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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37:28 作者: 咬春餅
毛飛瑜吼:「我報個地址,你趕緊來!姓黎的耍酒瘋,我克不住她!靠,一個個的,作死。」
宋彥城醒了九分,立刻吩咐司機:「調頭。」
黎枝從小生活就自律克制,她這樣的身世,能吃飽長大已是恩賜,沒有資格提要求擺譜。這應該是她第一次不顧一切地放縱。
啤酒沒少喝,起開一罐又一罐,就毛飛瑜打電話這功夫,吧檯上已經空了三罐兒了。毛飛瑜倒吸涼氣,「祖宗,你不要命了?」幸虧是自己人場子,歇業關門沒外人。
黎枝指腹摩挲杯壁,看著安靜,其實眼底都是紅的,「我怕我抓不住他。」
毛飛瑜呵了呵,「你沒這煩惱,你跟個泥鰍似的。」
黎枝吸了吸鼻子,「我抓不住任何人。」
「抓那麼多人幹嗎?你又不當警察。」毛飛瑜嗤聲。
黎枝晃了晃頭,「你不懂。」
毛飛瑜說:「我不想懂,我只想問你懂不懂,明天七點還要拍攝。」
「砰」的一聲,黎枝猛地將額頭砸在桌面上,先是忍著,然後哽咽,最後大聲發泄:「啊啊啊!為什麼要在乎!為什麼不讓我做一個渣女!!」
宋彥城跑進來,正好聽到後半句。他的西裝解開,襯衫扣也解開一半,喉結凸出,連著下巴和鎖骨,顯得格外酒氣財色。
他沉著臉走過來,把黎枝拽拉起來,攔腰一用力,直接把人扛向了肩頭。
宋彥城說:「你不配。」
然後就這麼走了。
毛飛瑜愣在高腳椅上,半天才反應過來,「我靠,夠彪的啊。」
車裡,兩個渾身酒氣的人坐后座,跟車裡的海洋精油香氛竄在一起,黎枝生生聞出了心碎的味道。她一動不動地蜷在那兒,面色平平靜靜。
宋彥城把整條領帶扯下來,纏在左手,緊了又松,重複這個動作。
兩個人都不說話,副駕駛的季左被壓得喘不過氣,偷偷地摁開一條車窗縫過風。把人送到溫臣公館,季左吩咐司機趕緊開車走。
電梯裡,黎枝靠牆站左邊,宋彥城站右邊,依舊一聲不吭。狹小的空間,空氣流速變慢,壓抑氣息濃郁得攪不開。
黎枝揉了揉鼻子,鼻尖通紅,看起來可憐兮兮。宋彥城內心嘆氣,行,今晚就算是死在這兒,也要把她哄舒坦了。
出電梯,進屋,小金毛歡快地迎上來,直奔許久不見的黎枝。宋彥城揪住它的狗耳朵,把它一把扯過來,然後蹲下與狗齊平,伸手假裝扇它巴掌,「宋彥城,你活膩了是吧?」
狗子:「??」
宋彥城拍它狗臉,「惹你媽生氣,錯不悔改,歷史問題遺留不清,錯都在你。」
狗子齜牙:「汪?」
「還敢回嘴?」宋彥城拍拍它的狗腦袋,「明天就把你閹了。」
金毛一頓狂吠,夾著尾巴縮去了黎枝腳後。
宋彥城看著黎枝,眼裡動容,眉露怯色,沉默里,是不知如何開口。他沒有這樣哄過一個女人,他的感情啟蒙並不順利,帶著欺騙和惡意,明熙那樣的舉動,幾乎摧毀了一個少年該有的純真萌動。
宋彥城心裡或苦或心酸,但碰到黎枝,他覺得自己的情緒,都不算什麼重要的事。
她好好的,才是他安心的理由。
對視里,宋彥城剛想開口,黎枝忽然衝過來,摟住他的脖子直接跳到了他身上,「嗚嗚嗚!!城哥!對不起!」
宋彥城本能地托住她的臀,怕她摔,便往上墊了墊。
黎枝貼著他的側頸,忍了一晚上的眼淚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流下來。她邊哭邊說:「我不該對你冷戰,不該拉黑你,其實我知道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我就是忍不住。」
還不用宋彥城問為什麼,她倒豆子似的,把話直往外蹦,「嗚嗚嗚,我吃醋,酸死了。酸她敢抱你,酸你沒把她推開,酸你們之間有過一段兒。你是我男朋友,你是我的,我怕抓不住你。」
黎枝哽咽著,最後一句話說得尤其心碎。
宋彥城心裡一邊暗喜,一邊心疼,吻了吻她的眼、鼻、唇,「不用你抓,我永遠是你的。」
年紀輕輕說永遠,黎枝已經失去過一次。但這一刻,她還是像個赤誠天真的孩子,願意去相信。她摟著宋彥城更緊,在他肩上蹭乾眼淚。
宋彥城笑了笑,抵著她的額頭,沉聲問:「枝枝,咱們這是和好了?」
黎枝大方坦蕩,愛憎向來分明,有錯認錯,從不彆扭。她欣然點頭,「嗯!」
「你是不是還忘了什麼事?」宋彥城哄她,誘她,以調侃的語氣問:「我去深圳找你,被枝枝半路拋棄了。」
黎枝抬起頭,有一說一,「我說過不讓你來深圳啊,你自己非得來。來就來吧,自己找點事情做嘛,總等我幹嗎?我忙完自然會來見你的。」
她這一番義正言辭,把宋彥城唬得一愣愣。他不由失笑,點點頭,認輸,「行,我的錯,以後聽影后的話。」
黎枝笑容燦爛了些,「乖城!」
話落音,對視一眼,兩人就十分默契地接吻。這一晚的黎枝很熱情,指哪兒親哪兒,柔軟的手纏在他身上,一遍遍地叫城哥。
安全套用了半盒,宋彥城從頭髮絲兒到腳趾頭都是舒張的。鏡子前,床前,從浴室到臥室,午夜時分,宋彥城甚至從衣櫃裡抽出一根暗紅色的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