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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身邊拿來一根筆來，在攝像頭前比劃：「看到沒有，我就跟這根筆一樣，筆直筆直的。」

    曾經蠟筆沒有小新：沒有！我只看到手！手好漂亮！

    僅有的自私：手指好長，這要是敲擊鍵盤該多好看？！

    習慣沉默：身材好好的樣子，真的是高中生？

    為情所困：看了視頻更覺得像個受，這鎖骨太逆天了，我的天啊……

    畫一方禁地：求看臉！

    囚你於無期：目測是個帥哥。

    他看了一眼彈幕，抿著嘴唇，忍著笑，在視頻前晃自己的手，手指纖長，骨節均勻，指甲修剪得乾乾淨淨，沒有粗糙的細紋，而是白皙的，如同白蠟。

    薛亦森：「手好看？是直男的手吧？」

    為情所困：不是，身材GAY里GAY氣的，更確定了。

    他氣得立即關了視頻，繼續辯解自己是直男這件事情，結果看到手機彈出提示，他低頭去看，就看到二月黑髮來消息：我剛才才注意到，柒爺居然潛伏在你的直播室里，你關視頻之後他才走。

    他有點懵，於是問：他來我這裡幹嘛？空手來的？連個魚丸都沒給？

    二月黑：不知道，只是看到他進來了。

    他也沒在意，估計也是就是被剛才的彈幕吸引過來，進來看看，再抬頭去看自己的直播室，感謝了一波粉絲給的打賞，真別說，這回開了一次視頻，給的打賞不少，光飛機就有三個。

    他樂呵呵地繼續抽卡，然後----

    眼前飛過去十架火箭……

    一個火箭是500RMB，網站跟主播是55分成，所以，十個火箭他也能一下子賺2500RMB！

    他趕緊去看名字，不由得愣住了----柒罪。

    其實，如果是經常來他直播室的常客，給他丟幾個飛機、火箭什麼的，他倒是不會在意，但是一個不熟的人，冷不丁地來到他的直播間，一下子就丟了十個火箭，他還是有點慌的。

    如果是美女主播，有大款突然出手闊綽，他還能理解，長得好看的小姐姐他也愛看。男人喜歡在美女面前裝13，他也理解。

    但是他一個大老爺們，上來就一副要包養他的架勢，他還是有點莫名其妙的。

    薛亦森：「感謝柒爺的十個火箭，那個……你是想找我開團，還是想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昨天的工資我已經收到了。」

    柒罪還是之前那個柒罪，沒回答，只是沉默著不說話，也在他的直播室里沒走。

    柒罪在遊戲裡一擲千金十分出名，但是在直播網站還沒怎麼出手闊綽過，頂多是在哪個團長那裡得到了好的裝備，才冷不丁地丟個打賞，算是感謝。

    所以他在這裡的等級不高，這讓薛亦森懷疑……他剛才離開直播室，其實是去充值了。

    薛亦森還當自己昨天徹底得罪了柒罪呢，今天他突然過來打賞是怎麼一回事？

    妖嬈裝飾唇：是因為醫生開了視頻，柒爺看上了醫生的身材或者是手，打算包養了嗎？

    言語無情：233333，GAY薛，總攻柒爺要來包養你了！

    酒入我身：彎了，彎了，徹底彎了。

    薛亦森：「柒爺我給你上個房管，感謝柒爺的支持，我猜……是對我昨天幫他拿了首殺的感謝，你們別瞎起鬨，我是一個能為了十個火箭就彎了的人嗎？」

    在刷屏的「是」中，他看到了連串飛過去的火箭。

    然後是柒罪的彈幕：十個不行，一百個呢？

    薛亦森在風中凌亂了。

    等了一會，薛亦森沒說話，就再次看到了柒罪的彈幕：那一千個呢？或者……一萬個？

    第9章 偶遇

    直播室直接就炸了，堪稱沸騰。

    「別別別……」薛亦森自己都數不清他自己究竟說了多少個別，火箭這才停下，他都不敢去看一共有多少連擊。

    直播的時候，他通常會開著電腦，偶爾連著平板電腦，手機在一旁輔助。

    今天是犯懶，直接用的虛擬器，按照直播的延遲，他說了話之後10秒左右，粉絲才能聽到，所以阻止得有點慢了。

    確定火箭已經停了，他才心有餘悸地呼出一口氣，沒多高興，反而有點慌。最神奇的是，他居然千年難得一見的臉紅了一瞬間。

    如果是個妹子給他這麼打賞，他說不定還會考慮一下。可是，一個大老爺們……一個爺們……他真的不是基佬啊……

    「哎喲我的媽呀，別介啊！」薛亦森真是被嚇壞了，方言都說出來了。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直播室觀看人數在直線上升，他只是有點忐忑地問：「不是吧柒爺，你真是……啊？我不行啊柒爺，我是直的，而且，我未成年啊！十分感謝，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但是……不約，叔叔我們不約。」

    由於此時彈幕幾乎布滿整個屏幕，他只能認真地盯著，尋找柒爺的回覆，結果依舊是沉默。

    他用手機快速打字詢問二月黑：這個柒爺是個基佬啊？

    二月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遊戲裡喜歡柒爺的妹子不少，可是他從來沒有過老婆，然後遊戲裡就有這方面的猜測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薛醫生：這讓我有點慌啊……為什麼不是一個土豪妹子喜歡我呢？

