,沒搭腔。

    「而且我有直覺。」毛飛瑜說:「它會讓你上一個新台階。」

    網上關於《20歲》已經出現了一些討論聲音。多是驚嘆編劇團隊,竟是傅寶玉老師。影片已經建立了百度詞條,影片內容介紹很簡單,青春片,關於愛與失去。

    男主角是去年在德國拿下奧河電影節影帝桂冠的石一瀾,他雖年近三十,但生得一副不老臉,所以並不違和。黎枝也意外,想不到第二次大螢屏的合作對象竟然是他。

    劇本圍讀會上,石一瀾準時到場,人相當俊逸隨和,認真聽,做筆記,禮貌地與編劇老師交流。最後還跟黎枝說:「第一次合作,請多關照。」

    黎枝受寵若驚,忙不迭地抱拳彎腰,「石老師言重了,向您學習。」

    後來毛飛瑜跟她閒聊八卦,「石一瀾本人太可以了,骨相優越,老天爺賞飯吃的典型。這部電影裡,你和他有吻戲。賺了啊小枝枝,好好體驗。」

    「工作需要,我又不是花痴。」黎枝擰他一把胳膊,「你能不能專業點!」

    毛飛瑜齜牙喊疼,「被鬧,電話!」他邊甩胳膊邊接,「喲,楓姐啊。」

    聽了幾句,毛飛瑜臉色一剎變化,目光跟著變凌厲,氣憤道:「你們不能欺人太甚!」

    黎枝緊張問:「怎麼了?」

    毛飛瑜深喘氣,拎著她大步流星,「回公司,你的禮服被人半道截胡了。」

    D品牌給黎枝贊助的禮服直接寄到了公司,且沒有註明具體給誰。楓姐說了,資源共享,這禮服直接給了公司正在力捧的一位新人。

    D牌這件禮服,毛飛瑜原本是讓黎枝穿去品牌簽約儀式上的。這下可好,截胡不說,關鍵是時間上來不及了。楓姐這人夠橫,不怕玩兒硬的,早就想整一整毛飛瑜了。

    這事肯定是毛飛瑜占理,但楓姐就要拿著「沒有指名道姓」「直接寄到商務組」這一點小題大做。完了之後,還要給毛飛瑜扣一個「不顧大局」的罪狀。

    毛飛瑜是個不太能忍的性子,被楓姐的態度徹底激怒。黎枝在一旁扯住他胳膊,壓低聲音提醒:「她是故意的,你別上道兒。」

    輕重緩急毛飛瑜還是拎得清。他指著楓姐,忍了又忍,「行,你本事。」

    他轉身要走,楓姐卻忽然冷冷道:「毛飛瑜,你忘性大,我可都記著的。夏之祈這麼好一個藝人,吸毒墮落,感染愛滋病。難道跟你沒關係?」

    毛飛瑜嗓音微抖,臉色陰沉,「你什麼意思?」

    楓姐輕蔑地一笑,「你自己明白。」

    毛飛瑜落入職業低谷,差點被經紀圈封殺,就是因為夏之祈。這就是他心尖上的痛瘡,他背著這口冤枉苟延殘喘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點起色。

    他憤怒高漲,握著的拳頭咔咔響。忍之又忍,沒忘輕重,最後只是提腳踹倒旁邊的椅子作為發泄。但楓姐眼疾手快,故意往前邊一站,小腿被椅子砸中。

    她哎呦一聲慘叫,當即倒地,控訴毛飛瑜,「你打人算什麼?報警!」

    黎枝懵了,下意識地要替他辯解。毛飛瑜怒極反靜,拽著她的胳膊把人轉去背面,「你聽我說。」他壓低聲音,「這女人故意設的局,要搞我。然後拿這事兒作要挾,要你答應一些無理要求。你別插手,好好拍戲。熬過去,熬過去就什麼都好了。」

    黎枝氣得身體輕顫,「我一定保你,不能讓他們這麼欺負人!」

    楓姐深諳套路與人性弱點,在旁沒消停過,一會兒喊要驗傷,一會兒說要錄屏取證。其實這話都是說給黎枝聽的,讓她著急,讓她妥協。

    黎枝怒火攻心,一把甩開毛飛瑜的手,轉過身朝楓姐走去。她眉眼冷傲,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她在楓姐面前站定,一字一字說:「他沒有打你,是你故意栽贓,是誣陷,你對我們造成了人身傷害,精神傷害。你等著律師函,我們決不罷休!」

    楓姐全然沒料到,黎枝的態度竟然如此強硬。她不來委婉迂迴那一套,純屬看不慣自己人被欺負。楓姐心虛話不虛,「這是你的公司!你有點名氣了就倒打一耙!」

    黎枝當仁不讓,「那你做到一個公司該盡的職責了嗎?我們本可以互惠共贏,和平共處。但楓姐,你時不時地挑三揀四,明里暗裡做過什麼,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

    黎枝不想跟她廢話,既然走到這一步,已退無可退。她轉身走出去,「我不針對公司,楓姐,您個人,等著收律師函。」

    她打電話給宋彥城,也只在他面前,語氣才軟了幾分,那身鋼筋鎧甲卸下來,像一個受了委屈找家長訴苦的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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