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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37:28 作者: 咬春餅
孟惟悉人在酒吧坐,刀從對面來,插在心口那麼深,連血都不讓它有縫隙往外流。他一頓心煩意亂,「今天我就不該來。」
宋彥城亦無言,仰頭喝盡杯中酒。
孟惟悉驀地一聲嘆氣,「不忍你受苦,這樣吧,我幫你。」
次日某工作室,黎枝在與攝影師溝通下面一套造型的靈感和要求。公司給她接了兩期四線雜誌的訪談。這都以學生群體為主。按毛飛瑜的話來說,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黎枝也明白,別挑剔,能有這樣的機會已經十分幸運。
從三亞回來後,她幾乎沒有休息時間,一直處於滿負荷工作狀態。黎枝清閒了這麼些年,這種忙碌肯定也需要適應,所以顯得格外疲憊。
人前光彩照人,收工後往床上一躺立刻秒睡,能妝都不想卸。
拍攝近尾聲時,黎枝意外地接到孟惟悉的電話,哪怕他是宋彥城的哥們兒,黎枝潛意識的,還是有點怵他身份。
「孟總好。」她走到窗戶邊接聽。
孟惟悉笑了笑,「不必這麼見外,那是外人叫的。彥城和我這關係,你可以同他一樣,叫我惟悉哥也行。」
一定是嚴重缺少睡眠導致腦子不靈光,黎枝有那麼兩秒甚至沒反應過來,彥城是誰?說完後半句才恍恍惚惚,哦,宋彥城,她男朋友。
黎枝說:「他平時也不叫你惟悉哥呢。」
孟惟悉樂出了聲兒,「這話應該錄個音,你這麼護他,不讓他吃虧。」
黎枝百感交集,是啊,的確好久沒見他了。
「我有位編劇朋友今天到海市,他手上有個本子挺不錯,這樣,晚上你和彥城一起,約出來聊一聊。不用擔心剩下的工作,我跟你們老闆打聲招呼,他自然知道怎麼做。」
孟惟悉這話說得有理有據,牽公帶私,沒有拒絕的由頭。黎枝欣然答應,「好。」
再徇私情,起了頭的工作還是得收尾。晚九點,黎枝才趕到約定會所。孟惟悉訂的地方自然是私密絕佳,侍者帶到門邊,黎枝推開門,就看見牌桌上,宋彥城正對她的方向,正往魏律身上丟錢。
聽見動靜,宋彥城眼也不抬,聲音好似一匹暗色絲綢,「還不過來,你男人輸給這些人渣。」
「律師函警告。」魏律師摸上一張二餅,「不許這樣美化孟兒。」
孟惟悉嗤聲,「老子做錯了什麼要認識你這個姓魏的。」
黎枝也大方,沒什麼怯色,笑意盎然地走到宋彥城身後。她微微彎腰,一手隨意地搭在椅子邊沿,另只手推出三條,「打這張。」
齊明立刻叫碰,並打出新的,「謝謝黎妹。」
話剛落音,宋彥城把牌一推,「胡了,槓上花,翻倍。」
「我靠,原來是夫妻聯手給我下套。」
孟惟悉笑他太嫩,「瞧見沒,就是來給彥城撐腰的。」
宋彥城倒是平靜,拉著黎枝的手往自己身邊靠,夠近了,便壓著人直接坐在自己大腿上。他的頭抵在黎枝的肩,又順手環住黎枝的腰。
這才是名副其實的撐腰。
孟惟悉吐槽,「梨子你總算來了,彥城每天凌晨一點發微信,說他空虛寂寞冷。」
齊明心有戚戚,「凌晨兩點騷擾我,說他孤單弱小疼。」
魏律師:「凌晨三點屬於我,問我冷落算不算家庭暴力。」
黎枝無語,轉頭看向宋彥城。
宋彥城側顏英俊,眉眼曼妙深邃,「他們都說完了,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
最怕四個男人一起騷。
黎枝到底心有愧疚,於是稍稍側過頭,小聲說:「對不起啊,冷落你了。」
宋彥城心裡舒坦了一半,甚至有點後知後覺的委屈。
「以後我凌晨四點跟你發簡訊聊天。」黎枝說:「讓你一夜都有人陪。」
宋彥城:「……???」
他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黎枝沒忍住,唇角勾笑,低著頭使勁兒忍。宋彥城這才反應過來,暗暗在她腰上掐了把,「沒良心。」
「你們打牌吧。」黎枝從宋彥城腿上站起身,抽了把椅子乖乖坐在他身邊。
宋彥城左手握住她右手,放在腿上有下沒下地捏。並朝孟惟悉悄然使了個眼色。孟惟悉明白,今晚的目的就是替哥們兒賣慘,博取美人同情。
於是和齊明魏律師一唱一和,戲台子搭得完美精湛:
「彥城上月體重一百四,腹肌八塊半。這個月便只有一塊了,為伊消得人憔悴。」
齊明這個開頭遭到魏律師的鄙視,果然讀少了書。魏律師補救:「其實冷落也算家庭軟暴力的一種。」
孟惟悉心說,你可閉嘴吧。黎枝坐在宋彥城身邊乖得像只小白兔,一心一意看麻將,壓根兒沒聽見一般。這效果不太行。孟惟悉老謀深算,想著,應該從細微處著手,讓她產生共鳴。
於是道:「我們這幾人里,其實還是彥城最可靠。你看著他冷冰冰,心裡還是有依託的。」
聽見與宋彥城有關的話題,黎枝上心,望過來,「什麼?」
孟惟悉湊近,說悄悄話:「他一直以來的願望,就是有個好家庭。一兒一女是基本,再多兩個更喜歡。」
黎枝認真想了想,嘶的一聲到吸氣,疑慮至極:「這麼多……是要年底沖業績嗎?」
孟惟悉凳子沒坐穩,差點掀翻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