    二月黑：果然是土豪啊，火箭108連擊。

    再去看一眼，發現柒罪終於回復了：沒事，我不著急。

    更瀟灑的是，柒罪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直接退出了直播室，留下薛亦森對著屏幕一臉彷徨，弄不明白是天上掉餡餅了，還是自己惹上麻煩了。

    再看一眼觀看直播的人數，因為這108連擊的火箭，觀看人數直接到了六萬七，要知道現在是下午，而非晚上，這個人數不算低。

    他在晚上做直播，巔峰的一次是跟粉粉兔連麥，到了十七萬人，那絕對是他們的黃金期。

    柒罪離開之後，彈幕依舊熱鬧非凡：

    傾心傾情傾了所有：醫生一開視頻誤終生。

    忘東往西不忘你：求薛醫生剛才開視頻的錄像！

    有一種宿命叫無能為力：我有截圖！不過是手的。

    撕心裂肺：聽說出現了百年難得一見的美男，被土豪一見鍾情了，特來圍觀。

    回憶曾經的零零碎碎：已經錯過柒罪大佬現場表白了嗎？

    唱半的歌：聽說男男現場表白了？而且一擲千金？誰能總結一下？

    沉默了片刻，他輕咳了一聲，故作鎮定地說：「既然大家都來了，我就給大家唱首歌吧，大家想聽什麼？」

    唱半的歌：不聽歌，求開視頻！

    我執皆因你值：開視頻！

    麵包片：你究竟接不接受土豪啊？

    薛亦森真的想不到，開玩笑似的開了一回視頻，沒露臉就鬧得這麼大，終於明白粉粉兔的人氣是怎麼積累來的了，展現了自己的優點，外加保持神秘感，確實挺吸引人的。

    不過，他是不準備再開了，而是繼續直播抽卡，然後連續唱了五六首歌。

    他唱歌很好聽，堪稱專業級，氣息控制得非常好，本身聲音也好聽，這樣下來，又積累了不少新粉。

    緊接著，強行拉回正題：「大天狗戴針女御魂，沒有針女就戴地藏，做不了一個能打的狗崽，就做一個能挨打的狗崽，或者戴日女也行，如果奇葩流，可以用天狗戴控制御魂，可是概率太低，不如用雪女和鳳凰火呢。」

    *

    轉眼到了開學，柒爺再沒什麼舉動，甚至沒來過薛亦森的直播室，他也因此鬆了一口氣。

    開學前一天，他特意出門準備去一趟商場。

    他所上的那所高中是住宿學校，只有周末才會放假，讓學生離開學校，其他時間都只能留在學校。住校需要準備的東西，他只能自己準備，畢竟不像其他學生那樣，有家長幫忙準備好。

    直播站上跟小說連載最新的收入還沒提出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帳戶，裡面存了兩萬三千元，這是他全部家當。

    開學後就算他是公費生，也需要交許多零散費用，再加上買生活用品，以及最近一段時間的生活費，這些就要用掉一萬多。最要命的是他的房租要到期了，這裡的房租是按年繳納的，他手裡的這些錢根本不夠。

    他之前還想著，實在不行，就給柒罪返回去一些錢，現在看來，那筆打賞還是留著吧，房租的費用可以用那筆打賞頂上。

    從衣櫃裡取出衣服，上衣是淘寶買的，才60元錢，穿著還算舒服。

    褲子是在夜市買的，因為他身材比較特殊，所以很少網購。他是那種腰細腿長的類型，腰圍合適的，褲長太短，褲長合適的，腰圍一般都能塞進去三四個拳頭。這條褲子還是難得碰到的，當然，買回來之後，還是送去洗衣店改了改褲腰才穿著合適。

    一身廉價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不影響外貌，這是他最覺得自豪的。

    當然，如果真的有錢，他也不會這麼委屈自己。

    背上單肩背包，穿上帆布鞋，優哉游哉地往市場走。

    他住的是郊區，要走一段路才有一處市場，那裡比較熱鬧，其他地方都十分僻靜。路邊只有零星幾個人，以至於一個老大爺一直朝著他走過來，讓他有些意外，特意讓開了位置，還是被老大爺一個健步走過來撞到了。

    別看這個老大爺身體單薄，力氣卻很大，撞得他悶哼了一聲。

    隨後，他就看到老大爺順勢趴下了，抓著他的手臂不讓他離開：「你小子走路沒張眼睛啊，我身體不好，經不起你這麼撞！」

    他幾乎立即就明白了，這是碰到碰瓷的了。

    一直以來，他學會明哲保身，一般不會主動去惹事，真碰上事情了，也不怕事，更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沒立即說話，而是轉了個面向，站在老大爺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老大爺，試著甩了甩老大爺握著他手腕的手，根本甩不開。

    老大爺還在堅持：「我骨頭應該是斷了，你得帶我去醫院，我現在就叫救護車。」說著，在身上摸索起來，估計是要取手機。

    「大爺……」薛亦森說著，微微俯下身，輕聲說道：「你選的這個地方不錯啊，周圍沒有攝像頭，不過這也正好，我很可以趁你骨頭斷了，給你扔到旁邊的下水道里去，讓你在裡面自生自滅。這邊人少，能不能有人救你都不一定，就算有人救你，抓到我了，也無所謂，我未成年，頂多批評教育。」

    這明顯是唬人的，但是忽悠沒有文化的碰瓷老大爺還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