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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7:31:12 作者: 雲拿月
蘇答對長輩的事也沒其他想法,她母親坎坷蹉跎,被迫捲入別人的家庭,最後以生命做代價結束一切。
而蔣奉林更是問心無愧。
只要清楚這些,她就沒有什麼好承受不住的。
前一陣的痛苦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不同的鬱悶,蘇答感念蔣奉林的好,絮絮念叨了很久。
賀原換了溫毛巾給她擦臉,見她情緒緩解下來,對別的沒意見,只說:「擔心你無依無靠,千挑萬選給你決定終身大事,就選出來個裴頌?」
蘇答用微紅的眼瞪他,不滿:「裴頌怎麼了。」
賀原似笑非笑,扯了下嘴角,什麼都沒說,不以為然的意思卻是絲毫不加以掩飾。
「人家裴頌離開家到國外打拼,公司全靠自己白手起家,為人溫和有禮,又沒有惡習,哪裡不好?」
裴頌曾經有個妹妹,早年他在外求學,父母鬧離婚,他妹才十幾歲,兩個大人把病得不省人事的小姑娘扔在家,去民政局辦手續。
她妹高燒至昏迷,幾個小時後才被趕來當值的阿姨發現,送到醫院時已經引發了嚴重的腦內炎症,損傷不輕。在醫院治療了好久,最後還是因為斷斷續續的併發症,沒挺過一年。
他的父母爭吵了幾年,反倒重新和好過起了日子。但裴頌早從妹妹去世就離開家再沒回去,和父母的關係降至冰點。
若不是因為他外祖母,今年還不一定會回來。
蘇答也不是覺得裴頌有多麼適合做丈夫,只是這是蔣奉林挑的人選,對她來說,蔣奉林選的,那就是好得不能再好,難免要爭辯幾句。
賀原知道她對蔣奉林的個人崇拜無法改變,淡淡嗤了聲,不跟她爭。
她的奶茶已經涼了,賀原重新幫她沖了一杯。
蘇答記起先前他讓她少喝的事,重新挑刺:「你不是說我胖嗎?」
賀原手一頓,鎮定應付,「我是說這東西喝了容易長肉,你們女孩子不是計較這個,提醒你一句而已。」
不等她回答,他先道:「不過你倒是沒關係。長肉有長肉的好處,長在對的地方,我喜歡還來不及。」
邊說著,視線掃過她胸前,放慢速度流連,在這夜間,多了說不清的曖昧。
他「下流」得明明白白,蘇答一噎,不再說話。
賀原緩了緩,道:「你剛才哭了這麼久,晚上……」
「晚上會很好睡。」蘇答搶白,略顯彆扭,暗示道,「我感覺有點困了。」
賀原睨她一眼,哪會不知道她的意思,扯了下唇角,懶得跟她計較,「知道了,我上去。你早點休息。」
如前幾日一樣,他施然起身,並沒有強行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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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康來過以後,賀原變得有些忙。
他不來正好,蘇答壓下紛雜情緒,每天把自己關在家裡畫畫,一坐就是一上午,中午囫圇吃口飯,下午繼續。
夜景圖畫到快收尾處,佟貝貝見她許久沒出門,和她聊起最近的八卦。
蘇答聽她說才知道,蔣家近來情況不大好。
「薛譚雅的事你竟然沒聽說?」
蘇答說沒有。
佟貝貝很是驚訝,道:「她在美容店裡包了個小白臉,去開房被人拍下來,照片傳得到處都是,鬧得動靜不小。」
「本來這樣的情況不少,感情不和的夫妻,哪個不是各玩各的。但那都是人家關起門來的家事,她這個被人捅破擺到明面上,這就有點難看了。認識的那些太太小姐私下都在聊,不知道她得罪了誰,被這麼修理。」
「她從薛家接手的那個小公司狀況不佳,得力的年輕員工,還有歲數不大的高管,現在都有傳言說是跟她有一腿,鬧得好幾個都離職了。」
蘇答不由問:「蔣誠鐸什麼反應?」
「他哪顧得上這個。蔣家的生意麻煩一樁接一樁,你哥……不對,蔣誠鐸他忙得焦頭爛額,我聽認識的人說,蔣家參與的好幾個項目都出了岔子,他估計有得頭疼了,每天連飯都不怎麼吃。」
「反正薛譚雅現在被蔣家關在家不讓進出,薛家自知理虧,屁都不敢放,一個撐腰的都沒。」
佟貝貝把近來的情況跟她說了個詳細,蘇答聽完坐著出神,泡的茶轉涼,半晌都沒喝。
這是誰的手筆,她一猜就知。
那天高康來拜訪,她哭完以後,跟賀原傾訴了上一輩的糾葛,自然包括在蔣沁訂婚宴上,蔣誠鐸說得那些瘋話——那是事情的起因。
蔣家受挫,必定是背後有人使絆子,能教蔣家吃虧,這麼大的能耐,哪是平常來往圈子裡的人家能辦到的。
只有往上看,看躍然於頭頂的那些大集團。
賀原忙了這麼幾天,晚飯的時候來了。
蘇答趁勢問起。
賀原口吻平靜:「不至於要蔣家倒大霉,只是讓他長點教訓,你不用擔心。」
她對蔣家那些人沒有感情,但無論如何,蔣奉林都是曾經的一份子,他心裡有數。
蘇答信得過他的分寸,嗯了聲,低聲說:「差不多就行了。」
這麼說完,莫名有點彆扭。
他擺明了是在給她出氣。
可是她是以什麼身份在接受?
想到他們尷尬的關係和她一直逃避不願意去面對的問題,蘇答忽然沒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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